看着眼前皺着眉一臉認真的老頭兒,譚繼之在心裡暗暗搖頭。幸好他沒打算真的跟這老頭兒合作,不然的話……人家随便一句話就腦補的這麼歡暢的人,真的可靠麼?
丞相沉默了一會兒才看向兩人問道:“姑娘憑什麼讓我相信你是蒼茫山的傳人?”白衣女子淡然問道:“蒼茫山傳人素來不用所謂的印信為證,雲相想要我怎麼證明?”
“聽說蒼茫山傳人琴棋書畫詩詞歌舞,星相醫蔔無一不精無一不同。不知道姑娘能否将小二治好?”當初譚繼之将丞相府那位小公子送回來的時候人卻已經昏迷不醒。丞相請便了城中的名醫也不見效。并非沒有懷疑過譚繼之,但是事後他派人查過兒子确實是被那些北境蠻夷所害,兒子中的毒據說也是北境的一種幾近失傳的秘藥。
白衣女子淡然道:“令郎的所中的毒我已經知道了。老實說,現在我确實是解不了,不過……蒼茫山珍藏着一株千年皿芝,正好可解此毒。譚公子告訴我之後,我已經派人回去取了。”
那丞相也并不是好糊弄的人,卻是典型的不見兔子不撒嘴,“老夫确實聽說過蒼茫山有珍藏的千年皿芝。既然如此,老夫便等着姑娘的良藥。”言下之意,要他相信她的身份可以,等他看到千年皿芝再說吧。
白衣女子也不在意,點頭道:“如此也好,前去蒼茫山來回最多一個半月。我也希望雲相能夠言而有信。否則……戲弄我蒼茫山的代價……”隻聽咔嚓一聲,那如玉一般的纖纖素手中握着的茶杯已經成為随便。白衣女子站起身來對譚繼之道:“譚公子,既然雲相現在不想談了。你我就先回去吧。等千年皿芝來了再談也不遲。公子已經等了這麼多年了,也不在乎再等一些日子。”
譚繼之笑道:“姑娘說得對。姑娘請吧。”
那丞相看着譚繼之笑容中隐帶的一絲恭敬和小心,心中倒是對白衣女子的身份又多了兩份信任。再想想譚繼之也沒有必要騙自己,之前這位東方姑娘還沒有出來之前,他原本就已經有了跟譚繼之合作的打算了,所以有沒有蒼茫山并不是最重要的。想到此處,丞相連忙道:“譚公子,東方姑娘請留步。咱們還要好好談談才是。”
兩人回頭,毫無意外的看着眼前的老者。
丞相歎了口氣,道:“譚公子,東方姑娘請坐吧。咱們好好談談。”不是他不想多吊吊譚繼之的胃口,以便好開條件。而是他們實在是等不起。任琦甯優柔寡斷遲遲不肯對北境人動手恢複中原正統,而北境人卻又對他們苦苦相逼。他們這些兢兢業業輔佐林家數代的老臣自然不願意好不容易得到的成果還要和那些蠻夷分享。而對于他們的處處掣肘任琦甯也漸漸的開始感到不滿。也正是因此,譚繼之出現的時候丞相才會動了心。
譚繼之跟任琦甯不一樣,任琦甯是他們這些人從小教導的,并且早已經掌握了林家大半的權利。但是譚繼之卻是一個完全外來的,就算将他扶上位,短時間内他也絕對無法掌握權利,到時候還是要由他們這些老臣來輔佐。更重要的是,譚繼之和北境人完全沒有關系,也沒有所謂的恩情,自然不會猶猶豫豫的對北境人下不了手。
兩人重新坐了下來,葉璃淡然一笑道:“既然丞相想要談,我們自然是奉陪,不知丞相想要說什麼?”
丞相微微皺眉,看着兩人道:“如果我們同意扶持譚公子登基,譚公子能許諾給我們這些老臣什麼?需知,如今我們就算什麼也不做,也可安享榮華富貴。”
“榮華富貴?”白衣女子冷冷一笑清麗的容顔山劃過一絲不屑,“北境所轄之地,所到之處無不是民不聊生。這所謂的北境王城,若論繁華上不及剛剛經曆過戰火的楚京三分。這樣的榮華富貴……丞相也覺得不錯麼?看來前朝果然是亡得太久了,以至于前朝的貴鄖們早已忘記了從前的風光。隻想要占着一處小地方苟且偷安罷了。若是如此,譚公子和本姑娘隻怕是來錯了地方了。”
“東方姑娘!”被白衣女子如此毫不留情的嘲諷,雲丞相臉上也有些不好看。但是卻不得不承認她所言非虛。昌慶城不說比楚京西陵皇城和璃城,就是比起中原一些稍大的城池還有所不如。
白衣女子看着雲丞相,略帶些傲然的道:“隻要雲相履行承諾,蒼茫山自然會全力協助北境恢複民生經濟。另外,蒼茫山還可暗中說動墨景黎和鎮南王合力對付定王府。到時候……定王府自然也不是難事。想要攻下楚京自然是指日可待。”
聞言,丞相不由得意動,深深的看了那白衣女子一眼,又望向譚繼之道:“據老夫所知,曆代蒼茫山傳人都會下嫁與輔佐的對象。若是如此,将來……”
譚繼之臉色微變,連忙道:“丞相不必擔心,若當真事成,将來的王後必是出自雲氏。”
“哦?”丞相顯然并不相信。畢竟蒼茫山的名聲和形式習慣他們也都是清楚的。白衣女子嫣然一笑道:“丞相不必懷疑。其實……蒼茫山這一次本不打算插手這些事情。實在是……定王府在璃城羞辱蒼茫山太甚。若是不能還以顔色,還讓世人輕看了蒼茫山。一旦功成,本姑娘便會返回山上,不問世事。”
“原來如此。”丞相微微放松,笑道。
白衣女子點頭笑道:“既然你我雙方都滿意各自的條件,就請雲相多多費心。當然,蒼茫山和譚公子也會暗中相助的。想必,雲相成為名正言順的國丈的日子,也是指日可待?”
這話正說中了那丞相的心底,笑呵呵的道:“多謝姑娘吉言,見姑娘如此行事,老夫這才相信姑娘當真是蒼茫山傳人。姑娘如此女中俊傑,當世隻怕也隻有那定國王妃可以匹敵。”
白衣女子淡淡一笑這才于譚繼之起身告辭。
出了丞相府,譚繼之臉色頓時難看起來,“王妃,你這幌子是不是扯得太大了?”
白衣女子容顔清麗秀雅,眉目含笑,不正事易容之後的葉璃?那丞相剛剛還以定王府與她相提并論,卻怎麼會想到,他口中的定王妃就在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