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祈臉色陰沉,道:“東西你們已經拿了,你還想要怎樣?”鳳之遙笑道:“我這人疑心病重。聽說這碧落花不隻是靈丹妙藥,更是治傷的奇藥。隻要些許就能令傷口立即愈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墨景祈一愣,緊緊的盯着鳳之遙手裡比劃着的匕首道:“你想幹什麼?”鳳之遙朝着他露出一個惡意的笑容道:“當然是請皇上試試這碧落花的功效。咱們費了這麼多功夫拿到的東西,萬一是個假貨豈不是贻笑大方了?”
墨景祈咬牙道:“朕保證這是真的!”
鳳之遙搖頭道:“皇上的保證不值錢。”手下毫不猶豫的一刀紮在墨景祈的肩膀上,墨景祈慘叫一聲頓時皿流如注。鳳之遙眼中閃過一絲快意,愉悅的拿刀子比劃着白玉盒中的碧落花道:“這個要怎麼用呢?啊,據說好像是要用刀子刮下來的藥粉。這麼漂亮的花兒刮了可就不值錢了,就刮下面試試看吧。”墨景祈連忙道:“不能用匕首,碧落花必須用玉盒保存才能不失藥性。同樣也必須用玉刀切割。”
“哦,多謝指點。”鳳之遙翻手将匕首收了起來,又将碧落花裝回盒子裡收好,對着冷皓宇道:“金瘡藥有沒有?給他上點兒吧。”
冷皓宇揚了下眉頭,沉默的取出金瘡藥随意的往墨景祈傷口上撒了一些。墨景祈疼的臉色發白,狠狠地盯着鳳之遙道:“朕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鳳之遙冷笑,“有功夫威脅咱們還不如想想你要怎麼回京。據我所知不像你回去的人可不少。據說皇太後已經派人給黎王傳信,要黎王火速進京了。看來咱們的皇帝陛下也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呢。”
“你!”墨景祈被他戳中了痛腳,但是人在屋檐下卻也無可奈何。
鳳之遙可沒有興趣理會墨景祈的心情,心滿意足的收好了碧落花對冷皓宇揚揚下巴道:“他就交給你處置了。不用急着送回去,免得咱們還沒走呢就給添堵。”冷皓宇笑道:“我辦事你不放心麼?辦你的事去吧。”鳳之遙點點頭,瞥了墨景祈一眼笑道:“看在皇上這麼配合的份上,免費贈送你一個消息怎麼樣?”
墨景祈冷眼看着他,顯然不相信他會好心給他什麼消息。
鳳之遙也不在意,微笑道:“皇上的心腹愛臣譚大人的消息哦。據說,譚大人本姓林,單名一個願字。身份是前朝皇室之後呢,皇上你猜林願的這個願字是願什麼呢?總不會是願皇上國祚綿長福壽無雙吧?”說吧,鳳之遙朗聲大笑轉身走了出去,隻留下墨景祈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變幻不定。
鳳之遙帶着碧落花又從蘇醉蝶臨死前說出的地方取回了太祖皇帝留下的懿旨,便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京城裡。除了親近的人,外人就連鳳之遙回過京城的事情都不知道。冷皓宇也不客氣,将墨景祁在小黑屋裡關了整整三天,直到第四天早上聽說黎王即将進京了才讓人将昏睡中的墨景祁一個布袋套着趁着早上沉悶沒開的時候将人往城門口一扔。從頭到尾,墨景祁連自己到底被綁到什麼地方去了都不知道。而無論是鳳之遙冷皓宇還是沐擎蒼顯然都不是墨景祁能夠記得住的人,所以這一次他算是白白的吃了一個悶虧。
在衆人迥異的眼神中,墨景祁怒氣沖天的回到了宮中。也不管前來迎接獻殷勤的嫔妃和朝臣們,怒氣勃發的連下了幾道聖旨。一是,通緝膽敢綁架他的亂賊,死傷不論。而是徹查所有和譚繼之關系密切的朝臣以及譚繼之這些年來的動向,捉拿譚繼之歸案。三是查抄京城禦史府徐家和雲州徐氏及骊山疏遠。立刻鎖拿徐禦史全家打入天牢。
前面兩道旨意倒還說得過去,第三道旨意卻是捅了馬蜂窩了。柳丞相拿了聖旨帶着抄家的官員侍衛才剛剛走出了宮門,隻見宮門口一邊嘩然。上百的讀書人跪了一地齊聲替徐家喊冤。柳丞相放眼看去,那其中竟還有不少已經在朝為官之人。早知道徐家乃是天下文人之首,柳丞相卻也沒料到竟然會如此得人心。皇帝的旨意下了還不到半個時辰呢,這共門前就跪了這麼多人了,若是再過個幾個時辰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不由得又妒又恨。将手中旨意一展,柳丞相在宮門口便宣讀起聖旨來了。然後皇帝的金科玉律也沒能讓這些讀書人埋葬,紛紛出言駁斥。
其實不是這些文人善變,而是皇帝這旨意下的實在是有些難以服衆。既沒有說清楚徐家犯了什麼事,也沒有說到底是誰犯了事。原本皇帝的旨意能不能服衆關系并不大,因為基本上沒有多少人敢去旨意皇帝的旨意。但是壞就壞在徐家的影響力實在太大,徐家曆代大儒輩出,縱然稱不上是至聖先師,卻也可說是大楚開國以來大半的文人之師。而文人卻有事一種極為奇怪的人。看似極軟,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但是有的時候骨子裡的傲骨卻又是驚人的堅硬和倔強。柳丞相一看到宮門前跪了這麼多人就知道事情要壞了。跟在柳丞相身後的侍衛也無法可施。固然以他們的身手對付這些讀書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這些人卻又不是他們能夠随便動得了的。沒有皇帝的金口玉言,誰敢動這麼多的文人,到時候隻怕大楚的半邊天也要鬧翻了過來不可。
看着眼前跪了一地不停地磕頭請命的人,柳丞相無奈隻得讓人趕快回宮禀告皇帝。
墨景祁聽到侍衛的禀告,頓時氣的險些暈了過去。也顧不得肩頭的傷勢,帶着柳貴妃匆匆往宮門口趕去。這天下人等區分士農工商,士為第一。說白了曆朝曆代的江山都是由這些讀書人在治理,若是這群人出了什麼問題,這國家離滅亡也不遠了。等到墨景祁到了宮門口,前後也不過兩刻鐘的時間,宮門口的人卻已經從方才的幾百人增了一倍有餘,而且看起來還有人源源不斷的加入其中。
看到皇帝出來,跪求的人群更加激動起來,紛紛高呼請皇上開恩,請皇上明鑒,徐家冤枉等等,鬧得墨景祁本就因為這幾天的擔驚受怕有些虛弱的身體一陣陣發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