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一枚暗器破空而至,男子側首讓過。窗前的柳貴妃已經站起身來,滿臉怒氣的盯着他,“譚繼之!你見過葉璃,為什麼不直接殺了她?”
男子正是離開西北之後便失去了蹤迹的譚繼之,譚繼之無奈地道:“若是真的殺了葉璃,你覺得我還能活着回來麼?”柳貴妃厭惡的看了他一眼道:“别忘了我們的交易,我隻要葉璃死!看來你是忘了。”譚繼之看着眼前清冷的宛如冰雪的美麗女子,眸中閃過一絲異色道:“貴妃娘娘的心願我豈敢或忘?但是你也不能要我拿自己的命去換葉璃的命吧?你放心,隻要咱們的事情辦成了,别說葉璃,墨修堯也可以交給你一并處置。”柳貴妃冷冷道:“那是你的事,别将你們那些破事跟我扯上關系。”
譚繼之攤手,“好吧,是我的事。我離京之後陛下有什麼動靜?”
柳貴妃冷聲道:“本來就蠢,現在更蠢。”
譚繼志笑容陰沉,“他蠢不要,我聽說他派了德王和瑜王去西北想要讓墨修堯回京?這是哪個蠢貨出的主意?他以為墨修堯跟他一樣沒腦子麼?”
柳貴妃淡然道:“墨修堯不回來又如何?德王和瑜王隻怕也回不來了。”
譚繼志低頭思索了片刻,方才笑道:“原來是貴妃娘娘的主意麼……宣墨修堯回京是假,借此除掉德王和瑜王才是真的?不過……我隻怕貴妃娘娘要失望了,墨修堯未必會殺那兩個王爺。”
柳貴妃冷眼看過來,譚繼志繼續道:“不過,貴妃娘娘既然看他們不順眼,在下自然怎麼樣也會為你辦成的。”
“與我無關。”柳貴妃回過頭,繼續觀賞着眼前的昙花道。
與我無關?
譚繼之饒有興趣的看着眼前美麗的猶如九天仙子的女人。自從第一次見到柳貴妃,他就覺得這個女人很有意思。她沒有野心,完全不在乎皇帝的寵愛,在這深宮之中仿佛一朵獨自綻放在高山之巅的雪蓮,冷漠的傲視着着宮裡的芸芸衆生。當時他認為這不過是她取寵的一種手段,畢竟皇帝習慣了無數向他獻媚的女人,一個性格清冷的美人就顯得格外的有吸引力了。但是很快他就發現,她是真的不在乎這些。皇帝來了她就淡淡的待着,皇帝不來她也無所謂。若是她一直就這樣保持下去,他簡直都要佩服這個女人。不過終究還是讓他發現了她的弱點――定王墨修堯。
柳貴妃是真的很愛墨修堯,而且與蘇醉蝶那個女人待着某些複雜的原因的愛不同,她是單純的隻愛墨修堯這個人。她甚至可以不在乎墨修堯到底是定王府二公子,定國王爺或者是一個普通的庶民。也不在乎墨修堯到底是橫槍躍馬縱橫沙場還是卧病在床雙腿殘疾。譚繼之覺得自己都要被她的癡心感動了。
可惜,墨修堯的眼裡從來都沒有她。如果連從小和墨修堯青梅竹馬的天下第一美人蘇醉蝶都栓不足墨修堯的心,那麼一個墨修堯看不甚順眼的柳家的女兒又能有什麼指望呢?即使柳貴妃并不比蘇醉蝶有哪兒遜色。原本柳貴妃可能毫不在乎,因為她得不到墨修堯别人同樣得不到。她甚至可以騙自己墨修堯不是不愛她而是他根本就不會愛。但是現在,墨修堯在西北與王妃夫妻情深,再過不了多久就連孩子都要出生了,他就不信柳貴妃還能忍得住。
見柳貴妃不為所動,譚繼之歎了口氣,拉長了聲音慢慢道:“貴妃娘娘真的甘心如此在這深宮中了卻一生麼?等再過兩個月定王的世子出生了,呵呵……定王必定會對定王妃更加死心塌地,到時候隻怕當真是世上在無人能入定王之眼了。在下聽說……當初定王可是許了徐家,今生隻得定王妃一人……”
柳貴妃蓦地回頭,目光如寒箭一般的射向月光下的男子,“徐家?徐家和修……定王有關系?”
“娘娘該不會也相信什麼徐家超然世外兩不相幫的話吧?”譚繼之笑道:“别忘了……自從定王占據汝陽,就連冷擎宇和沐揚都放回來了,但是徐家老二徐清澤卻一直沒有消息。墨修堯既連冷擎宇和沐揚都放過了,總不會是扣押了自己的妻舅吧?自然是徐清澤自己不肯回來了。”柳貴妃淡淡道:“就算如此,那有如何?徐鴻彥在京城,清雲先生和徐鴻羽在雲州。隻要這三位不動,徐家便是五位公子都到了汝陽又能如何?皇上不會輕易動徐家的。”
譚繼之低聲笑道:“貴妃娘娘不妨給皇上說一說當年大楚開國之時徐家的事迹,皇上或許便會明白即使徐鴻彥徐清雲在手也未必就穩妥了。”
柳貴妃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何不自己去跟他說?這些日子他正四處派人找你,還以為你被定王暗害了。”
譚繼之無奈的聳了聳肩,切齒道:“蘇醉蝶那個賤人将我的身份告訴墨修堯了。我一旦再次出現在宮裡,難保墨修堯不會将這事透露給陛下。”柳貴妃冷笑道:“原來譚公子與蘇醉蝶還有往來,天下第一美人是否名不虛傳?”譚繼之道:“自然不及貴妃娘娘,如今蘇醉蝶那賤人也不知被墨修堯折磨成什麼樣子了。隻可惜我的人始終找不到機會殺了她!”提起蘇醉蝶譚繼之就心中暗恨,少年輕狂之時總覺得墨修堯的未婚妻總比别的女人要美上三分,如今看來還是柳貴妃這樣的美人才是真絕色。若是這世上有後悔藥,他當年絕對不會去招惹蘇醉蝶那個女人!
看着柳貴妃冰雪一般的容顔,譚繼之放柔了聲音道:“貴妃娘娘不妨好好想想。除了徐家對貴妃娘娘也并非沒有好處不是麼?隻要除了徐家,就等于斷去了定王妃一臂……”見柳貴妃沉默不語,譚繼之明白對方已經有些意動,繼續道:“前朝寶藏就在西北境内,包括傳國玉玺和高祖的兵法以及财富。如今大約是全歸墨修堯所有了。貴妃娘娘可以将這個消息透露給陛下,也算全了我們一段君臣之義。”柳貴妃冷然笑道:“連墨景祈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我要怎麼解釋我是如何知道的?”譚繼之挑眉一笑,道:“如此也不勉強,這事在下請柳大人辦便是了,原本也不該勞煩貴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