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柏說的不錯,從沒見過能夠笑的這麼快樂的姑娘。即使什麼都不做,隻是看到她的笑容都能讓人覺得所有的疲倦和不悅都一掃而空。這或許是因為她的人生太過單純而快樂了,從小到大沒有經曆過任何的勾心鬥角和那些陰暗的事情。她很聰明,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她能分的清清楚楚。對她好的人她會加倍的回報,對她不好的人,她會幹幹脆脆的将對方抛到腦後不在理會。這是另一種意義的快意恩仇。
“大哥,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徐清柏含笑留下一句話,朝着草地上玩鬧的人群走去。
“大舅舅,四舅舅!”原本正在跟徐知睿糾纏的墨小寶看到兩人立刻歡快的撲了過來。徐清柏一把接住墨小寶,皺了皺眉道:“墨小寶,你胖了……”
墨小寶精緻的小臉頓時僵硬了,半晌才可憐巴巴的擡起小爪子,“四舅舅,我很快就會瘦如柴骨的。”
“為什麼?”
“我被娘親罰了,禁足三個月。”墨小寶幽幽道。
徐清柏同情的拍拍他的小腦袋,“這幾天多吃點。”小寶沮喪的耷拉下腦袋。
“大哥,四弟。”秦筝拉着徐知睿,含笑跟兩人打招呼。徐清塵走上前來,點點頭道:“祖父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大家也準備一下該回城去了。”秦筝也知道明天就是定王府的壽宴,事情還多得很。連忙點頭道:“是,我們去看看還有什麼要收拾了。”
秦筝帶着幾個姑娘和孩子離去,雲歌理所當然的跟在墨無憂身邊,悄悄瞄了徐清塵一眼在心中籲了一口氣。
“雲歌,你跟我一起走。”身後傳來徐清塵淡淡的聲音。
雲歌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回過頭來呆呆的望着徐清塵。徐清塵漫步走到她跟前,問道:“我讓你寫得功課寫完了麼?”
“寫、寫完了!”雲歌姑娘手足無措,看那模樣若不是在骊山書院隻怕立刻就要奔去書房拿自己的功課來給徐清塵檢查了。徐清塵微微皺了下眉,點頭道:“走吧。”
雲歌連連點頭,亦步亦趨的跟在徐清塵身後,隻是看那背影怎麼看怎麼蒼涼蕭瑟。
遠遠地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徐清柏不由的撲哧一聲低笑出來。
“四弟,笑什麼呢?”徐清鋒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有些好奇的問道。徐清柏搖搖頭,轉身笑道:“大哥是不是想收徒弟?”
“收徒弟?大哥手什麼徒弟?”徐清鋒一臉茫然,徐清塵收徒弟能教什麼,再教出來一個神仙公子?
徐清柏摸摸下巴,若有所思的道:“可是……我怎麼看大哥對雲歌像是學生和老師呢?而且還是……很怕老師的學生和老師。”
徐清鋒瞥了一眼已經走遠了的兩個背影,低頭一想不由得一樂。别說,還真的是很像。半晌,兄弟兩人對視一眼,一個十分詭異的念頭出現在兩人的腦子裡:天縱奇才的神仙公子……該不會真的不食人間煙火,根本就不知道怎麼追求心儀的姑娘吧?
要說清塵公子真把雲歌當成自己的弟子看,誰也不會相信。雲歌姑娘是很聰明很可愛,但是對琴棋書畫,特别是權謀什麼的可一點興趣都沒有。而且也沒有聰明到能夠讓清塵公子另眼相看的地步。
想到此處,兩人齊齊的打了個寒戰。
“這世上啊……果然是人無完人的。”徐清柏歎息道。
“這沈姑娘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了,才被大哥給看上了?”徐清鋒搖搖頭,惋惜的道。清塵公子看着溫文爾雅讓人如沐春風,但是教訓起人來,隻需要一個淡淡的眼神就能讓你羞愧的恨不得自己沒出生過。也難怪雲歌小姑娘看到徐清塵就像耗子見到貓一樣了。
兄弟倆對望一眼,齊齊在心中對雲歌小姑娘緻以最真誠的的祝福和祈禱。
璃城外一處僻靜的小村落,墨修堯和葉璃站在一處簡陋的房舍外面,墨修堯臉色陰沉如水。葉璃拉着他的手輕輕搖了搖,墨修堯低頭看了一眼葉璃,臉色才緩和了一些。
秦風站在兩人跟前不遠的地方,沉聲道:“王爺,王妃,人已經走了。”
墨修堯望着眼前簡陋的房子若有所思,“這段日子,墨景黎就是住在這裡?居然沒有人發現?”秦風點頭道:“屬下讓人暗中問過了,這段時間住在這裡的是一個長着大胡子的中年男子。時間上和墨景黎潛入西北的時間吻合,但是外表完全不像墨景黎本人。”
“大胡子?”墨修堯的臉上閃過一絲古怪,道:“易容了。”
秦風點頭道:“是易容了。在房間裡找到了一些易容的東西。不過……并沒有安溪公主和小王子的蹤迹。附近的人也說沒有看到過女子和嬰兒。”
墨修堯點點頭道:“墨景黎如今倒是變聰明了,自然不會将安溪公主和孩子更他自己放在一起。不過……如果他真的是住在這裡,那麼……安溪公主離這裡也絕不會太遠。”
葉璃點頭贊同墨修堯的意見,吩咐道:“以這裡為中心,方圓十裡内看看有什麼可以藏人的地方。”
秦風應聲而去,墨修堯轉身拉着葉璃道:“咱們進去看看。”
兩人進了房間,因為剛剛定王府暗衛的搜查,房間裡顯得有些淩亂。不過就算是原本的模樣這個房間也好不到哪兒去。簡陋粗拙的桌子和四根長凳子,一張木闆拼起來的床,還有一個破破舊舊的櫃子。床上還混亂的扔着一些破舊的粗布衣服,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有用的東西。
葉璃輕聲歎道:“他倒是變了不少,若是換成從前,這樣的地方他絕對住不了這麼久。”說墨景黎心狠手辣也好,說他魯莽沖動也罷。墨景黎其實從沒有吃過什麼苦,所以總是高高在上的給人一種目空一切的感覺。在這樣粗陋的地方,住了這麼久實在不是從前的墨景黎能夠做得到的事情。
墨修堯勾唇笑道:“人總是會變得,他想要活着自然就要忍受一些從前做不到的事情。現在看來……效果很不錯。墨景黎走到現在一敗塗地的地步,明顯就是吃得苦不夠多。”隻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句話并不說說說而已。若是把墨景黎現在的經曆換到十幾年前,說不定墨景黎的未來還大有可為。墨修堯有些幸災樂禍的想着,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就是墨景黎所有苦難最大的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