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安溪公主的回答,葉璃就站起身來準備回下樓去了。似乎真的絲毫沒有将安溪公主的生死看在眼裡。這樣的反應,倒是讓在場的幾個男人都是一愣。畢竟他們所得知的都是定王冷酷無情但是定王妃為人卻極重輕易,按理說根本不可能丢下安溪公主不管。
“慢!”男子沉聲道。
守在樓梯口的一個男子聽到首領的聲音,立刻伸手去攔葉璃。卻見葉璃嬌顔微沉,擡手一抓,扣住男子伸過來的手臂反手一扭,隻聽咔嚓一聲,攔住去路的男子一聲悶哼便被退到了一邊的地上。葉璃回頭冷眼看着那為首的黑衣男子道:“本妃敬重諸位忠義,但是諸位最好也适可而止。”
“等等。”黑衣男子道:“我們可以放了安溪公主,但是……我憑什麼相信你半個時辰你不會做什麼手腳?”葉璃挑眉問道:“那你想怎麼樣?”黑衣男子道:“請定王妃和王爺一起在這裡等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我們自會放了安溪公主。另外,這半個時辰内,兩位不能見定王府的任何人。”
葉璃垂眸想了想,點頭道:“可以。先讓本妃将安溪公主帶走。我們到外面等。”
黑衣男子皺眉,想要拒絕。葉璃淡淡道:“閣下想的倒是不錯。若是本妃和王爺陪你們耗了半個時辰,但是臨了你卻一把火将安溪公主給燒了,本妃向誰喊冤去?”
男子掙紮了許久,葉璃看着他猶豫不決的模樣,搖搖頭轉身向外走去。
“定王妃……”
“同意就出來,不同意就繼續帶着。一刻鐘本妃不出去,定王就要親自進來了。”
看着葉璃的身影悠然的消失在樓梯口。樓上的衆人面面相觑,“頭兒,我們怎麼辦?”領頭的黑衣男子沉思了良久,終于歎了口氣道:“我們出去。”
“但是萬一……”萬一定王妃是騙人的,他們在這裡還能挾着這間澆滿了烈酒的房子讓他們投鼠忌器,一旦出氣,埋伏在外面的墨家軍就足夠讓他們被射成刺猬。黑衣男子有些無奈的苦笑道:“剛才定王妃已經來我們沒有立刻殺了她就已經輸了。而且,定王妃說的沒錯,南诏女王是死是活,跟定王府有多大的關系?就算南诏因此要和定王府交惡,想要找定王府的麻煩也要先越過西陵和大楚。”而且他很懷疑現在到底還有哪一國敢找定王府的麻煩。
“難道,我們就這麼出去?”
黑衣男子咬牙道:“就賭一次定王妃信守諾言,反正都是一死,能夠替陛下拖延半個時辰……也算是盡了忠了。”
其他人都沉默無語,不管是為了盡忠還是别的什麼原因,走到這一步他們也都沒有退路了。首領說的不錯,橫豎都抵不過一死,比起被燒死他們還是甯願一箭穿心死的幹脆。
酒樓外,葉璃站在墨修堯身邊,普阿站在兩人身後緊張的望着裡面。過了片刻,終于看到安溪公主被人押着從酒樓裡慢慢走了出來。
“安溪!”普阿焦急的叫道。
安溪公主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墨修堯淡淡的掃了衆人一眼,道:“既然已經出來,就放人吧。”幾個男子警惕的望着墨修堯并沒有動。墨修堯不屑的輕哼一聲,道:“王妃已經跟本王說了。若是本王想要毀約,你們剛出門就已經死了。還不放人!”
壓着安溪公主的黑衣男子頓了一下,終于送來了鉗制着安溪公主的手。一得到自由,安溪公主立刻朝着這邊奔了過來,“普阿……”
普阿激動地将安溪公主擁入懷中,“安溪,你沒事吧?”
“我沒事……”安溪公主激動的道:“但是……但是我們的孩子……朔兒被墨景黎帶着了。”妻子的平安回歸,讓普阿心中安定了許多,雖然對兒子的失蹤同樣焦急,但是看向墨修堯和葉璃的目光卻也更多了幾分敬佩和信心,“别怕……别怕,朔兒不會有事的。”
旁邊,墨修堯早拉着葉璃在定王府侍衛不知道從哪兒搬來的椅子裡坐了下來。墨修堯難得的對敵人也遵守約定,就坐在淡淡的陽光下等待着半個時辰的過去。
對面的黑衣人看着一頭白發的定王靠着定王妃閉目養神的模樣,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那其中擔着敬畏、無奈、遺憾還有信息。其實即使是他決定出門的時候也不能确定定王就一定會遵守諾言,現在能有這樣的解決已經算是非常不錯了。同時,也一再的顯示出了定王和黎王的區别。他知道如果這件事換成是他的主子墨景黎的話,墨景黎是絕對不會遵守約定的。
“王爺,王妃。”一個暗衛匆匆前來低聲道:“清塵公子命人來,請王爺立刻回府。”
墨修堯睜開眼睛,淡淡道:“什麼事?”
暗衛猶豫了一下,低聲道:“現在還沒有找到小世子。”
墨修堯坐起身來,淡淡的掃了一眼站在不遠處警惕的盯着他們的一衆黑衣人,平靜的垂眸道:“本王知道,讓清塵公子先看着辦吧。”
“這……”畢竟是小世子出事了,但是王爺卻絲毫不為所動讓暗衛有些擔心。隻是一對上墨修堯平靜的眼眸,暗衛心中一個激靈,連忙道:“屬下明白,屬下告退。”
聽到墨小寶還沒有找到,葉璃微微皺了皺眉。低頭看着墨修堯握着自己的手,幹燥而穩定,不由得也放松了許多。慢慢的重新靠回椅子裡,陪着墨修堯一起等着時間到來。
半個時辰,有人覺得如白駒過隙,有人覺得度日如年。當時間終于到了盡頭,墨修堯拉着葉璃慢慢站了起來。平靜大哥看着眼前的黑衣人道:“本王留你一命,回去告訴墨景黎。别忘了……他的兒子還在本王的手裡。”說完,墨修堯頭也不回的拉着葉璃拂袖而去。
看着墨修堯離去的背影,黑衣男子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面對面的時候,定王給人的壓迫絕對是讓人難以承受的。擡手抹了一把,額頭上汗水早已經打濕了大半的頭發。
“嗖嗖嗖!”
幾聲羽箭破空的聲音響起,黑衣男子警惕的往另一側躍去,一落地,一支羽箭正好釘在他的後腳跟邊。再回頭時,原本跟在他身邊的幾個男子全部都已經倒在地上。不遠處,房頂上坐着一個手握弓箭的黑衣男子,淡淡道:“不用怕,王爺說了饒你一命,我們不會對你放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