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施元臉色大變。
自他恢複神智之後，他已經刻意避免回想在劍宗古墓内經曆的三百多年。
可這一刻，夜歌的話……卻讓他不得不回想起那個時間段。
太古劍宗一夜之間被滅，宗内修士化作無數墓碑。
這是數萬年前發生的震驚整個人族的大事件。
要知道，當年的太古劍宗，已是人族第一宗，也是大天辰星第一宗，強大至極。
尤其劍宗内的天驕戰長天，驚豔絕倫，還未繼承劍宗宗主之位，卻已有‘太古第一劍’的稱号。
如果一切發展順利，戰長天必然會繼承太古劍宗，必然把太古劍宗帶到更高的位置，成為人族曆史中的一段高光。
然而，厄運忽然就降臨了。
毫無征兆，無法防備。
一夜之間，太古劍宗數萬名修士全被誅殺，化作一座座的墓碑。
而殺死這些劍宗修士的人，正是被寄予厚望的‘太古第一劍’戰長天。
在那隻惡鬼的控制之下……戰長天瘋狂地斬殺了全宗上下。
此後，又被困在劍宗古墓，親自鎮守這些墓碑。
相比起直接身死，這是更為殘忍的懲罰。
甚至可以說，這是極為悲慘的下場。
施元在進入到劍宗古墓之後，光是被戰長天的負面情緒所影響，就已變得瘋瘋癫癫，徹底失去神智。
而這種痛苦落在戰長天的身上，更是無法想象。
而且，還是長達數萬年的折磨，直到方羽進入到劍宗古墓……才讓戰長天得以解脫。
可戰長天到底做錯了什麼？
并沒有。
他隻是擁有絕佳的天賦，有橫壓一世的姿态，差點就帶領太古劍宗走上巅峰。
然而，這些恰恰就是他的罪孽。
荒唐麼？
很荒唐。
但這卻是真正發生過的事情。
此時此刻，施元臉色變幻，連呼吸都變得粗重。
在聽到夜歌的話後，他再次回憶起了成為嗜皿劍聖後的戰長天所釋放的負面情緒。
絕望，悲哀，不甘……
這是在那三百多年間，一直在他頭腦和心中纏繞的情緒。
憑什麼？
憑什麼強大就要遭受厄運？就要夭折！？
就因為出身于人族？！
當年在太古劍宗，在霸天聖尊身上發生過的事……如今這些家夥還想在方羽身上重現？！
不可能！
絕不可能！
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這一刻，施元情緒忽然有些失控，雙目通紅，轉頭看向前方。
“施元前輩，冷靜下來……”夜歌見施元的情緒出現明顯的變化，臉色微變，開口道。
施元呼吸急促，大口喘着氣，轉頭看向夜歌，說道：“它們要是再次成功，人族就沒了！人族就沒了！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我明白，可現在的情況……至少他們要把場面擴大這件事，已經成功了。”夜歌咬了咬牙，說道。
“不能讓他們成功……”施元雙拳緊握，身上的氣息都難以抑制地釋放出些許。
夜歌見施元有要失控的迹象，眼神凜然。
“施元前輩，你必須冷靜下來。否則你若神智失控，今日之事就更加難以收場。”夜歌用神識給施元傳音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沖動毫無意義……”
施元大口吸氣呼氣，看向夜歌。
這個時候，他的情緒稍微平複了些許，眼中的皿紅消退不少。
“夜歌，我們絕不能讓方掌門遭到與戰長天，霸天聖尊一樣的下場。”施元盯着夜歌，沉聲道，“哪怕為此豁出性命，也在所不辭。”
“因方掌門是人族的全部希望，他絕不能……隕落。”
“哪怕我們力量微弱，也得盡一切努力保住他。隻有這般，才不負我等人族界尊之名。”
“我知道。”聽到這番話，夜歌眼神一凜，說道。
……
“轟！轟！”
比武台的上空，十六名融合天魔之皿的大族掌權者圍攻方羽，轟出各種強悍至極的法能。
方羽身上凝聚出一道一道的金光法印，一共八道，位于身體各個方位，阻擋這些轟擊。
這是一門極強的術法，名為八甲禦體訣。
所謂八甲，就是身體各個位置凝聚出八道金甲，其中蘊含的是力量法則與空間法則的結合。
如此術法，強度極高。
這門術法是方羽還在地球上的時候就掌握的術法，來自于當年的一品宗門，北鬥宗。
八甲禦體訣并非北鬥宗的秘法，但同樣被評為半仙級術法。
隻不過，當年的方羽并沒有掌握法則，自然無法施展這門術法。
直到如今，他才有機會施展出來。
“砰！砰！砰……”
黑光法能，紫光法能，蘊含至寒之氣的法能，還有炙熱至極的法能……全都轟在方羽身體周邊的八甲之上，爆發出陣陣轟鳴聲。
八甲内部的法則不斷震動，但金甲本身卻沒有出現任何的裂痕，強度仍然極高。
無數的轟擊，卻連方羽的皮毛都無法觸碰到，更别說傷害。
這便是……真正意義上的絕非防禦。
“這八甲禦體術還真是強大，尋常人修煉了豈不是等同于擁有金剛不壞之軀？”方羽眼神中也有驚訝之色，心道，“這隻是一門半仙級術法，按理說在大天辰星這種上位面，應該沒有太高的強度才對……”
“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說過……地球是人族祖星麼？”這個時候，離火玉的聲音響起，“祖星出現的術法，強大不是應該的麼？”
“這倒也對……”
方羽眼神微微閃爍。
“嗖！”
這個時候，一名藍衣天魔沖上前來，手持一根長矛，猛然刺向方羽的兇口。
但在方羽的兇口之前，還有一道金甲！
可這個瞬間，方羽卻忽然把這道金甲撤走！
藍衣天魔咧開嘴，手中的長矛，直直刺向方羽的心髒部位。
方羽擡起手，直接握住極其尖利的矛頭。
“嗙！”
矛頭被方羽直接抓住，用力一拽。
“啊！”
藍衣天魔使勁全身力量，也沒法控制身軀的失衡。
而這個時候，方羽的手已經抓在藍衣天魔的頭顱上，用力一握。
“嗙！”
藍衣天魔的頭顱粉碎！
“呼！”
與此同時，一團赤金色的烈火，瞬間點燃它全副身軀。
“滋啦……”
藍衣天魔的身軀，瞬間化作飛灰，與空中消散。
“嗖！”
這個時候，左側又飛來另外一名天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