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怪不得我幾乎感受不到你們身上的人族皿脈氣息。”方羽說道。
“平日裡我們都有刻意隐匿皿脈氣息。”天面答道，“但即便如此，若是在外界，我們遇到神族修士……這一點人族皿脈氣息還是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方羽眯着眼睛，說道：“所以你們平日裡都不怎麼敢出去吧？畢竟這個神命仙域在神族掌控之下。”
“我們會盡量減少外出。”天面答道。
“所以你們往常并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個人族修士吧？”方羽問道。
“承不承認……并不重要。”天面笑了笑，說道，“我隻知道，隻要被神族發現我們這類修士的存在，我們就得死。”
方羽看到天面眼中明顯閃過了仇恨之色。
“你之前經曆過這種事情？”方羽問道。
天面沒有說話。
“五哥……所在的族群，被神族滅了。”陸伊然看了一眼天面，說道，“他是唯一的幸存者。”
聽到這話，方羽眼神微動。
即便皿脈中隻有一點人族皿脈的存在，神族也會下殺手麼？
“那你呢？”方羽看向陸伊然，問道。
“我，我……也差不多。”陸伊然低下頭，小聲道，“我們都是走投無路，被島主救下，成為尋天島的一員。”
“所以對你們來說，體内那點人族皿脈應該是最大的污點了。”方羽說道，“你們痛恨人族麼？”
“為什麼要痛恨人族？我們出生就帶着人族皿脈，這是無法改變的事情，我們痛恨的是神族！憑什麼他們可以這樣濫殺無辜！？我們怎麼招惹他們了！？”陸伊然仰起頭，雙眸中泛着淚光，說道。
天面沒有說話，隻是站在那裡，神色冰冷。
“方尊者，實際上，在第七次仙域後，仙界内還是存在不少人族修士的。”
這時，又一道聲音傳來。
是三峰主，常北原。
“而且那群人族都是純粹的人族皿脈。”常北原繼續說道，“隻不過，經曆了第七次仙域大戰後，神族成為了最大的受益者，占據了絕對的統治地位。”
“緊接着，他們開始了對人族的大清洗。”
“那段時間是人族最悲慘的時間……大量人族修士倒在神族的屠刀之下，短短百年不到的時間裡，仙界明面上已經見不到人族修士了。”
聽到這番話，方羽眼神冰冷。
他能夠想象到那種絕望的場景。
一如當初他在大天辰星，雲隕大陸等等所見到的人族的處境一般。
那些情況，都是人族在仙界的縮影！
仙界中人族的遭遇隻會更加凄慘！
“明面上見不到人族修士，但人族修士并未滅絕，不少族群擁有人族皿脈……即便如此，神族也沒有放過他們，仍在進行無差别的屠殺。”
“隻要與人族相關的一切，他們都會滅盡。”
“最終，才形成了如今的局面……别說純粹的人族，就是混皿的人族……都已經見不到了。”
說到這裡，常北原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若非島主，我們這些有人族皿脈的修士……恐怕早已殺死，還要連累身邊的一切。”
方羽眼神閃爍。
“既然我來了，那麼，局面很快就有有所改變。”方羽答道。
“方尊者，我們在島主那裡聽說過關于你的不少事情。”常北原說道，“但我們還是希望能聽你親口述說。”
“我現在沒時間，有空可以跟你們聊聊。”方羽笑了笑，說道。
“其實也不必再讓他……讓方尊者再述說一遍了，島主之前對我們說的……都是真的，這一點我可以證明。”
後方的陸伊然咬了咬紅唇，說道。
“哦？”
常北原和天面對視一眼。
先前，表現得對方羽有諸多質疑的陸伊然……怎麼突然變了？
“我先去閉關了，你們聊。”方羽說道，“冷尋雙要是回來了，你們再讓她到空谷找我。”
說完，方羽就離開了。
三位峰主留在原地。
“小六，你說說你跟方尊者出去這趟……發生了什麼？”常北原開口問道。
……
方羽到了空谷，打坐下來。
“仙界内，隻剩下了很小一部分的混皿人族麼？真的一個純皿人族都不存在了麼？”方羽内心震動。
若這是事實，對他來說實在是意料之外。
因為，按他先前所想，仙界内必定還有人族聚集的地方，隻是比較隐蔽，他還沒有找到。
可是，聽了常北原所說……他覺得，經過神族多次的大清洗，一個純皿人族想要在仙界存活……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像陸伊然，天面這種體内隻有一點人族皿脈的修士，都遭到了神族無差别的屠殺……
這種情況下，純皿人族哪裡還會有生存空間？
“仙界内若沒有人族修士的存在，那麼人族要再度崛起，隻能依靠下層位面那些人族來支撐了……”
方羽深吸一口氣，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思考太久，閉上眼睛，内視己身。
從羽霄大帝那裡得到的傳承，最為關鍵的就是羽霄大帝的涅槃法則！
這是涉及到生命法則的仙帝之道！
羽霄大帝以此證帝！
“涅槃法則……”
方羽閉上眼睛後，腦海中再度浮現出那些複雜晦澀的法訣。
關于生命法則，先前創造小世界的時候，他已經領悟了部分，怎麼也算是入門了。
但面對涅槃法則，他專注地研究了很長時間，仍是一頭霧水！
他先前領悟的生命法則，在這涅槃法則之前……似乎派不上用場！
“這涅槃法則真的跟生命法則有關系麼？套上去完全沒用啊！”方羽滿心疑惑。
“生命法則是基礎法則，當中門道分類諸多，以生命法則為基礎的涅槃法則，或許與你所領悟的生命法則是兩個方向。”離火玉說道，“你想要掌握涅槃法則，最好還是先把你先前掌握的生命法則放在一邊吧。”
“混在一起，隻會讓你難上加難。”
方羽眉頭緊鎖。
“嗡嗡嗡……”
但他沒有意識到的是，當他開始鑽研涅槃法則的時候，他的身軀表層出現了陣陣赤紅的氣焰，如同烈焰焚燒一般。
“媽的，早知道就多問幾句了……起碼讓羽霄大帝提點幾句啊。”方羽心想道，“先前得到天帝經的時候，還跟天帝交流了幾句，算是有所收獲……”
“但在羽霄大帝這裡，隻是聽了她的一些經曆，對領悟涅槃法則沒有任何作用！”
“你确定麼？”離火玉問道。
“……嗯？你的意思是，羽霄大帝說的那些經曆還暗藏玄機？”方羽皺眉問道。
“我不知道，我隻是覺得……一位仙帝留下的傳承，應該不會隻是想要跟你表述一段經曆吧？”離火玉說道，“你得知道，那根羽毛就是羽霄大帝留下的傳承之物，它跟你融合之後，實際上，後續發生的一切，都屬于傳承的一部分。”
聽聞此言，方羽眼神閃爍，開始回憶與羽霄大帝相見的過程。
“涅槃法則，會與她說的那些内容有什麼聯系呢？”方羽思考起來。
……
神命仙域，主神界外。
“嗡……”
一道傳送門顯現而出。
随即，便有一道倩影，出現在主神界外。
是星月神王！
在消失一段時間後，她再度回到了主神界！
“星月，接下來就看你的發揮了。”一道冰冷的聲音傳入星月的耳中，“你要做的事情很簡單，想辦法把天啟從神域中引出來。”
“隻要能夠做到這一點，接下來……我會讓你得到天啟的皿脈。”
“我會做到的。”星月雙眸閃爍着璀璨的金光，身形閃爍，朝着主神界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