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道天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說道，“我在此地留一道意志，就是為了等候你，或是……方羽的到來。”
“師弟……”當時的道塵臉上閃過一絲驚訝。
“當時的我完全沒有你的消息，因此不認為你有可能出現在虛淵界。”方羽身旁的道塵解釋道。
“師父，我……”
當時的道塵顯然見到道天，顯得非常激動，一時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道塵，這銅片你拿着。”
道天右手一翻，手中光芒閃爍，出現一塊銅片。
那塊銅片，正是如今已落到方羽手中的銅片！
但當時的道塵，并沒有直接伸手接過銅片，而是疑惑地問道：“師父，這銅片是……”
“它的内部隐藏着一個極大的秘密，若能将其破解，你便能得到極大的提升。”道天看着道塵，說道，“但切記，這塊銅片不能離開虛淵界。如果你沒法破解其中的奧秘，又想要離開虛淵界……那麼，就把銅片留下，絕不能帶着它離開虛淵界！”
說這句話的時候，道天的語氣無比嚴肅。
當時的道塵，還在發愣，還是沒有接過銅片。
“師父，那我……”
可當道塵再次擡起頭，想要與道天交談的時候，面前打坐的道天的身影……竟然就此消失！
隻留下那塊銅片，閃爍着淡淡的光芒，懸浮在空中。
“師父！？”
當時的道塵站起身來，環顧四周，神識也釋放出去。
但是，沒有任何發現。
最終，他隻能把視線轉回到銅片之上，伸手将其取走。
“嗖！”
而後，周圍的場景恢複到原來的亭中的模樣。
站在方羽身旁的道塵皺着眉，說道：“這就是當時的情景，我至今仍覺得怪異。”
方羽點了點頭，眉頭緊鎖，沒有說話。
他剛才看到的，應該是道塵當時的記憶。
而在記憶之中出現的師父道天……從頭到尾，一句多餘的話語都沒有，語氣冷硬，同時面無表情。
在飛升多年之後，再次遇到自己的徒弟……怎麼也不該是這樣的神色和語氣才對。
以方羽對道天的了解，就是有再危急的事情，也不可能是這般表現。
在地球的時候，極北之地之中，他也見過道天留下的意志。
那個時候的道天的狀态，說話的語氣和神色才是正常的。
“的确很奇怪，師父見到你，連半句寒暄都沒有，直接就交給你這塊銅片……”方羽眉頭微蹙，說道，“然後就消失了，就像完成任務似的，毫無感情。”
“他的狀态，是否有點像……一具傀儡？”道塵看向方羽，眯眼問道。
傀儡！？
道塵這麼一說，方羽反應過來……的确如此！
道天由始至終的表現，就像是一具沒有自主意識的傀儡！
“但是，當時的我，可以清楚地感知到屬于師父的氣息，那道氣息是無法變更的，獨一無二。我剛才隻是把記憶重現給你看，沒法模拟出師父當時身上的氣息……”道塵又說道，“這也是我确定他是師父留下的意志的原因。”
“如果真是師父留下的意志，那為何他會是這樣的神情？”方羽眯着眼，眉頭緊皺。
“師弟，你再好好看看師父留下的這道意志的情況。”
這時，道塵再次開口。
他右手一擡，眼前便出現了當初他所見的道天的虛像。
相比起之前幽暗的環境，此刻看得更加清楚。
正在打坐，雙目睜開。
臉色發白，眼眸中泛着少許皿絲，身上的衣物……也有些褴褛。
而他露出來的一雙手掌之上，可以看到明顯的傷痕，而且不止一道，而是很多道。
至于道天的臉……相比起在地球時見到的那道意志，更加蒼老與滄桑。
看清楚這些情況，方羽心頭咯噔一跳。
他忽然想起當初的自我占蔔。
在那一次的占蔔中，他見到了道天，見到了道塵，還見到了林霸天。
那個時候的道天，已經蒼老不堪，雙腳戴着鐐铐，左兇前還被刀刃穿透，已然身死……
結合道塵所見到的道天……
方羽的心揪了起來。
難道師父……真的遇到什麼麻煩了！？
方羽眼神變得冰冷，呼吸有些急促。
“師弟，我當時跟你的心情一樣。”道塵拍了拍方羽的肩膀，說道，“但師父留下的線索太少，除了那塊銅片以外，什麼也沒有。”
“于是，我開始按照師父的要求，鑽研那塊銅片，耗費許多時間與精力。”
“隻不過，結果并不好……我還是沒能破解其中的奧秘。”
“之後呢？”方羽問道。
“當時的我，已經具備離開虛淵界的實力。”道塵緩聲道，“但為了破解銅片中的秘密，我在此地又停留了一段時間，但是……仍是毫無頭緒。”
“而師父那道意志的情況，讓我極為在意。”
“再三權衡之下，我決定留下銅片，離開虛淵界……前去尋找師父。”
“師兄，你确定師父已經不在虛淵界之内了麼？”方羽問道。
“無法确定，但我認為他很大可能不在虛淵界内。否則，他不會留下銅片。”道塵說道。
的确，銅片不能離開虛淵界……
“師弟，我不清楚現在的具體時間，但你既然見到我，又得到那塊銅片，我想……這也許是命運的安排。”道塵的手搭在方羽的肩膀上，正面向着方羽，說道，“我們師徒三人先後得到銅片，但我和師父都沒有辦法破解其中的奧秘，那麼就隻剩下你了。”
方羽拿起手中的銅片，眼神閃爍。
“銅片内到底藏着什麼秘密，我也不清楚，但我傾向于認為……裡面的秘密，涉及到某個極為古老的傳承。”道塵說道，“至于為何不能帶着銅片離開虛淵界……這一點我一直不明白，但我相信師父的告誡。”
“我也想去找師父。”方羽把銅片握在手中，說道。
“我明白你的心情，一切都看師弟你自己的想法。”道塵溫和地笑道，“若你能破解銅片中的奧秘，那便最好。若實在沒辦法，那便把銅片留下，去找師父。”
方羽點了點頭。
“師弟，我有預感，總有一天……我們師徒三人會見面的。”道塵說道，“到時候，我們再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