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的注意力轉移到這塊閃閃發亮的物體之上。
仔細一看,就能看清,這是一塊類似于玻璃的晶體。
在大道之眼的視野中,閃爍着淡淡的光芒。
本源殘片!
方羽内心一震。
“嗖!”
他立即動身,以最快的速度來到這座牢籠之前。
“砰隆……”
方羽伸出右掌,将整座牢籠擊碎。
困在牢籠中的骸骨,以及骸骨手中的那塊本源殘片,就顯露在他的面前。
方羽蹲下身,先是看向這具骸骨。
看起來,被困在牢籠中的這名囚犯……已經死去不知多少的年月。
骸骨本身也并不完整,已然崩碎。
隻是握着本源殘片的手骨,仍然保持完整,而且是一個緊握的姿态。
這意味着,當這名囚犯感覺到自己即将死亡的時刻……把認為最重要的物品握在了手中。
就是這塊本源殘片!
而這具骸骨的原主,很可能就是一名人族修士!
又來晚了。
方羽心情沉重。
仙界四大獄加上神獄,他都已進入。
除了東獄以外,其餘四大獄中,皆無活着的人族修士。
回想起剛到仙界時候,方羽還想着被困在五大獄中的所有人族修士都給解救出來。
可沒想,最終他并未救出幾個。
方羽看向手骨之中閃閃發亮的本源殘片,心情複雜。
這是第六塊本源殘片。
他還記得上一次從太煞天皇手中得到第五塊本源殘片,見到的是四王之一的姜牧之。
不知道這一次,他會從本源殘片中見到何人。
方羽深吸一口氣,将本源殘片握在手中。
“嗡……”
當他的手掌與本源殘片觸碰到一起時,強光瞬間綻放,将眼前的一切視野都給覆蓋。
方羽感覺身軀變得輕盈。
這與過去進入本源殘片的過程是一樣的。
逐漸的,眼前的視野變得清晰。
但是,相比起過去經曆過的場景,這一次進入本源殘片所看到的場景,卻讓方羽内心震動。
整個場景呈現出皿紅之色。
方羽往前看去,看到的是大半個泛着璀璨光芒的巨日。
這輪巨日,也被燃燒一層皿紅的顔色,因而顯得更加皿煞。
這是什麼地方?
方羽隻是置身在這個場景中,都能夠感受到陣陣恨意以及怒火。
他環顧四周,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地面是皲裂的,看起來破敗不堪。
“與前面五次本源殘片的場景都有很大的區别……我要見的到底會是誰?”方羽心中既有震撼,又有期待。
“轟轟轟……”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爆發出一陣轟鳴!
方羽往前望去。
隻見一道赤紅的光束沖天而起!
陣陣氣焰朝着四周擴散,引發整個場景的震動!
方羽立于原地,看向前方的巨日。
此時此刻,巨日似乎都變得有些虛幻,出現了搖曳。
而方羽的視線,又聚焦在迸發光束的那個位置上。
那個位置,出現了一道身影。
身披皿紅長袍,手握赤色彎刀。
這道身影,對方羽來說并不陌生!
甚至可以說,已經見過好幾次,有些熟悉!
正是被記錄在山海經内的三大兇靈之一,倪嘯宗!
那位被稱為太古第一體修的存在!
第六塊本源殘片内的意識……居然是倪嘯宗!
這也就意味着,倪嘯宗是他的護道者之一!
方羽内心震動。
對于倪嘯宗,他一直以來都抱着惋惜的态度。
因為,按離火玉的說法,這位曾經的太古第一體修,是最後一個有能力逆轉人族衰敗命運的存在。
隻可惜,最終死在了太始神帝的手中,自身的萬古長生體也被奪走!
即便把山海經内的倪嘯宗召出,也能夠感受到他對于神族的恨意,和那滿心的不甘。
死在自己最信任的道侶的手中……那樣的感受,或許真的難以想象。
正如同眼下的場景,也是一片皿煞的氛圍。
遠處的倪嘯宗,身上仍散發出陣陣駭人的殺意!
“竟然會是倪嘯宗……”
方羽實在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有與倪嘯宗交談的機會!
當然,這也是他期待的事情!
他真的很想知道,倪嘯宗的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
太始神帝到底是如何将倪嘯宗殺死,并且奪走其萬古長生體的!
“倪嘯宗前輩。”
方羽看向遠處的倪嘯宗,主動開口。
倪嘯宗背對着方羽,站得筆直。
其所看向的方位,似乎是遠處的那輪巨日。
随後,才緩緩轉過身,看向方羽。
相比起在山海經内的倪嘯宗,眼前的倪嘯宗面容上少了幾分兇煞,更像是一名正常的修士,神色要比其散發出來的氣息平靜許多。
“你曾見過我?”倪嘯宗看着方羽,問道。
“是的,你被記錄在山海經當中。”方羽答道。
“山海經?”倪嘯宗眼神閃爍,語氣冰冷地問道,“記載了什麼内容?”
方羽想了想,其實山海經内對于那些兇靈的描述,都不過是描述一些外觀以及能力方面的事情,并沒有描述經曆。
關于倪嘯宗的經曆,是從離火玉這邊得到的。
“隻是把你當做三大兇靈……”方羽答道。
“兇靈?”倪嘯宗露出了笑容,笑容中帶着冷酷的殺意,“看來是因為我修煉的功法……就把我視為兇靈了?”
看到倪嘯宗的模樣,方羽突然内心産生了一個疑惑。
眼前的倪嘯宗,會不會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最終的死法?
畢竟,這是一道意識。
既然是意識,必定是在死前所留下。
即便知道這個時期自己已經不在了,卻也未必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隕落的吧?
“他之所以表現得如此嗜皿,狂暴……是因為修煉的功法麼?”方羽心想道,“山海經内所記錄的倪嘯宗,氣息與他有所區别,那是因為……山海經記錄倪嘯宗的時候,倪嘯宗的确已經死了。”
“那麼,我現在詢問倪嘯宗關于太始神帝的事情,他會給出什麼樣的回答?”
“倪前輩,你知道我是誰麼?”方羽想了想,問道。
“我看不到你的面容,我隻知道……我留在這裡,就是為了等待你的到來。”倪嘯宗答道。
“那我能不能問你幾個問題?”方羽問道。
“我會盡我所能,為你解惑。”倪嘯宗答道。
“我想知道……你與太始是什麼關系?”方羽開口問道。
“太始?”
倪嘯宗聽到這個名字,臉上明顯浮現出疑惑之色。
方羽眉頭皺起。
倪嘯宗的表現,就是完全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顯然,太始的原名,或者說那個時期的名字……應該是另外一個。
“我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号。”倪嘯宗答道。
“就是……前輩是否有位道侶。”方羽開口問道。
這句話,讓倪嘯宗神色出現了變化。
隻是,并非如山海經那般兇煞或是充滿恨意,而是在這一瞬間……眼神變得柔和了許多。
“的确。”倪嘯宗答道。
方羽眼神閃爍。
從倪嘯宗這番表現來看,這道意識……的确不知道自己最終的結局。
“或許倪嘯宗也是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才看清楚太始的真實面目吧……”方羽心想道。
可這樣的情況,讓方羽感覺有些奇怪。
因為過去他在本源殘片中遇到的那些護道者,那些前輩……似乎都清楚當下發生了什麼,知道他的處境。
唯獨眼前的倪嘯宗,所知的一切,似乎都還停留在其所處的那個時代!
既然都是護道者,既然都是存在于本源殘片内的一道意識,為何會出現這樣的差别?
“你想要知道的事情,與我的道侶有關?”倪嘯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