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劍,釋放!石青衣沖了過來,而此刻在yin後的眼中,石青衣那早已扭曲而不成樣子的右手此刻化作了一根扭曲到達極限的弓弦,而她手中的長劍則變成了一根鋒銳的箭矢,已經牢牢的鎖定了她,在這個時候,yin後也不能躲避,就見她猛然的釋放了天魔力場,瞬時,龐大的空間扭曲之感籠罩了整個廢園,yin後的真氣雄渾,在這一刻可見一斑,
石青衣卻一頭猛地沖入了天魔場,手一松,殺劍,“時雨”便帶着急速旋轉的力道被石青衣猛的擊飛,如箭一般正正的向yin後飛來,螺旋劍的穿刺能力太恐怖了,兩人的距離雖然唯有數丈,但是因為天魔場的緣故,石青衣根本不可能一瞬間就沖到yin後的面前,然而當她松開手,僅僅使用螺旋劍的話,隻是瞬間,螺旋劍便已撕碎了天魔場的封鎖,來到yin後的面前,yin後的眼底,終于第一次的閃現純淨的藍sè——這是魔門武學真氣運轉到達極限的标志,顔sè越是純淨說明真氣的純度越高。石青衣的銀眸,是因為她的武學太過駁雜,因此産生的變異。
外圍的天魔場被瞬間收回,yin後,終于也使出了她的全部力量,她的身上猛然發出了具有令人窒息的恐怖的氣勢,龐大的真氣被輸出,構建而成為yin後身前一個并不算大,但卻格外凝實厚重的天魔場,螺旋劍一頭紮了進去,發出“噗”的一聲仿佛漏氣一般的聲響,即便是這幾位厚實的天魔場,依然無法阻擋螺旋劍突刺的威猛。然而事實上,在那短短的一瞬,螺旋劍的突刺速度已經減慢了。天魔場急速的收縮,塌陷,終于在片刻之間扭曲了螺旋劍原本的預定軌迹,螺旋劍,自yin後的身側飛過,帶起了她的長發。然後餘勢不減,在接連洞穿兩棟殘敗的屋舍之後,又在一處青石路面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大洞。
螺旋劍固然突刺能力無人可擋,然而它那易于被人扭轉的軌迹的确是一處巨大的缺陷,石青衣從未想過可以用它來一舉擊敗yin後,不過這也達到了她的目的,在yin後忙于應對螺旋劍的時候,真正的殺招,已經在醞釀之中。
石青衣躍上了高空。左右雙手各自握住紅藍雙sè匕首,她的眼睛明亮,然而卻在下一刻悄然熄滅,随後,周身那凝聚幾乎于實質的藍炎悄然自手臂上延伸開來,化作了一對巨大的羽翼,浮現于石青衣的身後,石青衣的雙手卻自羽翼之中脫離。交叉于自己的身前,藍炎再次的延伸。将一對匕首化為有若實質的一對長劍。此刻石青衣的威勢,竟比之方才還要強烈的多。
比翼共翺翔!借助于羽翼,石青衣竟然得以停滞于空中,與yin後對視,随後,石青衣眼中的銀眸終于再次的浮現。石青衣發出一聲仿若鳥鳴一般的嘯聲,俯身,沖了下來。
有羽翼,天魔場的扭曲塌縮空間之能便再也無法成為阻礙,石青衣沖了過來。交叉的雙劍交叉仿佛是一柄巨大的剪刀,向yin後以及她身前全力防守的天魔場剪來,天魔立場雖然厚重凝實,然而在這一剪之下卻全然不堪一擊,仿佛單薄的猶如一張白紙般便被切斷,然後,巨大的剪刀全無一絲停滞的向身後的身軀剪去。這是石青衣第一次的能夠威脅到yin後的安危,yin後的臉上卻罕有的露出了笑容,有贊許,也有惋惜,随後,她的身體便迅速的解離,分解化為了一道煙霧,再次迅速的化為了一個巨大的天魔場,天魔場中,内裡真氣濃郁的仿佛實質液體,而空間也在做劇烈的變動,仿佛與現實世界分割開來一般。
天魔解體!此時的天魔場在天魔解體的作用下,終于完全的變成了一個完整的成熟領域,近乎于另外的一個世界,在這個世界之中,yin後無處不在,她,就是這個世界的神!然後石青衣卻沒有絲毫的停頓,她再次的沖了過去,手中的雙劍再次迎面直剪……
爆炸産生的巨大聲浪沖天而起,以兩人的戰場為中心,四周殘破的廢墟被摧拉枯朽般的夷為平地,白清兒、薛仁臯等人也不得不各自施展手段躲閃,幾個倒黴的秦軍士兵有人躲閃不及,被飛來的碎石、木片打中身體,頓時就被穿了個透心涼,死的不能再死。而當這一場爆炸平息下來之後,交戰的場地卻安靜的沒有發出一絲聲響,隻是那沖天而起的煙霧塵土依然彌散于場中,令人看不到裡面的場景,也不敢輕舉妄動,直到一個清冷高傲的聲音,最終響起:“輪回!”
此時已經是夕陽西下,斜晖的餘光映照在自煙霧中漸漸顯出身形的二人身上,石青衣的面sè蒼白,此刻的她身後的羽翼消失,眼睛裡也失去了銀sè的光彩,唯有周身的藍sè依然殘存,卻應和着夕陽的餘光,更凸顯了她的柔弱。而她的對面,yin後雖然衣衫有些殘破,但卻面sè如常,顯然,這場激烈的戰鬥,是yin後最終獲得了勝利。
“天魔秘,果然名不虛傳!”石青衣說道,她的聲音有些嘶啞。yin後絕美的面容上閃現出一絲的迷離:“哎,你這又是何苦!”“因為我也想知道,現在的我,究竟達到了什麼地步!呵呵,這次的争鬥,青衣受教了。”石青衣說道,她卻慢慢的轉過身去,“現在這樣的我,yin後還要盡力的留下麼?”石青衣就這樣的慢慢的離開,而yin後面對着她的背影,歎了一口氣:“這樣的你,即便是我想要留下,也是留不住的,你走!”
石青衣走了,yin後卻靜靜的站立于原地,婠婠見狀立刻上前扶住了她的肩:“師尊受累了!”白清兒見狀,暗罵自己糊塗,急忙也學着婠婠的動作,卻被yin後一把推開:“師尊沒事,用不着你們這些殷勤。”白清兒畏縮的退下,心裡卻對婠婠充滿了嫉恨。
薛仁臯也走了過來。方才yin後與石青衣對他的沖擊過大,令他的頭腦此時還不能完全的清醒:“為什麼放了那個女人,她是我們的敵人!”薛仁臯的聲音有些沖!白清兒聞言立刻知道要糟,還沒等到她出言呵斥,就聽到一邊的婠婠發出一聲冷笑:“既然如此,那少将軍不妨自己去追好了。别事先沒有提醒你,那人就算快要死了也依然是一條毒蛇,足以在臨死前拖着你一道下地獄。”
薛仁臯大怒,卻不敢和婠婠動手,他猛地哼了一聲,就想要向石青衣追去,然而這時,yin後的聲音卻緩緩的想起:“少将軍若是一意孤行的話,那麼我恐怕。老帥就要失去一個兒子了,這不是危言聳聽,要不然的話,少将軍以為我會放她離開麼?”對于yin後,薛仁臯始終心中畏懼,因此他終于哼哼了一聲,卻還是止住了身形:“既然yin後都這樣說了,那本人無話可說。諸位告辭。”說着便招呼自己的屬下,連誤傷緻死之人的屍體也不收就這樣走了。
婠婠一臉的不屑:“粗鄙狂妄之人。石青衣也是他所妄圖染指的!”yin後卻在薛仁臯的人離開之後,臉上不正常泛紅起來,然後嘴角露出一絲皿線。婠婠與白清兒同時大吃一驚!“師尊!”yin後卻擺擺手:“無礙,隻是為師強行施展‘輪回’因而受到反噬而已,休息幾天便會恢複,反倒是石青衣。不愧是邪王與碧秀心的女兒,能将為師逼到這個地步,她即便死也應該無怨了……”
石青衣在一望無際的曠野中走着,因為臨近戰場的緣故,當地的居民跑了個jing光。大片原本應長滿莊稼的田地荒蕪,變的荒草叢生,石青衣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走着,ri複一ri,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隻知道,自己的jing力已經無法在持續過多的時間了,強行使用多種秘術的後果正在逐漸顯現,很快,自己就将在這片無垠的曠野之中遭到秘術的反噬,然後,肉身被體内肆虐的劍氣撕扯的粉碎,屍骨無存!不過,這不正是自己所選擇的麼,雖然,人死如燈滅,肉身也不過是靈魂所寄居的軀殼,然而自己,畢竟還是看不開,或者說有着潔癖的自己,無法忍受屍體被别人翻過來翻過去的擺弄,所以才會最終用到這個方法,讓自己最後化為塵埃,塵歸塵、土歸土,一了百了。
一條幹涸的河床,出現在石青衣的腳下,眼前早已是一片模糊的石青衣自然無法仔細分辨,于是就在小心的爬下的時候,她的身體一個踉跄,一頭栽倒下了河床,好半天,也沒有爬的起來。
而此時的天空壓抑yin沉,明顯是将要降下暴雨的征兆,石青衣突然停下了掙紮,安靜的躺在了地上。也罷,就在這裡結束自己最後的時光!石青衣心中想道,關中一帶終年缺少降雨,然而夏天卻是例外,常常暴雨驟降,大量的雨水常常會在極短的時間之内填滿幹涸的河床,然後帶着大量的泥沙與河水一道彙如黃河各個支流,最後成為黃河河水的一部分。
原本是安靜的等待着暴雨的降臨,然而随着時間的推移,在越來越沉悶的空氣中,石青衣的心中,卻有着一種情緒在萌發,那是想要大聲的呐喊、宣洩的情感,然而她張了張嘴,卻隻是露出了一個苦笑,體内劍氣的肆虐早已将自己的身體變成了篩子,如今的嗓子,不要說控制真氣發動天魔音,就是勉強唱出一首歌曲也成奢望,若是有一根橫笛多好!橫笛?麼!
想到了什麼,石青衣勉強支起上半身,伸手探進了自己的懷中,将那隻随身攜帶着的,繡着青石、青竹、以及青蓮的荷包拿了出來,望地上一倒,頓時,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翻滾着掉了出來:碧綠的翡翠耳環,刻着‘觀音婢’的玉佩、七八個大大小小的藥瓶,以及一根chéngrén手指長,筷子粗細的骨棒,骨棒的上面鑽了七個空……想到當年年僅五歲的青旋,足足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将這一根鴿子的腿骨磨制成這支骨笛的情景,石青衣的臉上露出了微笑,以及一絲的怅然,然後她就将所有的東西再次的收回荷包放好,抿了抿嘴之後将骨笛湊到嘴邊,石青衣小心的将手指搭在骨笛的空上,然後,輕輕的吹了起來:
回首往昔,
你們也已消散。
隻有眼前的水窪反shè着光芒。
活下去,
就是直面人生種種。
悟道這個道理之後
就隻需要邁進的勇氣,
哪怕要獨自前往,
哪怕對人生斷念
我能聽到你的細語
說着,你不能死
哪怕要披荊斬棘
哪怕為黑暗所困
内心深處光明仍存,
時光流逝、歲月變遷。
已然忘卻,曾經的記憶
但隻要閉上雙眼,大家的笑聲仍萦繞耳邊。
不知為何,它變成了我如今
最~愛~的~珍~寶!
……
轟鳴的雷聲在天空炸響,将笛聲以及一切的聲響淹沒,天地之威,世間的萬物生靈在它的面前都隻能感覺到自身的渺小!雨,終于落了下來……
(第四卷完)。)
ps:醉卧沙場君莫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插曲:《angelbeat》ed一番の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