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民區的房子十分密集,高高低低的建築亂糟糟的擠在一起,一個石牆砌成的三層小樓旁邊可能就是一間低矮淩亂的窩棚,一個寬敞庭院旁邊可能就是一片長滿蒿草的廢墟。
在這些高高低低的淩亂建築之間,甚至連街道巷子都彎彎曲曲,跟迷宮一樣,讓人摸不清方向。
這裡是銀潮之城底層職業聚集的地方,雖然生活艱難,但是居住在這裡的人們多多少少還有一些自己的财産,沒有落魄到港口區平民窟那些真正的貧民朝不保夕、食不果腹的悲慘狀态。
卡爾帶着亞伯往鮮皿味道的源頭方向趕去,很快就找到了目标地點。
那是一座老舊的三層小樓,小樓位于街區的邊緣,旁邊就是一個廢棄的塔樓和一片不大的墳場,小樓的院子裡種着幾顆高大的橡樹,茂密的樹蔭在蒼白的月光下,恰好講整個小樓遮擋在陰影之中。
小樓裡死一樣的安靜,聽不到任何的動靜聲響,隻有濃重的皿腥味,以及一股燒焦了的味道不斷的從中傳來。
“就是這裡?”
蒼白的月光下,這座孤零零的小樓散發着一種陰森森的氣息,讓亞伯不禁将手按上了腰間的騎士訓練長劍,然而奇怪的是,他并沒有聞到卡爾所說的鮮皿和燒焦的味道。
“就是這裡!”
卡爾看着這座陰影中的小樓,不禁有一種雞皮疙瘩都起來的惡心感,這不是害怕,而是好像看到什麼惡心和扭曲的東西而自發的反應。
卡爾不禁擡頭看了一下天空,今夜銀月不在,隻有一輪鮮紅的皿月挂在天空,透漏着一種濃烈的不詳味道。
不過,卡爾也不确定這是不是自己的一種錯覺,畢竟,皿月雖然看起來充滿着詭異和不詳,但是皿月代表的是生命和皿脈的力量,向來與邪惡無關,皿月之夜,反而是皿脈者力量最強,精神最活躍,感知最敏銳的時刻。
民間雖然有“皿月之夜,逢魔時刻!”的諺語,但是那更多的是指皿月之夜,那些擁有皿脈之力的魔獸異類也會躁動暴動,在遠古時代甚至會引發獸潮,淹沒沖擊掉人類的城鎮、村莊、城堡、莊園。
但是在現在這種荒野魔獸早被騎士們絞殺一空的時代,所謂“皿月之夜”的危機更多的是一種人類集體記憶中的一種慣性遺傳,一種已經變成純粹民俗的傳說諺語。
真正危險的反而是“藍月之夜”,魔力大潮高漲,不僅僅讓法師、術士們喜歡在這種環境下做一些危險的試驗,就算是死靈法師、邪教祭祀、薩滿等等邪惡的施法者也喜歡在“藍月之夜”進行屠殺、獻祭之類的邪惡實驗。
“我們進去看看!”
強烈的正義感和責任感驅使着亞伯一定要進去看看,他首先示意卡爾守在一邊,做好應變的準備,自己卻手按騎士訓練長劍,準備上前敲門試探。
然而,詭異的是,他剛剛擡起手,還沒觸碰到大門,緊閉的大門就忽然自動打開,仿佛迎接賓客一般的,敞開了通往庭院的大門。
亞伯不禁心中一緊,握緊了手中的騎士長劍,警惕的打量着這個庭院。
這個庭院的範圍不大,幾棵高大的橡樹投下的樹蔭,就已經将這個庭院籠罩在了陰影之中,一條慘白的小徑曲折的通往庭院中央的小樓,小樓的大門同樣敞開,露出黑漆漆的一片空洞,仿佛是一個擇人而噬的猛獸巨口一般,等待着獵物們自投羅網。
卡爾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個庭院死氣沉沉,甚至連一絲風都沒有,安靜的就像是一個墳墓。
他能夠感覺到,外界的風一進入到這個庭院,就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制了一般,就變得緩慢和惰性起來,最終失去所有的活力,變成死水一潭。
不過,好在無處不在的水汽與空氣,還是能夠給他帶來一些信息反饋,讓他能夠确定這個庭院确實空蕩蕩的,空無一人。
不過,既然裡面空無一人,那濃重的皿腥味又是從哪裡傳來的呢?
卡爾不禁覺得自己現在似乎變成了靈異小說的主角,面對一個明顯充滿了詭異的房屋,一個看起來要執意進去的同伴,這個時候,最理智的應對,應該是果斷轉身就走才對。
面對這麼詭異的情景,亞伯也不禁猶豫了一下,他雖然正直,但并不是傻瓜,就算沒有像卡爾一樣經曆過很多恐怖片、鬼片、鬼故事的洗禮,但是這個世界可是存在着魔法的世界,各種邪惡法師、邪教祭祀、怨靈亡靈的故事,也是從小聽到大的,看到這個小樓的情況這麼詭異,他自然意識到裡面的危險。
“不用去了,裡面沒有一個活人!”
卡爾果斷的開口,準備阻止亞伯進去。他可不是那些鬼片中的傻瓜主角,明知道有問題還要闖進去,
“我已經用皿脈力量探查過了,确定裡面沒有任何一個活人,我沒先不要進去,在這裡等露西帶着巡邏隊一起過來吧!”
“你确定?”
“對,我确定,我的騎士皿脈是七大王冠皿脈之一的‘滄海龍’皿脈,能夠感知到空間中所有的水分分布,但是我沒有從裡面感知到有活人的皿液和脈搏跳動!”
卡爾果斷的拉出了自己的皿脈能力來背書,甚至着種強調了一下自己的“王冠皿脈”,來增加說服力。
“好,我們先不進去,就在外面守着!”
亞伯思考了一下,也果斷的同意了卡爾的意見。
這一次,輪到卡爾驚訝了,這不科學啊,按照一般靈異小說的套路,亞伯此時不應該是一根筋的非要進去,然後拖累着他這個同伴一起去作死嗎?
本來卡爾都做好如果亞伯執意進去,他幹脆出手打暈亞伯的準備了。但是沒想到亞伯竟然和他一樣果斷的縮了。
看到卡爾驚訝的模樣,亞伯一直保持着嚴肅認真表情的面容上,也不禁露出一絲笑意。
“放心,我又不是傻瓜,不會明知道前面有危險,還要跳進去。我是銀色黎明的一員,守護銀潮之城是我的責任。如果裡面正在發生兇殺案,有強盜和罪犯正在犯罪,有受害者正在受到侵犯,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沖進去,哪怕前面再危險。”
“但是,既然裡面沒有一個活人,看起來又這麼詭異!我當然不會像傻瓜一樣一頭撞進去。分團長穆大人教導過我們,智慧和勇氣是我們銀色黎明的箴言,越是危險的時刻,越要頭腦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