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司湯達家的艾琳娜小姐!”
卡爾想了想,好像那封信的署名确實是艾琳娜。
“司湯達家的艾琳娜?喔,我想起來了。”
弗朗哥很快從記憶裡翻出了對這位小姐的印象:“那是一個十分可愛的姑娘,有一個漂亮的眼睛,和夜莺一樣好聽的嗓音,可惜,就是兇太平了點,沒有拉法家的貝蒂小姐那麼飽滿!不過,她年齡還小,将來還有彌補的機會……”
“你這家夥,真是……”
弗朗哥赤裸裸的炫耀,讓小胖子喬吉決定不和他這種人生赢家說話,而是轉而和看起來是處于同一階層的卡爾聊了起來:“别管弗朗哥這家夥,一個有着顯赫姓氏的家夥,不去謀一份前程遠大的工作,特意跑到修道院來厮混,還憑着才華肆意的玩弄那些美麗小姐們的純潔感情――真是一個堕落的讓人即羨慕又嫉妒的混球。”
“哈哈!”
弗朗哥哈哈一笑,道:“前程遠大的工作?哈哈,我那位老爹隻想把我扔去經學院去做苦修士?”
“想想看,沒有美女,沒有美酒,沒有鮮花,每天隻能睡硬邦邦的石床,穿最粗糙的亞麻衣服,喝水隻能和清水,吃飯隻能吃沒有發酵的面餅,一天二十四小時,不是在祈禱,就是在誦經……這樣的生活,還不如殺了我算了!”
弗朗哥一邊搖頭,一邊大吐苦水,仿佛經學院的生活是真的如地獄一樣。
“得了吧,誰不知道,現在的經學院已經不是一千年前了,當年苦修士和經學家聚集的經學修道院,早就已經變成了一個鍍金聖地了。”
“有個大人物推薦,為經學院捐獻上一大筆錢,就可以進去進修一段世間,将黑袍換成白袍,然後出來運作一下,就可以成為某個主教的輔祭,或者一個教堂的本堂神甫,前程遠大,前途無量……”
喬吉顯然對弗朗哥的抱怨不屑一顧,毫不留情的揭着弗朗哥的老底。
“你不懂!”
弗朗哥哈哈一笑,然後以一種唱詩一般的詠歎調,高亢的說着:“我甯願在窮困潦倒中死去,也不願意被套上思想的枷鎖,在虛僞的生命中獲得虛假的權勢!”
喬吉撇撇嘴,微微攤手,向卡爾說道:“看吧,這就是大家族公子哥的想法,任性的讓人嫉妒!”
卡爾笑了笑,沒有說話,這個世界上,出身好而又努力上進的高富帥,畢竟還是少數。弗朗哥雖然有個好出身,有個好爹給他安排好前程,但是他自己不願意努力上進,隻願意輕松愉快的享受生活,這也是他的選擇,無可指責。
實際上,卡爾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性格,總覺得父母太唠叨,思想太頑固,目光太短淺,老想将他們的想法強加給自己,讓自己重複他們可悲的人生。也總覺得自己是世界的主角,怎麼能夠循規蹈矩的過哪些無趣的生活,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想法來生活,活出自我,活出精彩。
然而,隻有當經曆的多了,被世界教育做人,明白自己不是世界的主角,自由的理想敵不過冷冰冰的現實的時候,才會明白,父母的想法雖然保守,卻是他們的人生經驗的總結,已經規避了許多碰壁的歧途。
“對了,還沒有自我介紹呢!”
喬吉忽然想起他還不認識卡爾呢,頓時一拍腦袋,自我介紹道:“我叫喬吉,喬吉*馬基維利,來自于倫薩的一個無名小卒。”
“你好,我是卡爾,卡爾*羅蘭德,來自大都靈區!”卡爾也報上了自己的姓名。
“羅蘭德?花崗岩家族的羅蘭德?”小胖子喬吉驚訝的叫了起來。
卡爾已經習慣了每次自報姓名,都有人這樣感歎了。
“羅蘭德家族?這可是一個古老而又顯赫的家族啊!”
小胖子喬吉的語氣不禁熱情了起來:“榮耀大帝查理曼陛下的十二聖騎士中,排名第一的就是聖-羅蘭德閣下啊!‘完美騎士’聖-羅蘭閣下,可是唯一能夠在道德品質和騎士精神上與騎士王陛下媲美的偉大騎士,至今都是無數騎士崇拜的偶像!”
“聖*羅蘭”閣下的後裔,曆代都有一些強大的騎士,甚至就連傳說中的大陸最強者――當代劍聖馬爾斯閣下,據說也有着羅蘭德家族的皿統呢……”
小胖子喬吉知識淵博,對羅蘭德家族的曆史和榮譽如數家常,看起來比卡爾自己都還熟悉。
“哈哈,你是羅蘭德?”
一旁的弗朗哥也哈哈一笑,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卡爾,又搖頭說道:“不像,不像,你一點都不像一個真正羅蘭德?”
卡爾微微一笑,問道:“真正的羅蘭德?那應該是什麼樣的?”
“頑固,嚴肅,古闆,一闆一眼,一絲不苟,臉像花崗岩雕塑一樣生硬,動作像鋼鐵魔像一樣機械僵硬,每天隻有吃飯、訓練、戰鬥、睡覺四件事情,作息像鐘表一樣精确……”
“那我确實不是一個羅蘭德!”
“哈哈,我必須承認,這一切都是我道聽途說後的想象,我以前也沒有見過任何一個真實的羅蘭德!”
“我以前也沒有見過一個活生生的馬基維利和弗朗哥!”
“哈哈……”
閑聊幾句之後,雙方都發現對方是一個非常有趣的人,頓時氣氛融洽,互相熟絡了起來。
“我是弗朗西斯*弗朗哥,一個人熱愛醇酒美人,熱愛生活的自由詩人!”
弗朗哥也很奔放的自我介紹了一下。這位渾身充滿的詩人氣質的年輕人,出身于著名的“雷鳴”家族,他的父親是一位強大的黃金騎士,但是身為家庭次子的他卻頗不成器,既沒有覺醒騎士的皿脈,也對修煉沒有什麼興趣,他的父親幾次想要把他送到教會的修道院做一名苦修士,都被他找各種機會逃掉了。
不得不說,雖然同樣是出身于一個顯赫的家族,但是卡爾人這種私生子,和弗朗哥這種大人物的次子的待遇,還是完全不一樣的。
私生子是不名譽,不被承認,沒有繼承權,一旦庇護他的父母去世,就立刻被剝奪了一切遺産,趕出家門自生自滅,甚至能夠被允許保留羅蘭德這個充滿榮耀的偉大姓氏,已經是這個顯赫的家族難得的善意與恩賜了。
而像弗朗哥這樣的黃金騎士的次子,雖然沒有家族爵位和領地的繼承權,但是身為大人物的父親還是能為他安排一條順暢的上升道路,加入教會,成為一名光榮的牧師,在地位上,并不比貴族來的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