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轉過身,非常嚴肅地看着宋春娘,“我來,是為了楊兼出獄之事。倒是你,怎麼搬到客棧來了?”
宋春娘非常歉意說道:“出了點事情,不方便在原來的院子住了,又找不到合适的院子,就隻好臨時到客棧落腳。真是不好意思,在這裡接待您。”
“出了什麼事?沒找到合适的院子怎麼不跟我說?你是女孩子,在這麼魚龍混雜的地方住多不合适。”莫天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關切。
宋春娘心裡流入一股暖流,自從獨當一面以來,衆人都覺得自己刀槍不入,殊不知人都是肉長的,她也會焦慮,也會有茫然無助的時候。
“多謝莫大人,您已經為楊兼的事情操勞了,又如何能勞煩您呢。楊兼什麼時候出獄?”
“明天。所以我才特意來通知你。”
“這麼快!”宋春娘是掩飾不住的驚喜,這可能是這段時間以來難得的好消息了,“事情怎麼解決的?葉喬肯出面作證?”
“恩。他是個聰明人,雌伏于範笃也是情非得已。既然我們能保他一家平安,他自然願意配合。再加上範家的政敵出面,範笃自然就就範了。楊兼也洗清了冤情。”
“太好了,多謝大人相助。”宋春娘福了身表示感謝。
“都說了,别跟我客氣。這一次,皇上可是借機敲打了範家,範家失了嫡子,傷了元氣,估計未來十幾年都要繼續蟄伏了。”
“這麼說來,大人立了大功,皇上該有嘉獎吧?”宋春娘也替莫天高興,好人得好報,這個世界才會讓人有希望。
莫天深深一笑,“自然是有嘉獎的。”
“那民女就提前慶祝大人加官進爵了。”宋春娘也笑了,她是由衷的高興呢。
莫天看了她一眼,神秘道:“對于我而言,如今的官位已經足矣,再高隻怕皇上都不放心我了。我所要的是其他,無關乎高官金銀。”
“是麼?”宋春娘好奇,“既非官位,也非金銀,那大人要的到底是什麼?”
“現在還是個秘密,以後你便知曉了。”
既然莫天不願意透露,宋春娘也非常知趣不再提起。
莫天轉而又說道:“你住這裡真的不太合适,這一帶雖然看着清淨,但是偏僻,外一有什麼事,你找人幫忙也不方便。要不這樣吧,我手頭有一處院子,本來就在出租,剛好租的那家人回老家了,要不就租給你們?”
這麼巧?
宋春娘不免驚訝,“莫大人,可不是特意租給我們的吧?”
“這怎麼可能若?是租客不走,我也不能趕人的啊。隻能說,宋大小姐你們趕的時機很好。”
莫天既是這麼說,宋春娘又着急搬走,也不再多推辭,叫了張德跟着莫天去看院子。
張德回來後,滿臉的高興,“莫大人這個院子真是太合适了,一進的小院子,後面又有個小跨院,正好安置下人,院子也挺幹淨的,現成的家具,咱們收拾好行李就能搬進去。”
“如此,那就太好了。”本來宋春娘還擔心,萬一莫天的院子太大,自己不租用也不好意思,沒想到剛剛好就是個一進的小院子,簡直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莫大人要的租金是多少?”院子是合适了,若是莫天不收錢,那欠的人情可就太大了。
張德答道:“不多,一個月三兩銀子,非常公道的市場價。”
宋春娘這才放心下來,“如此甚好,那咱們事不宜遲,擇個最近的吉日搬過去吧。”
張德點頭應下,“我已經看過了,最近的吉日就是後日,咱們剛好有時間收拾行李。”
宋春娘也覺得後日不錯,便說道:“那你就吩咐下去,讓大家夥這兩天趕緊收拾行李吧。”
“是的大小姐。”張德應聲退下。
第二日,宋春娘叮囑好墨藍收拾行李,邊帶着綠棋去府衙接楊兼了。
府衙放犯人是在午時,宋春娘趕到的時候,孟潭已經到了。
一見面,孟潭就是作揖道謝:“宋大小姐,太感謝你了,若不是你,楊兼還不知何時才能沉冤得雪。”
“别客氣,大家都是朋友,有難自然互相幫助。”宋春娘微微笑道,一連解決好幾件事情,心情不自覺好,“你們打算在京城等揭榜麼?還是回郾城?”
一般而言,秋闱的學子若是盤纏足夠,都會在京城等着揭榜,因為能第一時間知道結果,也可以避免張冠李戴。
當然,若是貧寒學子,隻能等着榜單一層層往下發送了。
孟潭歎了口氣,“原本,我和楊兼是計劃在京城等結果的,也可以順道逛逛,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我們總是閉門讀書,能有機會出來也不容易。可是楊兼出了這事,我也不清楚還要不要在京城待着了。”
碰上這種倒黴事情,誰都覺得晦氣,提前回郾城也是情理之中。
“恩,如果要提前走,跟我們說一聲,到時候送送你們。”
孟潭點頭,“恩,肯定會提前告知你們的。”
“對了,我和二妹妹換了個地方住,搬到永福巷三号院子。如果你們有事,可以去那裡找我。”
孟潭大吃一驚,“怎麼突然搬家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宋春娘答道:“前幾日決定的,明天搬。”
“為何?原來的院子不住了麼?”
“也不是,就是我和二妹妹搬出來了。此事說來話長,待以後有機會我再跟你言明吧。”宋春娘還不想告知其他人,就沒說明情況。
孟潭也不追問,直說道:“明天我過去幫忙吧,多個人也方便一些。”
宋春娘原本是要拒絕的,但是想到,現在自己沒什麼下人,除了張德,就是幾個貼身的丫鬟,還真需要男勞動力,便應了下來。
兩人聊了一會,就聽得府衙側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官差押着楊兼出來。
“楊兼!”“楊公子。”
孟潭和宋春娘先後迎了上去。
好些時日看不見天日,楊兼的皮膚明顯呈現不健康的白皙,眼睛眯着,都睜不開了。
“孟潭,宋大小姐,辛苦你們來接我了。”
張開口,楊兼的聲音略微沙啞,整個人的狀态就是受了苦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