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諸天繪卷内回來，蓋正的态度立即就變了樣子。
三人分别落座之後，急着找進城妖怪的蓋正就按捺不住問道：“淳于校尉，屠村案還是歸你們北殿衛。我隻希望您将此案的案牍卷宗，讓我們東殿衛抄錄一份，還有找到的線索和證據，也讓我的人看一看。
尤其是王大人，您作為此案的關鍵人物……若能協助我們東殿衛，我蓋某人不勝感激。”
王放坐在椅子裡，笑着對蓋正說道：“早這麼談不就好了嗎？這個時候時間比什麼都金貴。隻是……北殿衛給你想要的東西，東殿衛又能給我們北殿衛什麼？”
聽到王放的話，蓋正立即警覺道：“你們想要東殿衛為你們做什麼？”
王放回答道：“蓋校尉不用這麼緊張。主要是我們北殿衛在這個案子上耗費了不少錢财，很多兄弟包括我家校尉都沒有睡好覺。
東殿衛若是就這麼白白的把案牍卷宗抄走，下面的人嘴上不說，心裡肯定不是滋味。
這樣吧……東殿衛意思意思給點勤苦費，至少讓跟着辦案的弟兄們添一件新衣，吃一頓好酒。
不過分吧。”
蓋正沒想到王放竟然提出這樣一個要求……直接要錢。
這好辦！
東殿衛背靠滄海，監管着各處海港。雖說稅收歸戶部管，但日常的油水也足夠東殿衛吃的腸肥腦滿。
蓋正這個東殿校尉是誰都眼饞的肥缺，能坐在這個位置，也說明他對李堯非常忠誠。
如果王放讓蓋正用一些國相府的情報做交換，蓋正絕對不會同意，但是要錢……
蓋正繃緊的臉立即笑開花：“是，是，是……北殿衛的兄弟查這個案子的确辛苦，東殿衛不能白白的抄案牍卷宗。
回頭讓我人送五萬兩白銀來，慰問北殿衛的兄弟。
我再為淳于大人和王大人另封一萬兩白銀的辛苦錢，也謝謝二位鼎力相助。”
淳于瑾不明白王放向蓋正要錢是為了什麼，但東殿衛一次随随便便拿七萬兩白銀的大手筆，多少讓她有些驚訝。
都說東殿衛富的流油，今次見……果然有錢。
送上門的錢，不要白不要。況且以她對王放的初步了解，他這麼做或許有其他深意。
淳于瑾笑着對蓋正說道：“那就謝謝蓋大人的慷慨解囊了。我會讓人把屠村案的案牍卷宗拿出來供東殿衛查閱抄錄，有什麼需要北殿衛協助的，蓋大人也可以派人通知我。
我還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與王參事詳談，就不在這裡賠蓋大人您了，請自便。”
王放向蓋正行禮，就跟随淳于瑾往後衙走去。
回到茶室，淳于瑾就沒有了剛剛的從容，她關上門，而後就問道：“我需要一個解釋。”
王放坐下回答道：“沒什麼，我就是單純的想和東殿衛搞好關系而已。以前北殿衛和東殿衛不相往來，現在不一樣了，咱們給了東殿衛案情資料，東殿衛給了咱們錢。
有了這第一次交流，第二次就容易多。以後隻要不涉及政事，咱們北殿衛若想走走海上的生意，蓋正隻要不是真的傻，一定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聽完王放的解釋，淳于瑾皺眉道：“我說是不是這件事，我問的是昨天你審問那妖怪後睡着前說的那句話。
你為什麼懷疑……大王子！”
王放卻不回答淳于瑾的問題，他接着上面那個話題說道：“海商利大，我也想投資做點海外的生意。蓋正答應給我一萬兩白銀，大人昨天也答應給我五千兩黃金。
若有懂行的人幫我經營，又有東殿衛的照顧，肯定能賺很多錢。
北殿衛若趁機也投資海商，咱們可以一起幹。”
見王放一直在談賺錢，淳于瑾終于忍不住說道：“王放，你必須對我說清楚，你昨晚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王放看看淳于瑾，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昨晚就是不想回答才故意裝睡，隻是真的睡過去而已。
妖族既然在澤郡有内應，那麼所有人都值得懷疑，為什麼我懷疑大王子，你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其實你心中已經想到一些事情，你知道的比我知道的更多，為什麼非要逼我說明白？
我隻是誤入這局中的普通人，我不想在大王子和二王子做什麼選擇，我隻想安分的過日子，做我喜歡的事情。”
聽完王放的話後，淳于瑾頓時洩了氣。
她仿佛失去力氣般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散開像沒有目标的頹廢人。
“我的父親是太傅，大王子的蒙師，淳于家族的利益被牢牢的綁在大王子的身上。我從生下來被灌輸的思想就是‘忠于大王子，忠于這位未來江國的王’。
我一直為這個目标努力，而且做的還不錯。哪怕為大王子死，我也不會有任何的怨言，這是我的宿命。但是……
但是你昨天對我說的話，猶如埋下一顆種子，然後不受控制的成長。
我對我的信仰産生了懷疑！
我希望你能否定我的猜測，讓我做我應該做的事情。”
看着淳于瑾，王放不禁有些呆了。他理解不了這個時代一個家族對某一個人的忠誠，但他能看出淳于瑾在此刻的痛苦。
“其實我們也沒有證據證明大王子勾結妖族，他隻不過嫌疑大一點而已。”
王放的話讓淳于瑾擡起頭，她的思路進入了一個死胡同，需要一個人開導。
“是，我們沒有證據……”
“那我們就不考慮大王子在本案中的影響，把注意力放在找妖怪上。是誰勾結妖族，總會有答案的。”
淳于瑾點頭說道：“對，我們應該找進城的妖怪。還有……不能讓鱗族偷走妖族寶藏。我應該立即向大……大王禀報，阻止鱗族使團進入水雲别院。”
見到淳于瑾把精力又轉回這個案子上，王放吐出一口氣，說道：“校尉大人。你認為妖族寶藏和鱗族，哪一個對江國更重要？”
王放的問話，讓淳于瑾楞住了。
妖族寶藏可以說是整個妖族鼎盛時期财富的精華，得到它，江國的國力可以在短時間内暴漲。
而鱗族對于江國來說是海上的安定。
這該如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