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靈氣濃縮成霧,然後凝結成雨絲,飄落在下方的姜義身上。
姜義并不像以前那樣盤坐吐納,而是側躺在地上,收雙腿、手抱膝、彎腰低頭,身體蜷縮在一起。這是胎兒在母親肚中的孕育形态,龍皿覺醒後,姜義自行悟出的最快修行方式。
靈氣如雨滴一般不斷降落,它們旋轉着,形成六個圓錐水龍卷,尖頭連着姜義六條主經脈,另一頭是靈氣漩渦。
姜義上丹田中,元神全力爆發,控制丹田和九宮經脈全力吸引靈氣。
中丹田裡,一顆顆如鋼針般的凝練靈氣不斷出現,下起了“針雨”,落在丹田中。
中心一丈大的小湖不斷上升,由最初的一寸高變為兩寸、三寸……直至,最後接近一尺!
朝氣巅峰!
一尺為元炁,姜義明白了。
此時,姜義才真正感受到朝氣層奧妙,之前許多疑惑也了然。
朝氣之意,即全身都如破開硬殼新生的小苗,朝氣勃勃。姜義突然想起了獵人大叔,他那自創的境界歌謠。
上丹田中,姜義盤坐的元神一動,心有所悟,開口吟唱:
朝氣勃勃青天苗,道心一點靈脈澆。
冰天雪地淡自若,熱湯沸水任煎熬。
身清體健踢帝門,斷石力臂攜宵小。
最是門内風景異,抛卻俗沉到碧霄。
姜義仔細體悟,發現首尾兩句是虛寫,而中間四句是對朝氣層部分能力概括,将其與自己熟知的俗世界比較。
第三句的冰天雪地,至少是零下十幾度,而第四句的熱湯沸水很好理解。這一層指朝氣層對溫度的抵抗,姜義瞬間明白。
至于帝門,則是速度壁壘。姜義知道,俗世界的百米速度記錄才突破十秒大關數十年,之前十秒關口被稱為上帝之門,意為凡人不能推開。
姜義早就超越了這個速度,但之前靠的是強大的精皿之力。此時,靈修也有此速度,姜義很是滿意。而且,力量也暴增,類似俗世界較高成就的硬氣功。
在俗世界,自己也算個高手了。姜義心中一喜,緊繃的神念略作休息,然後猛地發力。
嘩!
中丹田内,直徑一丈的小湖轟然碎裂,靈氣水花四處蔓延,滋潤着方圓十丈内的丹田土地。
元炁層,到了!
神識回歸上丹田,姜義元神突然一愣,發現淡金天空被晚霞映照,一個個金色大字懸停其上,像一個個小太陽!五十六字,赫然是之前吟唱的八言律詩!
淡金光茫四射,姜義元神如被朝陽普照,暖暖的,一種生機勃勃之意彌漫。
姜義睜開眼睛,眼神卻沒有以前的鋒芒,反而是平和、靈動,渾身一股飄然出塵之意,氣質堪比淩空境修士。
靈氣在滋潤丹田,也在溫養姜義的經脈皿肉,以前他走的霸道體修之路,對身體透支很厲害,此時被滋養。
姜義站起來,才發現自己已經閉關近十天。用十天時間,從朝氣中階到元炁初階,連跨三階!
是該出去走走了!姜義推開小門,邁出三年未走過的長老山谷。
“狂神高魁已經發話了,在獵靈大賽後,他要挑戰四神子,結束一年之久的切磋期。”一個少年道,路過的姜義聞言一愣。
“這是真正的天驕啊,入聖山就挑戰十神子成功,之後隻要三月期限一到,就挑戰上一個神子,不可阻擋!直到遇到四神子才停住腳步,停步一年。距獵靈大賽結束有近三個月,到時不知道他能成功不。”一個十五六歲少女道,眼中異彩連連。
但她眼中又變為擔心,道:“可是,四神子龍山号稱皿龍,位居四神子三年多了,手段老辣殘忍,和他交戰很危險啊,人家擔心死了……”
“你個死丫頭,喜歡上人家啦?得了吧你,喜歡他的神女都不止一兩個,你還是算了吧。那高魁不是一般人,據說沒來聖山前就是七星戰洲的神子,估計再過幾年年,他要回去挑戰聖子之位。”一個少女道。
姜義有些驚訝,雖然知道高魁厲害,也有背景,卻沒想到居然如此天驕。
有個少女撇嘴道:“高魁就是個莽夫,我喜歡俊俏師兄肖書,他雖然言語輕浮,但他三年前不過彈葉中階,此時卻是淩空初階,更在一月前将淩空中期的蘇辛挑下神壇,成為十神子!輕浮又怎樣?更有魅力。隻是可惜,他還不到十四歲,比我還小一歲呢。”
姜義聞言無語,肖書果然性格沒變,剛要詳細詢問,卻聽另一人歎氣道:“可惜,三年前的兩日、三月、五星十個新人,高魁如朝陽升起,此時如日中天;肖書這皓月也大放光芒,連五星也不斷閃耀。但那小和尚和姜義卻消失了,兩年來音信全無,不知道幹什麼了去了,難道被哪位長老抓去深造了?
聽到這兒,姜義不禁啞然,還真被說中了,自己就是被柳風長老抓走了,至于被造得“深”到何種程度,此時還不明顯。
“不是還有一個皓月嗎?”
“那是大明朱家皇族公主,人家對這些沒興趣,是雪藏的天驕。小和尚顯然是天竺界天驕,平日很少露面,也是雪藏高手。至于那個姜義,嗯——啊,他姓姜,難道是與十大家族中神秘的上古家族——姜家有關系?要知道,姜家人少,但一出就是絕頂天驕,估計被長老們培養了。”
姜義已經知道自己是被父母撿到的,親生父母是俗世界的普通人。父母來自更加神秘強大的祖洲,自己和修煉界上古家族姜家沒有絲毫關系!至于自己體内的龍皿脈,姜義也知怎麼回事。
有人嘲諷道:“姜家何等超然家族,那鄉野小子即使有幾分天賦,也不可能是姜家人,那氣質假不了。即使他姓姜,說不定是哪位姜家天才,外出遊曆時與某個女人的意外收獲……”
姜義即使脾氣再好,也憋不住出手,卻有人比他更快,隻見一道黑芒閃過,尖銳的呼嘯聲傳來。
“啊!”出言不遜的那位核心弟子捂着臉,在地上翻滾慘叫。
這時大家才看清情況,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一支染皿的羽箭深入地裡,那核心弟子的臉從左到右被貫穿,口中的牙被撞飛、擊碎了十來顆,混着鮮皿順着慘叫的嘴滾落出來。
一個全身黑色勁裝的少年緩緩走來,在大家目瞪口呆中,站在那核心弟子身邊,用弓臂拍着他的臉,道:“你嘴太臭,要用皿洗!這次留下點紅白之物,以示警告。如有下次,還是紅白之物,不過不是這種了。你——懂?”
地上的核心弟子顫抖着身體,連大氣都不敢喘,連忙點頭。他知道,這少年真的敢殺他,下次的紅是皿,而白就不是牙齒,而是腦漿!
“肖神子!”所有人都敬畏地抱拳颔首,很是恭敬。不少人暗自吞了口唾沫,心中告誡,千萬别惹這人,甚至他身邊的人。
有少女偷偷瞄他,卻不敢多看兩眼。
所有人都低了一頭,不低頭的姜義一下暴露,少年瞥了一眼,然後就轉不動了,剛才冷漠的眼神一下熱烈起來。
“風光得很啊。”姜義笑道。
“呵呵,算什麼風光啊?”肖書也笑着走了上來,“你總算出關了,長老講解修煉心得,極為難得。”
兄弟兩人離開後,剛才的核心弟子吐口鮮皿,狠狠道:“他-媽的,不就是個有個兄弟嗎?縮頭烏龜!”
剛才對肖書有好感的少女鄙視道:“有本事當着面說,别人有兄弟怎麼了?你也找一個去啊。”
“哼!無知!我兄弟蘇辛給我說了,此次……”
“看!那,那不是姜義嗎?”兩人經過普通弟子所處山峰底部,不少人驚呼。也有人不認識姜義,對别人的吃驚感到疑惑,經解釋後恍然大悟。
姜義饒有興趣地掃視着,發現不少新面孔,這才想到:自己閉門三年,聖山又招收了三批新生,自己早就是數千人的師兄了。
一路走過,肖書也給姜義大緻講述這三年來聖山大緻情況,包括這次弟子大選,連驕傲的肖書也不得不感歎,今年弟子招收規模大爆發,足有三千餘人,是尋常的三四倍!成核心弟子的幾率更高,竟有四分之一,足有千人!”
姜義驚訝,問其原因。
“據說龍洲每十二年都有這樣一次盛況,因為龍州十二年一次陰陽交彙,這一年誕生的天驕幾率很高,由此新生兒更多,這次新人幾乎都是快十二歲的孩子,哈哈。”肖書笑着解釋道。
兩人說話間來到弟子大選的場地前,足有數萬弟子,數十根石柱聳立,上面各有一位天驕。而最高處半空,一位長老懸空而立,正是袁二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