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米寬、一望無底的台階上,還有數百人奮力邁步,但吸引大家眼球的隻有兩人。
一個小和尚!
姜義大驚,此時他已經确定,修煉界分十界,華夏為其一。十界對立,當初父母為自己通竅,才會被天竺和扶桑修士嫉妒,破壞自己金脈。
但是,眼前是個貨真價實的小和尚,是佛修。
是個和尚就罷了,還如此小,才六七歲。他一身普通青色僧衣,左手持一小串手佛珠,一共十八顆珠子加一顆主珠。十八代表十八不共法,為佛之十八特有功德,是其他聖賢所不具備,所以叫“不共”;十八也代表着内、外、識各六根界,包含了宇宙中所有現象。
小和尚左手持珠,左手拇指快速滑動,似乎真的在撥動十八界,扭轉乾坤。
他右手托着一百零八顆項珠,每顆幾乎有他小拳頭大,這代表着一百零八煩惱。現在這佛珠隻給他帶來了一種煩惱――太重!
小和尚右手吃力地托着佛珠,脖頸都似乎因重壓而細了不少,他小臉不知是走得太累還是佛珠太重,憋得通紅,光光的小秃頭滿是亮晶晶的小汗珠。
相比小和尚的艱難,另一人就是他的反面:身高一米八,虎背熊腰,高大魁梧。
人如其名――高魁,正是一月前,姜義惜敗的來自七星戰州、要挑戰龍洲所有神子,直至打敗聖子的天才。
小和尚一步一頓,穩步推進,小臉上寫滿了堅毅與苦惱。高魁背着雙手,雙腳輕點地,離小和尚三個台階,他一雙虎目緊緊地盯着小和尚,目光閃爍。
“高手啊!”丁燭驚呼,“這台階有古怪,尋常淩空都不能飛,但他竟然可以!雖然十五六歲年紀大了點,但絕對會被特招,當個核心弟子沒問題。”
姜義暗歎:“什麼十五六歲,人家十二歲都沒有,估計也就和你差不多大。”但他沒說,他知道即使說了也沒幾人相信。
高魁和小和尚上來了,兩人分開站立,一個孤傲、一個閉眼喃喃念經,周圍滿是敬佩和好奇的人,卻不敢靠近。
兩人上來後,大家繼續等待和休息,一小時虎,又上來了百來人,剩下的都退回去了。雖然踏上這踏上台階的有數千人,有三分之二沒上來。
“快到午時了,乾階要開了。”張佳道,拉着丁燭,轉身不服氣地瞟了姜義肖書一眼,道:“走了,丁兄,我們去馬上去踏乾階,到彈葉層又怎樣?還要看年齡,乾階可是能精确到月份的台階,。”
姜義一笑,張佳隻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
這乾階隻有一百二十級,每階也就十來厘米高,整個乾階的高度也就十餘米,上台階過程清晰可見。
乾階分十路,每路一次隻能上一人。
廣場上有上千人,最先上去的正是張偉。他一腳踏上去,這一級台階就散發出白色的光芒。張偉一步不停,快速沖了上去,台階一級級接一級亮起來,但在台階亮了八階之後,第九階台階沒有任何變化。但張偉不以為意,繼續向上沖。
幾個呼吸後,張偉邁過最後一階,而那八階白色台階一下變為黃色。
“啪!”在台階變黃的刹那,半空突然出現一塊黃色玉牌,張佳一把抓住,轉身看着肖書,眼神滿是挑釁。
“哇,通過了!他居然還有八個月才到十二歲啊,就彈葉初期巅峰了,十二歲前能到彈葉中期吧。”有人驚訝說道,旁邊不少人附和。
丁燭也來到台階前,深吸了口氣,同樣一口氣沖了上去,身後一溜白光閃過,最後一塊綠色玉牌出現,讓張佳露出羨慕之色。
“果然,那台階白光亮幾階,就表明他距離十二歲還有幾個月。大家都到了彈葉層,可以說,年紀越小說明天賦越好。那個丁兄弟才十一歲零一個月,所以亮了十一級台階,而他的台階最開始也是淡綠色,而不是張佳的淡黃,顯然淡綠等級比淡黃等級高。”姜義猜到了奧秘。
其餘九個台階也有人邁步前進,十人同時前進,上千人逐漸減少。
大家速度都很快,都想展現自己實力。以彈葉期的實力,全力沖這一百多級矮台階,隻需幾個呼吸。
張佳的确值得驕傲,十二歲前達到彈葉,基礎還要紮實,這樣的人才真的不多,很多人的台階隻亮一兩階,甚至不亮。
上百人過去了,隻有一個比丁燭多亮一級、三個與他同級之外,還沒比丁燭更小的。
但,那是因為小和尚沒有上。此時的小和尚盤坐在地上,雙眼半開半合,嘴裡念念有詞,絲毫不在意身邊的哄鬧和台階上的無聲比拼。
“姜兄弟,快上來啊。”丁燭在上面叫道。姜義與肖書對視一眼,與蕭二境三人向台階走去。
姜義微微一笑,兩個呼吸後,沖過台階。
“二十三階!”張佳呆呆地看着台階,一長串白光台階如耳光,啪啪地抽打他剛才的無知嘲諷。
一塊藍色玉牌出現,張佳盯着姜義,更是目瞪口呆。
丁燭苦笑了下,對姜義抱拳,說:“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又是二十三階!”肖書緊随姜義之後,張佳和丁燭驚訝。
姜義也吃驚道:“沒想到我們兩兄弟還真是一樣大的呢!”
上千人嘩然,剛過十歲就入彈葉,還是藍色令牌,更難得的是,兩人還是兄弟。
“他來了。”姜義淡淡道,剛才還洋洋得意的肖書也收斂了笑容,認真地看着那個魁梧身影。
高魁走向台階,一股無形的壓力彌漫,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讓開。他看了台階上的姜義一眼,然後一級級地慢慢走上來。
所有人都愣了,然後轟然大笑聲傳來,更有甚者罵道:“靠,吓本少爺一跳!我還真以為有這樣的天才呢,原來一級台階都沒有亮!快二十了吧?”
高魁腳下的台階,一級都沒有亮。
但哄笑聲戛然而止,很多張開的嘴僵硬,比看到姜義肖書更震驚。
紫色玉牌。
“那,那是紫色!人才之上為天才,他是天才之上吧?”
“紫色啊!神子入聖山不一定是紫色,但能拿到紫色令牌,定能成神子,而且是排名靠前的神子!這,這至少是天驕啊!”張佳驚訝,雖然他有些高傲,但身為大家族,見識非凡。
“天驕都難以想象了,還至少?”有人疑惑。
大世家的人很多,懂聖山内行的不少,有人解釋:“七色玉牌,最高就是紫牌,所以超越天驕的妖孽也隻能拿到紫牌。之所以叫妖孽,因為天賦難以用人衡量,也算是一種戲稱吧。而妖孽,那是聖子聖女級别啊。”
不少人倒吸了一口氣,不管高魁有多高傲,很多人腆着臉上來攀談,恭敬無比。至于台階沒亮也很好解釋了,剛十二歲嘛。
但高魁卻沒理他們,徑直來到姜義身邊,仔細看了姜義一會兒,眼睛微亮:“還算不錯,沒想到你一個多月進步這麼多。看來我們下次交手不會太久了,可不要讓我失望啊,下次我可不會留手了。”
“如你所願!”姜義淡淡一笑,點頭道。
高魁走過的那條台階,之後很長時間都沒人去。大家目光都集中一起,看向小和尚,目露期待。
小和尚站起身,咧嘴笑了,臉上出現兩個很深的小酒窩,嘴中缺了兩顆門牙,真的是一個毛孩子啊,大多人懷疑,是不是對他期望太高了?
小和尚走向高魁的那道台階,一步踏了上去。他速度很慢,每一步都像踏在大家的心尖上,默數亮起的台階數,猜測下一階亮不亮。
“二十三、二十四!”有不少人看了姜義和肖書一眼。
“你說能亮幾級?”高魁問道,盯着小和尚的眼睛一眨不眨,“這也是個好對手啊!不過,還得等不少年啊。”
“不下于六十級!”姜義開口,“他是真正的六七歲小孩子。”
似乎過了很久,大家都忘記了時間流逝,隻是在心中默數台階數量,“真的亮了六十級!”
姜義和肖書的眼睛都亮了,高魁也露出感興趣之色。讓六十級台階亮,那這小和尚最多七歲,雖然他實力不過彈葉初階,但七歲就到彈葉,這是何等天賦!
第六十一級了,這似乎是一道坎。
“亮了!”有人驚叫道,大家終于不再默默地驚愕,而是要将這驚愕爆發出來。
“六十二!”有人大聲數道。
“六十三!”有好幾人附和數着。
“六十四!”上百人叫道。
“六十五!”數百人齊聲吼道,其氣勢隐隐超過了剛才高魁拿到紫色玉牌時。
“六十六!”所有人都在叫道,上千人的聲音如雷鳴,震懾九霄,姜義和肖書也暗暗為小和尚捏了把勁,似乎這是一種很賣力的活。
小和尚第六十七腳踏下,大家的呼聲終于沒有再響起來,所有人都有一種失望,但随即爆發了。
“六十六級啊,也就是說他隻有六歲半!”
“六歲半的彈葉中期天驕!不,這不是天驕,絕對是妖孽!今後能成皇者!不,能封皇!”激動者大有人在。
“但是,他是天竺修士。”火熱的氣氛中有人撒了瓢冰水。
“那不要緊,不知和尚忌嫁娶不?我隻比他大五歲而已,他不會嫌棄吧?”一個少女情窦初開,抓着身邊女伴的手悄悄問道……
“果然是妖孽啊,不知聖山之上還有這樣的人才麼?甚至,我們華夏界有麼?”姜義喃喃道。
“你不知道?”高魁訝然,“你也太小看我們華夏界九大州了,單說聖山聖女,她九歲被世人知曉,因為當時她已入淩空境!而聖山聖子――龍,一直神秘,但想來不會弱于聖女。”
“我靠!九歲到淩空!”肖書驚呼。
“呵呵,聖子果然是妖孽,所以你才這麼期待?”姜義笑着問道。
“不不不!這談不上期待,期待應該用在最終目的,而龍隻不過是我近期目标而已。”
姜義動容了,“你是說聖山還有高手?”
“不,是祖州。”高魁頭微揚,眼睛神色閃動,熠熠生輝。女孩身心發育都較早于男孩,高魁這樣一站,那種氣質再次讓不少少女癡迷。
姜義眉頭一挑,沒有說話。
“唉,可惜,是個妹紙。”高魁剛才的氣息頓時萎靡,“這樣的強者我是一定要與其打一架的,可是,我又不和女的打啊。”
“哈哈,這好辦。再等兩年我打敗你,然後與那個妹紙深入交流一下就可以了,我不在意的。”說這種話的當然是肖書,他擠了過來,讓身後好幾個少女嘟着嘴――他的吸引力也不小,“對了,她叫什麼?”
“靈!”
(還記得序章中那個繞了祭壇十圈的小妹子麼?太極體――靈。至于現在的天驕妖孽,都是姜義今後的菜,此時他還未真正蛻變,敬請讀者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