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全默默站在一旁,正等着閣主大人狠宰一筆,誰知這家夥僅僅收了一枚銅闆就把委托接了,這算什麼?
免費做的事我可不出力,龍全擺了擺手,扭頭就跑。如果說之前的80兩工資讓人意外感到俠隐閣的闊氣,那接連幾天的開銷花費算是讓他真正看清了這座閣樓的财力情況。
真是窮的叮當響啊。
一共就那麼3980兩,其中80兩給了自己,3900兩即将用完,這會兒做任務還不賺錢,以後不喝西北風喝什麼?
“龍全,顧客還沒走,你想上哪去?”淩有衣笑眯眯地叫住他。
龍全渾身一凜,總覺得背後傳來陣陣涼意,連忙捂着肚子哎喲哎喲大叫,慘兮兮道,“阿淩,我不行了,今天早上一定吃什麼不好的東西吃壞肚子了,胃裡翻江倒海似地咕咕直叫。”
“哦,你早上吃了什麼?”
“大餅,蔥油大餅!”龍全一邊跑一邊瞎編。
淩有衣哼哼一笑,罵咧道:“還不給老子滾回來,廚房裡隻有馊掉的包子,哪來什麼蔥油大餅。”
龍全瞬間懵逼,這閣主真是賊陰險,悻悻回頭,歪嘴道,“阿淩,你瞧我這樣子像富有戀愛經驗的人嘛,不是我偷懶,這事我真幫不上忙。”
“不像,但你長得像土匪。”
“哈?”
淩有衣十分淡定道,“既然把這項委托稱作小月追回戰,自然要有作戰計劃。”
他将目光移至柳長青身上,“小家夥,你的眼神很好,堅定不移,我相信你确實有所改變,這幾天回去後,别的都不用幹,隻需記得多制造與小月偶遇的機會,然後不要主動看她,保持現在的眼神,與她在合适的位置擦肩而過。”
“不成的,淩哥,小月看我不理她肯定會生氣的。”柳長青急道。
“小屁孩懂啥,人家姑娘都從内心深處讨厭你了,你還妄想做個狗皮膏藥把人粘回來?完全不可能,隻有你自身做出改變,并且讓小月看到,才有可能将她追回來。”淩有衣一個栗子敲在他腦袋上。
“好像蠻有道理的。”柳長青沒感覺疼,反而眼裡閃過星星,可惜沒多久就黯淡下來,戳了戳手指道:“可是,光這麼做好像.....”
“光這麼做當然不行,這些隻不過是氛圍的渲染,如果你真像我所說的做到這些,大約3次以後,小月就會重新關注你,然而女孩子嘛你懂的,一般都比較害羞,不會主動示好,最多就是派人或者自己暗中觀察,這時候你就算發現了,也不要跑出去拆穿他們,多練功,作出一副很認真的模樣即可。”
“淩哥,我本來就很認真的。”柳長青一臉天真無邪地說道。
“那樣最好。”淩閣主滿意地點了點頭,“就這樣,你先回到洞天派,按照我的方法展開行動,三天後中午,回到這裡彙報一下詳細的情況。”
“好咧。”柳長青起身拍了拍屁股,歡快地離開。
見他走遠,龍全這時笑開了花,“沒我什麼事了吧。”
淩有衣低頭閉着眼睛,搖着手指啧啧道道:“不不不,龍全,你可是我作戰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
“我靠,不是吧,你不會是想...”望着他一副不懷好意的嘴臉,龍全猛然倒退三步,一臉防備。
淩有衣強忍着笑道,“嗨,慌什麼,不過就是臨時演員,當回山匪嘛,你的工作很簡單,三天後如果進展順利,便去洞天派附近假裝對小月圖謀不軌,然後被柳長青打敗就完事了,小說裡泡妞不都這麼回事,先以無形裝逼烘托渲染,再靠英雄救美俘獲芳心,要我說,書裡那些愛好劫色的山賊都是大好人,非但要忍受單身苦,還要神助攻主角虐殺自己,多慘啊,所以啊,甭看這回演的是小山賊,那也是地地道道的正派人物啊。”
龍全十分鄙視地豎起中指,論一本正經的吹牛逼,我就服淩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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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天派建于秀山之上,柏綠翠青,一間木質客房中,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站立看着卧在床上的受傷男子,心中五味雜陳。
記得八年前魔修動亂,他随手救了一名陌生的男子,就此種下了一枚因果。
那人說話總是很客氣,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不愧是洞天派的長老,玄通手段當真厲害,張瑜前輩相救之恩,淩勳沒齒難忘,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到我閣中小酌一杯,閣雖小,酒還是不錯的。”
“哈哈,隻是舉手之勞,小兄弟别客氣,我瞧你的玄通境界隻有四象中期,卻能跟五行中境的魔修鬥個旗鼓相當,倒是令人驚訝。”張瑜對于淩勳贊賞有加。
一般來講,魔修比起尋常宗門弟子的手段狠辣太多,實戰經驗也豐富,同境之内幾乎不會落得下風,有時以命相搏,越境戰鬥也是常有的事。
然而眼前這個小夥子竟能将這常識性的觀點倒過來,當真神奇,張瑜甚至隐隐感覺到即便自己不出手,他最終也能殺了魔修,就算是這樣,淩勳依舊對他這個老人家感恩戴德,後者微微一笑,便随着淩勳去了俠隐閣。
來到這兒,他發現此處真是個世外桃源,閣中六人嘻嘻哈哈,雖時常互損,但看得出每人都很真誠,毫無大宗門内的勾心鬥角。
張瑜陪着一群年輕人喝了很久,酒意正濃,扶着樓梯來到二樓與三樓之間,登時被眼前一座神秘的大門吸引,迷迷糊糊地,躺在那兒睡着了。
那一夜,他做了一個夢,很吸引他,但是想不起來。
第二天早晨離開時,他仍舊對那神秘大門戀戀不舍,好像着了魔一般。
再後來,俠隐閣逐漸聲名鵲起,淩勳六人的實力突飛猛進,張瑜越來越懷疑閣樓三層有什麼秘密,可他看到淩勳,實在動不了手,直到後者離開了半年,才終于按耐不住心中的邪念,将床上受傷的華鋒作為手中棋子,前去挑釁淩有衣。
如今想來,自己是有多麼愚蠢。都是半隻腳踏入黃土的人了,還跟個小孩似的好奇心未泯。
張瑜歎了口氣,自嘲道:“淩勳啊,張前輩對不住你。”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道急促的敲門聲,張瑜推開大門,隻看一位年輕弟子的臉上都是汗,大喊道:“不好了張師伯,天劍派的人來到大殿鬧事,說要我們洞天派的鎮山之物:琅琊劍譜,掌門師伯似乎已經向他們妥協,答應了這事,可大師兄與二師兄甯死不從,眼看就要打起來了。”
張瑜臉色劇變,失聲道,“什麼,天劍派的人怎麼會來!快,速與我去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