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站在訓練場裡，黃沙飛揚，卻絲毫不眨眼。
雙眼淩厲且嚴肅，看着那七人漸漸地跑到自己身邊。
“第十九圈。”
秦川淡淡的說着，七人的表情苦澀不堪，但依然拖着身子，像蝸牛一樣的跑着。
重重的腳印，在訓練場裡踩出一個接一個，沉重的金屬摩擦聲，從身上傳來。
現在是一天中的開始，也就是早晨，秦川将七人從營帳中吼了起來，開始第一天的正式訓練。
對于什麼樣的訓練，才是訓練，什麼樣的作風，才是軍人，秦川心裡有着很大很清楚的概念。
最後一圈，第二十圈，七個人用掉了之前圈數多一倍的時間，完全是拖着身子在跑動。
汗水濕透了衣衫，體力已經完全消耗殆盡。
七人躺在地上，像死魚一樣，貪婪地大樓喘息着，連一絲抱怨都發不出來。
“給你們二十分鐘，去吃飯休息，二十分鐘後，在這裡集合。”
秦川說完，在地上放置一個沙漏，随即獨自走開，消失在七人面前。
“你們說……這人是不是有病。”
“唉，誰知道呢。”
“就光跑步有什麼用，還不如我掄撿來得痛快！”
“就是就是，還穿這麼重的破玩意兒，是想玩死我們啊！”
卡恩靜靜地在一旁聽着他們的抱怨，沒有說話，在他看來，秦川這個突然出現帶點神秘的男人，似乎自己對他有種莫名的信任。
歇息了幾分鐘，卡恩掙紮着站起來，卻是剛起身一半，大腿一軟，瞬間摔在了地上。
這一下可不得了，精疲力盡後，再加上身上背着幾十公斤的鐵片，頓時把卡恩摔得不輕。
“喂，卡恩。老老實實待着休息吧，别聽那瘋子說什麼，這麼累，二十分鐘怎麼夠，更别說吃飯了。”
奧特萊斯看着不斷掙紮的卡恩，卻是悠閑地躺在地上說道。
但卡恩卻仿佛沒有聽見一般，繼續掙紮着爬起，顫顫巍巍一瘸一拐地，慢慢走了起來。
剩下的六人，看着卡恩的動作，說不清的感覺，在心裡打轉。
二十分鐘過去了，卡恩再次顫顫巍巍地回來，而沙漏裡的沙子，正好漏完。
秦川踩着沙子出現，看了看坐在地上的七人，視線落在了卡恩身上。
伸出手掌，伸向了卡恩。而卡恩卻是疑惑地看了看秦川。
秦川手指翹了翹，卡恩才疑惑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了秦川手上。
秦川将卡恩拉了起來，站在了自己身邊，随即掏出一卷布紙，扔向坐在地上了六人。
聲音裡，沒有一絲情緒，很是冰冷。“你們都自己按個手印吧。”
六人疑惑地湊在一起，仔細看着布紙上的内容。
“憑什麼！”
“對啊，憑什麼！”
“為什麼要撤銷我們的軍籍？”
……
秦川伸出雙手，輕輕地往下壓了壓，頓時沒有了聲音。
“為什麼？難道你們認為自己還是士兵？自己還是軍人？”
“怎麼就不是了！”奧特萊斯握緊拳頭，憤怒地大喊。
秦川再次攤出雙手，壓了壓，問道，“我是誰，我是你們的什麼。”
“隊長。”
“不，是長官。”秦川看了一眼六人，接着問。
“你們說你們是軍人，是士兵，那麼你們的職責是什麼？”
“保護聯盟！為聯盟争光！”
秦川一聲嗤笑，鄙視地看着他們六人。
“别扯那些沒用的。我來告訴你們，軍人的職責就是服從命令，而我是你們的長官，你們就應該聽我的命令，懂了沒？”
“現在你們不聽話，就是違背軍紀，你們就算再白癡，這點應該還是懂的吧？”
秦川冷漠的話，似乎根本不怕什麼，一直挑着最尖銳的矛盾，激着六人的底線。
“我們哪裡沒有服從？幾十公斤的破玩意兒我們也穿了，二十圈我們也跑了，你還想怎樣！”
“就是就是！服從命令也不能把我們往死裡整啊！”
秦川拳頭捏得生生作響，看着六人，眼裡燃燒着怒火。
“死裡整？這就受不了了？”
秦川指着卡恩，“看看人家！你們一個個中級戰士，高級戰士，看看！卡恩不過十六歲，人家才隻是初級戰士！他都能挺下來，你們就要死了？啊？”
“一個個白癡！垃圾！每天混吃等死，修煉也是自欺欺人！為什麼要讓别人來罵你們，你們才會覺得生氣！為什麼就要推卸責任，把任務太重當做你們偷懶的借口？！”
奧特萊斯臉色鐵青，“隊長，注意你的話！”
“老子就這樣！罵你了！怎麼樣！你個垃圾，老子不但要罵你！我特麼還要打你！”
秦川說完身形一動，啪地一聲輕響，一個嘴巴子就打在了奧特萊斯臉上。
頓時整個場面的氣氛變得十分凝重，大家都愣在了原地，沒有說話。
奧特萊斯更是大腦短暫性缺氧，有點懵，呆滞起來。
然而秦川根本還沒算完，一把抓起奧特萊斯的衣領，狠狠地一個過肩摔，将奧特萊斯摔了出去。
一個箭步跟上，狂風驟雨般的拳頭，砸在奧特萊斯身上。
“軍人！士兵！我特麼讓你當士兵，士兵是這樣的模樣？”
“白癡！垃圾！廢物！除了找借口你還會什麼！”
“張口就是保護聯盟，你保護個屁啊！一說起三個月前你們就知道心痛，就知道哭！為什麼沒有想過自己強大一點！在災難來臨時能夠多出一點力！啊！”
秦川一陣發洩，嘴裡嘶吼着，拳頭更是不留餘力地将奧特萊斯擊飛出去。
滾滾黃沙飛揚，秦川拳頭都打痛了，喘息着看向不遠處地上的奧特萊斯。
事情的發生，就在那麼短短幾分鐘裡，但是帶給七人的感受，卻是各不相同。
秦川漸漸地平息着自己的情緒，最後掏出一瓶藥劑，扔向卡恩。
“喝掉它，休息一會，準備訓練。”
秦川朝着剩下的五個人走去，目光在他們臉上掃了一遍。
“要想留下的，訓練場四十圈，今天不許吃飯。受不了，或者覺得自己很弱不行的，脫下衣服走人。”
秦川說完，人影又是消失在衆人的視線裡。
幾人呆愣着，秦川的話在他們耳邊環繞，經久不息。
看着地上的布紙，又摸了摸身上穿着的鐵衣，終于做出了行動。
而一旁，角落裡，巴頓有些焦急地悄悄看着不遠處的情況，又看了看滿不着急的秦川。
“我說老弟呀，他們要是真的按了手印怎麼辦，還有你剛才出手也太重了吧。”
秦川迎着微風，臉色漠然，“按了就按了，那樣的人，不适合當軍人，我要的不是天才，我要的是真正有皿性的人。”
巴頓嘿嘿一笑，摟住秦川肩膀。“那你可以放心了，你都這樣說他們，他們沒有一點皿性的話，就不是我巴頓的兵！”
秦川這裡和巴頓聊着，而一邊的幾人，也做出的選擇。
一個，兩個，三個……
一圈，兩圈，三圈……
除了還躺在地上沒有起來的奧特萊斯，剩下的五人，堅毅地邁出了腳步，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