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幾名警察仰頭看着夜空,直到脖子發酸,也沒等到那兩隻箭矢掉落下來。
其中一名和我還算熟悉的警察問道:“那是誰啊?”
我說:“星漢公司,聽說過吧?她是星漢公司董事長的貼身秘書。”
他皺了皺眉,說:“不是吧?除了秘書,她是幹什麼的?”
是啊,除了秘書?她是幹什麼的?
一個秘書,怎麼可能拿着一張外形粗犷的長弓,朝着天上射了兩箭……
還把箭射沒了……
我是真的越來越看不懂,這些人到底在搞什麼……
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真不知道。”
他說:“算了,看你也不像知道的樣兒,上樓吧,自己小心點兒,平時少跟這些人接觸。”
我說:“謝謝。”然後就上了樓,躺在沙發上抱着把劍,感覺怪怪的,也沒什麼困意,就又給李寶石發了條微信,叙述了下之前的情況。
李寶石也是個夜貓子,看到我發的微信,居然很快就回了過來,說:“不應該呀,楚老爺子怎麼知道你會遇到危險?他會算命?再說,楚老爺子的那個秘書,要是真的朝空中射了兩箭,箭呢?”
我說:“我也不知道啊,問題是,我和六七個警察都看到了,兩箭都射到了天上,然後就沒了。”
她說:“那可真奇怪,再說,她口口聲聲說你遇到了危險,到底什麼危險啊?”
我和她又讨論了一會兒,還是弄不明白其中的所以然,她說:“真是搞不懂,你最近遇到的事兒,怎麼都那麼詭異?對了,明天早上你得來學校啊,下課以後,我跟你去趟翡翠華庭。”
我下意識的想要答應,然後又想到了懷裡抱着的古劍,心說這要是去了,還不得被人當成另一個燒餅,不被笑死才怪……
于是我就跟她商量,說:“我就不去了吧?”
她說:“行啊,你要是不來的話,我也不去翡翠華庭了,本來還想着幫你多賺點兒錢,你自己都不積極,我又何必那麼主動?”
我說:“不是啊,關鍵……我這不是得背着把劍嗎?”
她發來個得意的表情,說:“那把劍你愛背不背,但是學校你得來。怎麼着?背着把劍,你就不來學校了?那是不是以後都不去公司了?也不出門了?”
我郁悶的想了想,心說這倒也是,總不能因為背着一把劍,就不出門了呀。
可是,背着一把劍出門,真的很囧啊好不好?
沒辦法,現在老爸呈幾何級增長,越來越多,賺錢的事就不能耽擱,囧不囧的,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無奈之下,我隻能咬了咬牙,答應了李寶石,明天到學校點名。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害得我又失眠了大半宿,睡眠質量嚴重不足。睜開眼睛,已經是早上六點半,見到女鬼還沒醒,就刷牙洗臉換了身幹淨衣服,把寶劍背在身後,羞臊不安的朝着學校走去。
真的,一想到燒餅被同學們笑了兩年多,我這臉就紅得發燙……
硬着頭皮來到校門口,我就悲催的發現,校門口已經聚集了很多人。
好在,吸引那些人的,是仍然擺出求愛狀,跪在校門口的鞋拔子臉。
鞋拔子臉今天穿着一套寶藍色的西裝,系着棕色的領結,手捧一束火紅色玫瑰,刨去臉的因素,也真是有型到沒誰……
關鍵,臉的因素還是存在的……
趁着他吸引了大多數人的注意,我趕忙快步地繞過人群,想要不動聲色地進入校園當中。
可惜的是,還是有人發現了我。
發現我的人,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以一副充滿詫異的目光盯着我看。
然後,這樣的目光,就感染到了周圍的人。
接着,更多的人盯着我看。
幾乎是幾個呼吸之間,所有人的目光,就齊刷刷的轉向了我。
包括鞋拔子臉。
我不是燒餅,可我背着把劍。
所有人的臉上都沒有笑意,有的隻是詫異。隻不過,在詫異過後,所有人的目光中都含着笑。
鞋拔子臉沒敢笑,隻是跪在地上,手捧玫瑰,以一副怪異的神情望着我。
我背着寶劍,尴尬的看了看他。
這關注率,簡直百分之百……
真是讓人覺得不好意思……
我當即轉過身,快步地朝着校園走去。
進入校園的時候,校園裡的人,紛紛的轉過頭盯着我看。
進入教學樓,遇到的人,也都紛紛的駐足圍觀。
我逃荒般的走進教室,見到裡面坐着滿滿的人,包括夏小雨,所有人都表現出一臉的詫異,接着,就炸開了鍋,發出止不住的哄笑。
說實話,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事兒要是發生在别人身上,我也得笑到肚子疼,關鍵是,讓自己給攤上了。
和我一個寝室的詩人還站了起來,慢悠悠的走到我身邊,說道:“多天沒見,沒想到你,背了把劍,笑死我了。你别介意,作為哥們,我不笑了。跟你說聲,瘋子現在,情況不好。你有時間,過去看看,給我感覺,真要瘋了。”
忘了和大家說,詩人這個綽号的來源,不是因為他會作詩,或者喜歡詩詞,而是他平時說話,始終都是四個字四個字的往外蹦……
為了緩解尴尬,我趕忙找了個位置坐下,岔開話題問他:“瘋子怎麼了?”
詩人歎了口氣,說:“自從前天,他就不對,說這世界,不是真的,這個傻逼,肯定瘋了。”
聽他這麼說,我心裡咯噔一下。之前做噩夢的時候,我就夢到有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在夢裡說這個世界是假的,昨天晚上,蔣若婵也說這個世界不對勁兒……
難道,這個世界真的不是我所認識的那樣?
畢竟,怪事兒太多了啊!
見到詩人還在盯着我看,我就擺了擺手,說:“行,我知道了,今天下午要是沒什麼事兒,我過去看看他。”
詩人說:“抓緊看吧,要是晚了,他就走了,精神病院。”
我說:“放心吧,下午肯定去。”
其實我們宿舍的四個人,除了腦殘趙俊爽之外,瘋子和詩人跟我的關系都不錯。
當然了,趙俊爽這人也沒什麼壞心眼兒,關鍵是那張嘴,比他媽糞坑還臭,真不是正常人能接受得了的。
詩人回到座位沒多久,李寶石就走了進來,在講台上掃視了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後背着的古劍,面含笑意的開始點名。
點到我的時候,我說:“到。”全班同學就發出一陣哄笑,夏小雨也跟着笑了起來。
我尴尬的看向夏小雨,心說好歹也相處了兩年多,他們那麼笑我也就算了,連你也跟着笑……
誰知道我這麼看着夏小雨的時候,她的目光也毫不避諱的盯着我,臉上露出瑩瑩的笑意。
李寶石在講台上重重的摔了一下點名簿,冷着臉咆哮道:“行了!都是來上課的還是賣笑的?要賣出去賣!别在這兒影響課堂環境!”
論到李寶石的威懾力,别說我們班,就算是校長室,被她吼過之後,也立刻會變得鴉雀無聲。
所以班級裡瞬間安靜下來。
夏小雨也趕忙收斂笑容,像是很委屈似的低下頭看起了課本。
說實話,我現在是真沒什麼心思上課,也壓根沒帶任何課本,因此,在李寶石講課的時候,就始終無聊的盯着她看。
不知道為什麼,在我盯着李寶石看的時候,餘光好幾次捕捉到夏小雨偷偷的朝我看來。
我草!不就是背着把劍,至于嗎?
郁悶……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我走到講台前招呼李寶石,說:“咱倆現在就過去?”
李寶石像是故意的調理我,笑着說:“你先下樓吧,我還得到辦公室拿件東西。”
靠……我心說,這不是故意的讓我出糗嗎?
不過我也能理解,她這麼做,肯定是為了報複我上次家訪的事兒……
為了滿足她報複的快感,我就深吸口氣,強忍着尴尬下了樓。
畢竟,女人嘛,都是很記仇的,你要是不讓她報複回來,她心裡難免的憋着不痛快……
隻是沒想到,我這剛一走出教學樓門口,就被眼前突然閃出的一道身影給吓了一跳。
閃出來的不是别人,正是我們學校的四大奇葩之一,常年背着寶劍,喜歡到處向人下戰書的燒餅。
燒餅背着把劍,我也背着把劍,當着周圍數不清的同學的面,朝我拱了拱手。接着,就從兜裡掏出一隻疊好的信封,鄭重其事的朝我遞了過來。
我他媽當即就一懵,忍不住的朝後退了一步,說:“不要。”
他跟着超前邁了一步,說:“收下吧,既是同道中人,以武論道,豈不妙哉?”
我心說妙你媽啊!精神病!趕忙又朝後退了一步,擺着手說:“不跟你論道,你趕緊走吧,我還有别的事兒呢。”
他皺了皺眉,噌的一聲從背後抽出長劍,說:“既然如此,我也不強求,隻以三劍投石問路,三劍過後,必不相擾。”
說完,他就擡起手中長劍,刷的一下朝我砍了過來。
這……我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奔騰狂湧,轉過身就跑,同時還憋屈的想道:“這他媽的,怎麼什麼事兒都能讓我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