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晴朗的傍晚,我和钰熙漫步在暧昧的操場,有風吹動着我們的頭發和衣角。我走在前,钰熙在我側後半步遠的地方。
我用左手彈起一枚硬币,待它旋轉着掉落在右手的手背,然後用左手敏捷的蓋住。
“正還是反?”
“反。”
“哈哈,是正。”
“與其守望漸遠的側臉,我更希望自己變成一隻鳥兒執着的飛遠。”
“能說人話嗎。”
“我怕人話你聽不懂啊。”
我把硬币放到兜裡,撸起袖子壞笑着跑向钰熙,她半笑着轉了身一直跑,一直跑。
起初,我沒費勁兒就追上了她,開始撓她癢癢,她掙脫開,笑成了一抹陽光,然後趁我不注意又跑開了。
我又追上前,卻發現費了好大勁兒還是抓不住她的衣角,她依舊笑的有如一抹燦爛的陽光。我說你等等我,等等。她這次出奇的聽話,開始轉身走向我。
“那你牽着我走吧,别再追不上幹着急了。”
“我不牽。”
“為什麼?”
“因為我們是來操場鍛煉身體的,我牽着你你就沒法兒鍛煉手臂了。”
這個回答,我自己都醉了。
“那你幫我擺臂。”
“此言差矣,那是我雙倍勞動,你吃現成的鍛煉不了。”
“喔,有道理有道理,你一邊兒擺倆臂,二臂啊。”
……
我見钰熙又要逃跑,趕緊笑着追上前。然後我醒了――好險!差點兒從上鋪滾下去,入戲太深啊。
長舒一口氣後,我對自己很是無語,夢裡竟然也沒勇氣牽起钰熙的手,還以牽手不能鍛煉手臂這樣一個奇葩的理由,難怪被說成了二那啥的,本該是唯美有料的夢,怎麼做的這麼蹩腳呢。
昊澤啊昊澤,夕陽無限好牽手,錯過活該單身狗……
啧,累成狗的一天,又做了一個單身狗的夢,今天還真是徹頭徹尾的狗皿。我更希望自己變成一隻鳥兒執着的飛遠,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一句台詞呢?管它呢,反正隻是夢一場,深邃就深邃吧。
96
再次聽到哨聲時,我發覺太陽早已在當空高照,别誤會,我們沒四敞大開着窗簾酣睡,畢竟女生宿舍就在對過兒,和我們窗對着窗。之所以斷言豔陽飛上天,是因為窗簾的阻光隔熱實在太差了,把我們的屁股都快烤焦了。
今兒早,睜眼是個大工程。人在極限疲累之後,精神意志一松弦,身體機能立馬有過度的消耗感,你能做的,多半是倒頭就睡,睡的很沉,沉到很複雜。
就像今兒早起床邊緣的我,努力想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那種感受好像是陷入了多重的夢境,夢裡的你也在睡着,聽到了哨聲,你希望哨聲是幻覺,又知道肯定不是幻覺,你想睜開眼,卻怎麼也睜不開,于是你決定先坐起身,但是每每卯足勁兒擡頭,也不過堅持三秒來鐘的樣子。回到現實中起不來的你,你總是希望先喚醒夢中的你,再讓夢中的你叫醒現實中的自己,所以你的一切意識隻在試着支配夢中自己的想法和動作,現實中,還在打着呼噜,流着口水。
終于還是強撐着睜開了眼,沒辦法,總得迎接一介體委和小隊長的使命召喚。早餐時分,我發現整個餐廳有且隻有兩種就餐的人――嚴重超出正常食量的餓貨和無精打采吃不進去的病秧子。前者占了食客的絕大多數,我瞄到了钰熙,發現她竟拿了兩個饅頭。後者是僅有的幾個體質較弱的同學,看吧,身體确實是革命的本錢。
我們這幫少年啊,遇事兒是經得住考驗,受得了苦的。就算掉隊,相信也終會趕上,我們相信,所以我們等她!
今兒上午的項目延續了昨日的風格,依舊輕松閑适,但由于經曆了今天淩晨的驚悚和苦難,我們難免心裡打鼓。不會又是個圈套吧,又在給大甜棗吃啊。我們在興奮中木讷,又在木讷中不自覺的興奮。
“起飛夢想,你們去翻越高牆。”
翻越高牆,顧名思義,一隊人一個一個全部攀爬上牆,當然了,已經在頂上的,可以拉一把後面的。其實,就全隊的表現來說,這個項目很是平常,我們小隊沒有重量級選手,也沒有超能力者,所以整個進程沒有一刻陷入困境,亦沒有一人成為亮點。
那還絮叨個啥?你們聽着,在這個平常的項目中,我和钰熙牽手了。
好吧,回歸赤裸裸的現實,根本不能算牽手,也和夢境中的暧昧場景八竿子打不着,我隻是拉了钰熙一把,僅此而已。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我先爬上了高牆,然後一幫弟兄們相繼也爬上了高牆,然後的然後我們開始拉姑娘們上牆,輪到钰熙了,她奮力沖刺,跳,登牆,我的左手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一幫在我左右的哥們兒争相伸手想拉钰熙的左手,但钰熙毫不遲疑的選擇了我的右手。若用八卦的情懷編輯這一幕,此處應伴以韓劇唯美動人的音樂,再切換視角慢動作回放一次,這還是團體配合嗎,這分明就是倆人“秀恩愛”啊。有那麼一瞬間,我相信了這一幕很有愛,但下一秒,還是醒醒吧兄弟。
“拉我還這麼費勁,你這二臂功力不行啊。”
……
好吧,原來二那啥不是夢,是钰熙昨夜随風潛入了我的夢境,然後現場制造了情節,提示我今天要拉起她的手,若是敢不從的話,那回頭直接削了我這二臂。呃,貌似有且隻有一個選擇,就是第一時間兩隻手緊緊拉住她,争做給力的二臂。
钰熙,你真是自由穿梭在我生命的每一個區間,剛才的一瞬間,是夢境還是現實呢?還有,我怎麼覺得拉與不拉,都和二那啥撇不開關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