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
我們快走到校門口的時候,筱汐又轉身朝小姑娘揮了揮手,我也回頭對她笑了笑。
“你這個說法不科學,你怎麼知道夠得到夠不到呢?”
“很簡單啊,你确信的,就肯定能夠到,而不确信的,八成夠不到。”
“等于沒說喔,怎麼才算确信呢?”
“看見那幾片樹葉了嗎?”
我指着前面的枝頭問筱汐,她一邊點頭一邊嗯,我使勁一蹬地,加速沖了過去,然後一個交叉步急停,卯足勁跳起來,一把抓下了枝頭的五六片葉子。
“說這就叫确信!”
“你能夠到那些更高更綠的嗎?”
筱汐一低頭,笑了笑,指着更高的樹枝問。
“有點兒高啊……”
我擡眼一望,她指的那根樹枝離地差不多三米多的樣子。
“能還是不能呢?”
筱汐走到我身後,雙手拍了拍我的肩。
“我試試。”
我往後小跑幾步,又俯下身緊了緊鞋帶,還不忘給筱汐擺出個“二”的手勢,然後結實的一蹬地,縱身一躍,好歹碰到了葉片的尖角。
“厲害!你夠到了,但之前你确信夠得到嗎?”
筱汐一邊拍手一邊說。
“所以不确信的,不是八成夠不到,隻是你自以為八成夠不到而已。”
她沒待我回答,說出了這句聽起來很有道理的話。
308
穿過傍晚熙攘的小路,路過轉角自發形成的小市場,我們走到了立夏的著名小街,文化路。
文化路是立夏最有文化的一條路,承載着立夏教育的光榮曆史,不到兩公裡的路上有五六所高校,很多大學生模樣的人穿梭在街上,留下一地的青春和腳印。
走着走着,起風了,像咆哮,幾分鐘後,黑雲壓城,感覺雨快憋不住了。
“咱打個車吧,别淋路上。”
我望了望天。
“不要,咱再走走,我覺得下不來。”
筱汐想再走走,主要是想在楓葉滿地的小街上慢慢走走。
這個季節的文化路美到了一定高度,最随意的一擡眼,都是恰好的風景。
高校厚重古樸的老房子,秋風瑟瑟,卷起的不隻有浮塵。栅欄外的楓樹,這個季節正是最美的時候,紅楓葉輕舞飛揚,掉落滿地鋪成紅毯,軟軟綿綿。
我一擡手,一滴雨正好落在掌心。
“你看,下來了吧,打車走?”
“不要,下不大的。”
我給筱汐的浪漫情懷打滿分,風雨無阻,最肆意,但肆意的如此淡定。
這時,一片紅楓葉不偏不倚落到了筱汐的袖子上,帶着些許秋日的淚痕,筱汐走着望着它,沒有趕它走的意思。
“嘿,一片永遠的楓葉。”
我一邊說着,一邊捏起了楓葉。
“你的英文名叫AlexanderMuir嗎?”
筱汐又笑成了一抹暖陽,在秋雨中顯得格外美好。
“你也知道1867年的那個故事?”
“我假裝不知道,你給我講講呗。”
“1867年秋,有一天我和Rebecca走在多倫多夕陽未滿的大街上,紅楓葉輕舞飛揚,掉落滿地鋪成紅毯,軟軟綿綿,忽然有一片紅楓葉落在了Rebecca的袖子上,她走着望着,沒有趕走它的意思,而我試圖将楓葉撣落卻始終未果,然後我對Rebecca說嘿,永遠的楓葉呦,Rebecca說回家你給我譜個曲兒,回頭我用小提琴演奏出來!之後,《永遠的楓葉》火了,火的一塌糊塗。對了,我叫AlexanderMuir。”
“哈哈,好好的故事竟讓你講出了喜感。”
“喜感不在故事,而在于誰講。”
“切,臭美吧你。”
“筱汐女神,喜歡這片永遠的楓葉嗎?”
我舉起楓葉獻給了筱汐。
“謝謝,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