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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就覺得咱們之前見過的。”
她沖我笑着,眼裡閃爍着平和的光。我這才回過神兒這是周五的晚上,18路的站台。沒有新幹線,也沒有花瓣雨。
“對啊,咱倆七年前就同在一個屋檐下畫畫了。”
“啊?哪有那麼久,我是說初三畢業的那個暑假。”
“然而我隻在七年前學過……簡筆畫。”
坦白交代時我故意抖了抖眉毛,擺出那種特無辜的表情。
“但真的很像呐,隔壁學素描的一個哥哥,簡直和你一個模樣,關鍵穿衣風格也很像。”
“所以我是什麼風格呢?”
我挺直了身子,還有的沒的捋了捋頭發。
“這個……有點兒邋遢,但也蠻精神的,呵呵,呵呵呵。”
“你這個說法讓我想起了我們班強哥的書法自評――狂草中不乏風範。”
“哈哈。”
這是一年多來頭一回和紫彤聊天。紫彤說一直覺得我是個很安靜也多少有些奇怪的人,我說為甚呢,她說一般運動的男生裝酷不過三秒,而我這一年多了一直塞着耳機,好像和大家不在一個頻道上。
“其實也沒有,不過eyesonme和卡農真挺好聽的,當然直到世界的盡頭也是我循環播放的必選包。”
“啊,循環播放了……一年多?”
“差不多,可能偶爾會加上一曲kisstherain。”
“好吧,我收回剛才的話,你不是多少有些奇怪,是真的蠻奇怪的,哈哈。”
我們聊到了年齡,因為乍一看紫彤也知道她不止小我一歲。别想歪了,我不是說人家小姑娘沒發育好,而是她眼裡閃爍的光更有靈氣,也有種說不出的純淨與美好。
“什麼!你你你你89年的?”
“對呀。”
“我捋捋……我86,晚上一年學,現在是05……呃,好吧。晚上一年學的我在高考臨近的關口碰見了早上一年學的你,我大你3歲,竟然隻比你高一級……這個……”
“所以我可以喊你大叔嗎?”
“你這小丫頭……哎呦,太刺激了,這樣也可以埃”
“哈哈。”
“要不咱換個話題吧,再說就有一道突如其來的代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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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真不是不愛說話的人,你知道有一種安靜叫插不上話麼?”
我一邊把耳機塞進口袋,一邊擺出一副滿臉确信的表情,還故意用餘光環顧了一下四周。
“呼,我有什麼辦法。”
小丫頭吐了一口白氣,又抿起嘴聳了聳肩。
“講實話哈,這是我從小到大頭一遭見這麼多小夥子為一個女孩兒這麼瘋狂。你可能不知道,那個個挺高瘦瘦的,脖子有點兒歪的小夥兒,他坐18路實際上是繞家3/4圈。”
“啊,真的假的?不過你怎麼知道的?”
“那必須是真的埃其實我的另一個身份是名偵探柯南,哈哈。好吧上回坐102去一哥們兒家CS,因為那小夥兒我有印象,然後他竟然也在102終點站下了車,還和我走進了同一個小區……”
“呃,你說我應該感動呢,還是無語呢。”
“一個出門就能坐102回家的人,為了小丫頭,能繞遠等18,在小丫頭下車的後一站倒75,三站之後再換乘102,這是什麼精神?喔,不,這是什麼神經?”
對,我就是以那種一本正經又賤賤的表情說了上面這段話,引得小丫頭怼了我一拳。
“我覺得我别喊你名字了,怪怪的。”
“啊,怎麼呢?”
“你小我三歲啊,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個殘酷的現實。”
“沒事兒啊,我小你三歲,但才小你一級埃”
“噗……我這一口老皿,我有種深深的被耽誤的感覺。”
“大叔啊,你已經是下午三點的太陽了,要注意身體啊,哈哈。”
“哎呀這個熊孩子。”
今兒18路堵路上了,正好有幸和小丫頭多聊一會兒,兩年“最熟悉的陌生人”終于有了話語的交集。我們聊的投機,有一個必然的結果,那就是周遭“順路”的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表面退了三舍,然而内心卻是出離的不爽。别問我怎麼猜到的,上回有個不長眼的畢業學長,就這麼和筱汐聊了一路,還差點兒跟着我和筱汐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