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海了,還沒找到人。”江景琰輕飄飄地說道。
“什麼?跳海了?”林瑞大吃一驚,連帶着動作都大了幾分,捂着腦袋,“怎麼會跳海了?”
“你這麼激動做什麼?躺好了!我慢慢告訴你。”江景琰呵斥道。
“我找到林雪的時候,她正準備飛往國外,于是我把人給捉回來了,本想把她犯的罪交給警察,讓她這再牢裡安逸個幾年,可是沒想到她竟然跳海了,這是生是死你都不要關心,這都是她應得的。”
“可是……”
“沒什麼可是,現在都還沒有找到人,說不定早就被人救起來了。等有了消息我自然會告訴你,現在你什麼都不要想,好好養傷,好好睡一覺。”
江景琰把人按在床上,蓋好被子。
“未婚夫,爸爸知道嗎?”
江景琰手中的動作一頓,然後答道:“知道。”
林瑞不再說話,閉上眼睛,但是内心卻一團糟。
林雪生死不明,她的父親應該很難過吧,兩個女兒互相殘殺,而他什麼都做不了。
什麼也做不了。
本該定在第二日的簽約,也臨時變了計劃。
也幸虧江景琰告訴Jason林瑞在瑞景苑,他才不至于,滿世界地去找人。
但是看見林瑞的樣子Jason難免吃了一驚。
“行了行了,别看了,你看的我心裡發毛。”林瑞拿起抱枕就往Jason身上扔。
Jason接住抱枕,無語至極,“你這是跟人打架還是怎麼了?前天還是好好的,怎麼就過了一天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小祖宗,你好歹能不能多多看好你這張臉?幸虧對方延遲合約,要不然你打算這樣去嗎?真是……我這心啊!”
林瑞也不能告訴Jason她是綁架了,隻好默認了,沒接嗆。
“我怎麼就發現自從你有了未婚夫之後這皿光之災就一個接着一個,我說你是不是該去求求神拜拜佛了?要不這樣,我回去找人看個好日子,你去拜拜怎麼樣?”
林瑞想想好像是這樣,但是她比任何人都知道,這一切最終的源頭都是自己,與江景琰沒有一點關系,反而是她總是把江景琰拖下水。
“怎麼樣?你出什麼神啊?”Jason緊張的不行,跟着林瑞這麼久都沒有出過這種事,想想今年也不是林日的本命年,怎麼林瑞就這麼點背,總是出事故。
回過神來,林瑞果斷地拒絕了Jason。
“不用了。我這幾天沒有什麼活動吧?”
“沒有!你現在除了代言和杜導的戲,可輕松了。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杜導可是通知說下個星期三開機,是個好日子,你腦門上這傷能好嗎?”
“一個星期,應該好的差不多了,到時候不行讓柳涵想想辦法。沒什麼事你先回去吧,我受傷的事别告訴别人,還有就是我買的燙傷修複祛疤的藥膏這兩天應該會寄到公司,你到時候收一下給燦燦啊。”
“這丫頭最近這幾天魔怔了一樣,非說自己看見恩人了,滿大街的找,指不定現在在哪呢。我走了,你自己注意一點,雖然不靠臉吃飯,但起碼是對演員這個職業的尊重好嗎?”Jason沒好氣地說道。
“知道了,經紀人先生,真啰嗦,再見啊,不送。”
請走了Jason這尊大佛,林瑞的耳根這時才清靜下來。
想到江景琰明天就要接受秋氏,林瑞心裡不禁有些忐忑。
可是忐忑歸忐忑,事情還是會照常發生。
江景琰是站着走上的發布會,一下子引起了渲染大波。
這才回來不到一個半月的時間,那個在《王朝》新聞發布會上坐着輪椅的孱弱男人,搖身一變成了頂天立地氣場十足的人。
這巨大的轉變任誰都會大吃一驚。
就連秋玟看見江景琰站在她面前的時候也是震驚不少,江景琰地一句抱歉更是堵住了她想要問出的話。
江景琰站在發言台上,侃侃而談,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潤,但是渾身散發的氣勢卻不容小觑。
此一時彼一時,光是一個林瑞就難以對付,更何況這時又摻和進來一個秋家和江景琰。
“各位,今天除了我的就任儀式以外,還有一個重大的事情宣布。”江景琰的聲音響徹這個現場。
秋玟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江景琰在說什麼。
“就在昨天,秋氏集團已經和ray國際簽訂合約,接下來秋氏集團将與ray國際達成戰略合作關系。”
聲音落地在本來就微漾地榕城經濟圈砸下了一塊巨石。
ray國際這個後起之秀最近勢頭大剩,現在又和秋氏達成合作關系,對榕城的老巨頭而言并非是一件好事。
司徒楓的父親司徒昊看着這信息量十足的新聞,滿臉陰鸷。
“還真是手段高明,也對,江世朗的兒子又怎麼會是庸才,這樣才好玩不是嗎?遊戲現在才開始。”
明明是一個接任儀式,江景琰卻把它變成宣戰。
一個對榕城經濟聯盟的宣戰,一個對江世國的宣戰。
低調了這麼久的ray國際是時候要浮出水面了。
對于江景琰可以站立的消息,吃驚的人可謂真不少,尤其司徒楓。
司徒楓看着新聞,連手中的鋼筆戳進肉裡都不覺得疼,他心底那份被壓抑、被埋葬的情感頓時變成了可笑的存在。
林瑞應該早就知道了吧,否則這會就應該沖上台質問江景琰。
說起來,他對林瑞的喜歡一點也不比江景琰少,可是無論他做什麼,林瑞從來隻把他當朋友,即使兩人關系再好,也隻是朋友關系。
八年來,是他一路護着林瑞成長,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幫林瑞找江景琰的消息,雖然什麼也沒找到,他以為隻要守到最後林瑞始終都會看清楚他的一顆真心,可到江景琰一出現,什麼都變了。
他也曾逼着自己釋懷,可是就是不行。
現在江景琰站起來,怕是更沒有希望了。
另一邊,秋老先生見江景琰能站起來,絲毫沒有一點被隐瞞的生氣,反而是開懷大笑,連連說好。
林瑞怕秋老先生對江景琰有什麼不滿,所以看見江景琰站着出現的那一刻,就從對門把邵澤天拽過來把她送到了秋家。
但是看着眼前秋老先生這丁點都沒有生氣的樣子,林瑞這嘴角是抽了又抽。
“你外公是不是這裡有問題啊?這被騙了不是應該生氣嗎?”邵澤天指着自己的腦袋對着林瑞說。
“你腦袋才有問題呢,沒事就走,賴在這幹嘛?又想蹭飯?”林瑞白了邵澤天一眼,她這道謝也道過了,可是邵澤天還是死皮賴臉的跟了進來。
“你們叽叽歪歪地嘟囔什麼呢?還有瑞瑞,你這腦袋和腳是怎麼回事?怎麼傷得?”秋老先生這才看到林瑞身上的傷。
林瑞心裡是說不出的委屈,就上次在醫院,秋老先生可不是這個态度,怎麼這次差别就那麼大呢。
不等林瑞解釋,秋老先生又開口了,“不用動不動就跟别人打架,上次直接進了醫院,從小就教導你要知書達理,都記哪裡去了?不要以為有景琰給你撐腰,就亂來,知道嗎?”
聽了秋老先生這話林瑞這心裡是更塞了,這前前後後差别怎麼就這麼大,可是她又不能解釋,隻能悶悶地應道。
邵澤天見林瑞吃癟,一時沒忍住笑了出聲,連忙捂着嘴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你還不走嗎?一會兒我未婚夫就回來了。”林瑞再次下了逐客令。
可是邵澤天還是一副不願意走的樣子。
“瑞瑞,瑞瑞,你看我撿到了一個知了。”小寶大汗淋漓地邊跑邊喊。
“慢點跑,小寶真棒。”林瑞給小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然後看着不懷好意地看了邵澤天一眼,對小寶說:“小寶,那個叔叔也喜歡知了,你拿過去給他看看。”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邵澤天應該是怕蟲子的吧。
小寶猶豫了一下,然後捂着手裡的知了往邵澤天走去。
“你你你……你……小鬼,我告訴你别過來啊……”邵澤天連說話都結巴了,慌忙起身往旁邊退到了秋老先生背後。
秋老先生淡定地看自己的書。
“瑞瑞,叔叔為什麼要躲啊?”小寶不解地問道。
“他這是想跟你躲貓貓。”
邵澤天炸毛,“林瑞,有你這麼教育孩子的嗎?祖國的花骨朵就這樣被你摧殘了,哼,我走還不成嗎?”
說時遲那時快,邵澤天轉身就跑到了門口,出門之前扒着門對林瑞說:“記住,欠我的一頓飯。”
林瑞剛準備大笑來着門口就傳來了江景琰的聲音。
“小瑞,你又欺負邵澤天了。”
“我可沒欺負他,是吧小寶!”林瑞捏了捏小寶的臉,笑道。
小寶點點頭,然後看見江景琰回來了,扔下知了就跑了過去。
“哥哥,你變身了!”小寶的一雙眼都閃着光芒。
江景琰摸摸小寶的頭,面部僵硬,“嗯,變身了。”
“傷口換藥了嗎?”江景琰走到林瑞身邊,看了看她額頭上的傷,又拿起腳腕見腫消了不少。
“換了。”
“啧啧啧,我說瑞瑞,你最近是犯太歲嗎?皿光之災怎麼這麼多?”秋玟問道。
林瑞一臉黑線,這到頭來最憋屈的還是她。
她也不想受傷啊,還差點連清白都沒有了,擱在古代她可就是烈女子。
這下倒好,烈女子沒有當成,這信徒卻是快要當成了。
“景琰啊,今天你的這場接任儀式想必接下來不會平靜,凡是多留心着點。”一直沒有說話的秋老先生,放下手中的書,謹慎十分地說道。
“謝謝外公,我會留心的。”
江景琰怎麼會不知道這帶來的效果,怕是光英國那位現在應該從床頭爬起來大罵了吧。
回到榕城一個月多月,遊戲才開始,從今天起他不必在人前示弱,那些他的東西,他會一點一點奪回來。
江家往日的輝煌,還有——母親。
身在英國的江世國,聽見彼得潘的彙報氣的一下子住進了醫院。
這打擊可不止一個,他以為握在手心沒有任何反抗機會的侄子,不僅站了起來,還有了秋氏,他以為忠心耿耿的下屬,卻背叛了他,成為了江景琰的人。
無論是哪一件對他來說都是巨大的打擊。
但是有一點是江景琰怎麼都想不通,彼得潘現在到底處于什麼樣的位置。
就在江景琰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第二天彼得潘親自登門。
秋氏大樓,江景琰坐在辦公桌前處理自己的事情,而彼得潘則是在室外等了足足快有一個小時。
可是江景琰完全沒有想要見他的意思,至少在即将過去的一個小時裡,江景琰并沒有這個心思。
彼得潘也不急,一杯咖啡在跟前已經涼掉了也沒見他喝上一口,手裡拿着一本秋氏的企業文化書籍,仿佛看得津津有味,十分沉迷。
秘書再一次進了江景琰的辦公司,彼得潘眼珠都沒有轉過。
“人還在外面嗎?”江景琰漫不經心地問道。
“在,正在翻閱秋氏的企業文化,很是認真的樣子。”秘書回答道,她覺得這個彼得潘還真是個怪人,一本企業文化書籍放在那兒這麼久,都沒見過哪個人能如此靜心得看下去。
江景琰手中翻閱文件的手微微一頓,思索了片刻,吩咐道:“讓他進來吧。”
“是。”秘書轉身出去,帶上了門,走到彼得潘的跟前,帶着幾分敬意道:“潘先生,總裁請您進去。”
彼得潘翻閱書籍的手停留在書頁上,十分惋惜地說道:“不好意思,這本書可否等下送我一本,這沒有看完,心裡會惦記。”
秘書微微一愣,尴尬十分。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找她要這本書,沒有正面搭話,引導着彼得潘進了江景琰的辦公室。
“潘先生,對我們秋氏的曆史好像很感興趣,這是要準備跳槽嗎?”江景琰從辦公桌上起身,走到沙發邊坐下來,也示意彼得潘坐下來。
“少爺知道我一向喜歡閱讀。”彼得潘俯身示意,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了單人沙發上。
“說吧,找我什麼事。”江景琰開門見山道,斜靠在沙發上審視着彼得潘。
彼得潘抿嘴,然後問道:“少爺此舉就不怕江董做出什麼讓您後悔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