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内隻剩兩人時,華少強頹然坐下,道:“沒希望了。
江炎深吸一口氣,反而冷靜下來,沉聲道:“我絕不會認輸!”
華少強驚異地看他一眼。
一般人現在要麼是激動難平,要麼是頹廢絕望,像他這樣反而能夠冷靜下來的,絕對是少數。
但他卻搖了搖頭,歎道:“你沒懂我的意思,我是說,你留在三院沒希望了。方院長這一招非常狠,直接斷你的根,藉着你履曆有污點事,把你送回學校。我敢肯定,你下一份實習工作,會非常困難……”
哪知道他話還沒說完,江炎已打斷他的話:“師父,是你沒懂我的意思,我說了,我不會認輸,就一定不會輸!不管是留院的事,還是進修的事!”
華少強心裡一亮,暗叫終于來了!表面上卻仍錯愕道:“你還能有什麼辦法?”
事實上,他當然知道有什麼辦法,隻要江炎将他“針神之徒”的身份亮出來,保證方院長也不得不給面子。
之前江炎一直想憑自己的實力在三院闖出一片天地,但現在這刻,事情已經超出他這麼一個無名小子能夠應付的範圍。有時候,還是名聲和地位才能解決問題,并不是實力決定一切,已經在三院呆了多年的華少強,深明此點。
不過由于之前江炎曾經很排斥用文天益的名字來解決問題,所以盡管早知道這辦法,老到的華少強也沒有主動提出,等的就是江炎自己說出來。
江炎沉聲道:“原本我不想做得太過分,但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哼,想趕我走,想奪走我的機會,那就走着瞧,我江炎絕對不會任人宰割!”
華少強微愕道:“過分?等等,你說的辦法,不是擡出你針神師父的身份?”隻是說出文天益的話,怎麼也和“過分”兩字沾不上邊吧!
此時江炎心中閃過的,卻是許強東曾經對他用過的辦法。那口罩男現在對他言聽計從,隻要他發個話,動點手段,方院長休想能應付!
事實上他想到的辦法還不隻于此,其中之一,就是華少強希望的,說出他是針神之徒的事,以及嘗試魏老太太那得來的紅包上的号碼。手機雖然毀了,但過目不忘的他,當然不會可能忘掉那麼重要的号碼。
隻是問題是,擡出文天益這針神來,以後他在三院肯定會被優待,休想再純憑自己的實力闖出名堂來;而老太太給的号碼,他直覺感到那是非常厲害的一招,不值得浪費到眼前這點“小事”上。
因此他三思之後,終是決定使用别法,來解決這事。
此時江炎正要說話,忽地桌上的内部電話響了起來。
華少強一伸手,拿起電話放到耳邊:“喂?噢,院長,是我華少強,有什麼事嗎?什麼?等等,你說開會是什麼意思?”
随即一僵,定在那裡。
江炎心生不妙之感,低問道:“怎麼了?”
華少強緩緩把電話放下,臉色難看地道:“方院長說,要即時召開對你的内部處理會議,整個中醫部所有人都要參加!”
江炎一震,失聲道:“什麼!”
内部處理會議,這幾個字,意味着方院長不想夜長夢多,要即時宣布将他從中醫部“開除”!
當然,他現在仍隻是實習生,說“開除”有點誇張,畢竟還沒有正式的合同關系,但性質相同,總而言之,方院長現在就要把他趕出三院!
可是這也太快了,就算知道他在履曆上有“隐瞞”,至少也要一兩天時間來調查确認,拿到各方面的資料,然後才給出“判決”。
看來,方院長是想撇除一切潛在的變化,讓方俊揚進修的事徹底定下來。
但是,一般情況下,送走一個實習生實在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根本不可能專門開個内部會議,然而這次方院長卻是打着“整肅風氣、明确本院收錄實習生的标準”的大名義,是要把他江炎這個“有污點卻被誤接收的實習生”,當作典型來抓。
這種小題大作,并沒有太大意義,連華少強這麼經驗老到的主任醫生,一時也搞不懂方院長為什麼要這麼做。
但聽到這消息,江炎卻是心中豁然一亮,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有人覺得光把他送走還不過瘾,還要當衆羞辱他!
這個人是誰,問也不用問,隻有一個可能――方俊揚!
這個年輕有為的高富帥醫生,這輪考核期間,簡直被他江炎修理得體無完膚,剛剛還在他的逼迫下成了無信之人。這個“大仇”,換作是他江炎,也很難忍得下去。
“會議二十分鐘後,在中醫部的會議室進行。所有現在手邊沒有工作的人,都要參加。這下麻煩了,時間上根本來不及。”華少強兩道眉毛已經擰成了一團。
江炎也是雙眉深鎖。
這麼短的時間,他根本來不及用自己想出的辦法來處理這事,現在他就算立刻給口罩男打電話,對方趕到這邊來,都不隻花二十分鐘!
同理,打魏老太太給的号碼也不現實,難道隻能把文天益給擡出來?
同一時間,在兩棟樓外的行政辦公樓,院長辦公室内,方院長兩叔侄單獨呆着。
“二叔,一會兒你可要好好替我羞辱羞辱那小子!”方俊揚咬牙切齒地道。
“都答應開内部會議了你還想怎樣?不是我說你,你是眼光太窄了,局限在這種小仇小恨裡,難有長進!”方院長輕責了一句,不痛不癢。
“你是沒看到,那家夥多可惡!讓我在中醫部丢了大臉,以後這事要傳出去,我還怎麼在這裡工作!”方俊揚是真不爽,江炎臨了出局,居然還要拉他“陪葬”,草!
“這怪誰?還不是怪你太張揚,非要跟他賭?算了,舊事不提,一會兒開會,我會着重提一下他曾經在學校有過的污點,但适可而止。你的着重點,還是在馬上要去的進修上。這個鍍金機會,可是十分難得!”方院長沉聲道。
“我懂怎麼做,二叔你就不要再說了。”方俊揚有點不耐煩二叔的說教。
事實上要不是方院長是他親叔,他早就把心裡的不滿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