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絞痛,兇膜炎,冠心病和心皿管神經症。
這四種病,其實并不算是中醫學的正式病症名稱。近代醫學文化交融的這百多年,使得中醫也開始使用一些西醫使用的病症名稱。
這四個名字,便屬于這類型。
在醫院裡工作的人,無論是屬于哪個科室,對這四個名字都可以說耳熟能詳。然而此時聽到這四個“普普通通”的名字,所有人心中隻有一個感覺――這不是真的!
因為這四個病名,正是那四個病人所患之病,一字不差!
剛才方俊揚,花了十分鐘時間,最後一個還是半猜測,才說出了這四個名字。可是現在江炎進去不到十秒鐘,就把這四個病名全說出來了!
這特麼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所有人都混亂了……
大治療室内,許強東臉色有點難看,方院長跟他也差不多,華少強則是驚愕不解,而楚醫生在最初的不能置信之後,反而恢複了鎮定,眼中亮芒大起,上下打量着江炎。
這個江炎,一次又一次給他意外,而這一次,是最意外的!
隻看了四名病人一眼,就說出具體的病名,這種能耐,别說見,就連聽都沒聽過!
“我确認一下,你剛才隻看了他們一眼,就說出了病名?”楚醫生問道。
“沒錯。江炎沒有否認的意思。
“能不能跟我說一說,你是怎樣憑藉一眼,就看出他們的病症的?”楚醫生不解地追問。
“楚醫生應該知道那位著名的偵探家,福爾摩斯吧?嗯,我和他差不多,基本上看一眼,就能看出很多東西來。不同的是,他是用這來查案子,而我是用來看病。”江炎回答得巧妙又從容,似說出了一些東西,但又沒說出什麼。
“呵,這倒是新鮮。我也算見過不少中醫名家,但能這樣隻憑一眼,就指出病症來,可以說聞所未聞。要知道‘望聞問切’也是多種手段結合,現在隻憑單一手段就給出結論,不嫌太倉促了嗎?”楚醫生不動聲色地道。
“倉不倉促,得看結果。楚醫生,你告訴我,我的答案正不正确?”江炎絲毫沒有被對方的诘問所難倒,反而向對方發問。
“這……你的答案的确沒錯。”楚醫生遲疑片刻,終是做出了正面的回答。
“那就行了。十分鐘的限時,我用了一分鐘不到,也該算過關了吧?沒事的話,我就先退了。”江炎微笑着向四人禮貌地鞠了一躬,轉身徑直出了大治療室。
一時間裡外衆人,全都懵在那裡。
這一場的結束,也太快了點。
江炎出了治療室,走到方俊揚面前,含笑道:“怎麼樣?我的答案,和你的一樣嗎?”
方俊揚脫口道:“這不可能的!你……你怎麼會……”
江炎聳聳肩:“我也不太清楚,就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赢定了。”
方俊揚一震,回過神來,反而鎮定下來,冷冷道:“你話說太早了!就算你的答案是正确的,但我的答案也是正确的,而且隻給答案而沒有步驟和過程,必然會扣分!哼,江炎啊江炎,你以為速診就是拼誰的速度快的話,就說明前面幾輪,你真是白考了!”
江炎看看他,又看看另一邊正看熱鬧的衆人,啞然一笑:“這麼說,你這一輪還真赢定了?”
方俊揚此時已經從剛才的震驚之中恢複過來,越想越覺得自己仍是勝算在握,緊繃的心也放松下來,冷笑着道:“呵呵,你忘了兒科考核我是憑什麼拿到僅低于你一分的分數的?你忘了婦科考核我為什麼即使沒有‘破格’待遇,也能拿到九十七分的高分的?”
另一邊的江方等人無不心中贊同。
兩輪實際操作下來,所有人都已經知道這考核不隻是給結果評分,“過程”的分值其實更高。江炎雖然震是震住了大家,但隻給結果而沒給過程,其分值必然會被扣掉不少,兒科的前車之鑒還在,這個江炎,竟然就忘了,今天又重蹈覆轍!
這真是自己作死,怪不得别人了!
江炎不禁輕輕搖頭。
這些家夥,真以為他是笨蛋嗎?
方俊揚見他搖頭不語,還以為他後悔了,不禁大為得意,笑容加深,道:“我會在滇南省中醫院進修無聊時,好好回憶你現在這沮喪的臉的,哈!”
就在這時,腳步聲傳來。
衆人轉頭看去,隻見楚醫生表情古怪地拿着兩張單子,從治療室内走了出來。
他停在門口,看看衆人,目光最後落到方、江兩人身上,說道:“兩位的成績出來了。”
方俊揚難抑心中的激蕩,叫道:“我赢了這家夥多少分?”
照他估計,他的分數,大概下限是在九十分的樣子。而江炎,沒過程的話,楚醫生肯定不會給高,徐、方兩人又肯定會刻意壓分,這家夥最多怕是超不過七十分。
換言之,這一輪,就肯定能赢個二十分以上,直接把前三項的十一分考核差距逆轉!
當然,這其實并沒有意義,因為按照賭約,江炎輸了就要主動放棄。可是方俊揚将心比心,自己要是輸了,哪怕是被人罵做慫逼,也不可能真的放棄,因此說不定江炎不會完成賭約,所以分數的差距,還是比較重要的。
旁邊衆人也屏住了呼吸,靜等楚醫生公布答案。
“赢了多少分?噢,要是細算的話,你大概赢了他,嗯,十五分吧。”楚醫生開始有點驚異,不過想了想,仍是答了出來。
“哈!你輸了!”方俊揚欣喜若狂,指着江炎大叫。
“唉,小炎完了……”旁邊高個兒醫生歎了口氣。
“不能怪别人,這是他自己作死……”
“也真是,幹嘛非答應這無聊的爛賭不可,現在好了吧,輸了!”
“你們說他會不會反悔?不肯放棄?”
“哇噻,不會吧?他要真的反悔,那我以後可能會有點看不起他……”
“也沒那麼嚴重吧,畢竟這是關系到人家前途的大事,就算反悔,也是無可厚非……”
“你懂什麼!男子漢大丈夫,信譽是最重要的!”
……
“姓江的,你說吧!是你自己跟楚醫生說,還是我替你說?”方俊揚興奮難定,兇腔内沸騰。
什麼叫大逆轉?這就叫大逆轉!
江炎皺皺眉,正要說話,不料楚醫生卻有點尴尬地搶先開了口:“呃,抱歉,剛才我看方醫生你這麼有興緻,所以一時興起,開了個玩笑。你是赢了江醫生十五分,不過……是負的。”
簡單幾句,現場瞬間安靜正業。
尤其是方俊揚,滿臉得意之極的笑容瞬間冰結,半晌始能結結巴巴地道:“楚……楚醫生,你說什……什麼負……負的?”
楚醫生輕輕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絲眼鏡:“你赢了江醫生負十五分,也就是,輸了他十五分,這下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