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記者被我一句話震得眼神瞬間亮了,單憑這一點我就知道她以後肯定會跳槽到她們電視台的八卦欄目。
她杵着麥克風叽叽喳喳問了我一大堆,那邊忽的有人過來打斷這邊的采訪,是胡岩,他鐵青着一張臉,把我和吳磊各看了一眼,而後開始攆電視台的人。
我樂見其成,老老實實的跟着胡岩回了營地。
他冷着臉:“誰叫的記者?”
我咧嘴一笑,沖吳磊吹了聲口哨:“嗨呀沒事,反正我後台硬,這事兒我也能扛。”
吳磊上來就要揪我的衣領子,眼睛瞪的渾圓:“夏悅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還不明白?”我沖他擠眉弄眼。
教授冷着臉打斷我們:“行了!吵什麼吵!我還在這兒呢!”
“對,”我沖吳磊笑了笑,“反正教授看好你,你繼續編,想怎麼編,記得最好能編出一個讓我後台都不能蓋住的大新聞哦。”
老虎不發威,他們還真把我夏悅當軟柿子捏了。
吳磊一臉憤憤,擡起食指指着我鼻子:“夏悅你不要太過分,東西是你沒弄好非要推到我身上,現在還搬弄是非!”
我搖搖頭:“這個不行,太平淡了,下一個。”
“夏悅!”吳磊目眦欲裂,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我餘光瞥見,縮了縮脖子:“哎喲,惱羞成怒想打人了?”
“夏悅!”教授鐵青着一張臉,“你别給我在這兒嬉皮笑臉!你不是說在查這件事嗎?有結果了?”
不等我回答,教授嗤笑一聲:“沒結果就别得意忘形。”
我張了張嘴又閉上,看着胡岩的眼神裡多了些許不贊同,我淡笑一聲,“教授這話說的很對啊,沒有結果就别得意忘形。”
我冷眼掃過他,依次到吳磊,轉身離開。我現在是真的對胡岩沒什麼好印象了,就算他是考古界的泰鬥也不可能改變我的想法了。特麼随随便便給人定罪,這算是什麼道理?再說我成天嘻嘻哈哈的,上哪兒能得罪他讓他懷恨在心?
既然他們想玩兒,貓捉耗子的遊戲我就陪他們多玩兒一會兒。
好在工作時間吳磊還算是安分,也沒在招惹什麼記者過來,然而我卻漸漸發現,大家看我的眼神似乎變的奇怪起來,我說不準是哪種奇怪,但就覺得不對勁。
休息時間,我端了杯水喝了沒半口,忽的聽見有腳步聲傳來,與此同時我也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腳下下意識一轉,我躲到了休息室隔闆的後面。
“……知道,上次你沒看見?來過一次。”是個神神秘秘的女聲。
接連響起的也是個女人的聲音,尖細尖細的:“看見了,那麼帥……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你知道什麼?長得好看的就肯定不壞?那些個有錢人哪個不是藏了一肚子的壞水?暗地裡見不得人的勾當多了去了。”
另外一個尖細的女聲放輕了些說話的力度:“可是這個夏悅平時看起來挺正經的啊,怎麼會是那種……”
“衣冠禽獸你沒聽過啊?”那人接連着歎了口氣,“你呀就是太年輕,這世上莫名其妙的人多了去了。”
聲音消弭下去,那兩人拿了東西離開,我才慢慢走了出來,看着她們的背影一時間哭笑不得。
是了,我也沒想到一個完全不熟悉我的人,我都不認識的人,能把我的生活分析的這麼透徹。
聽聲音不是考古隊的人,應該是後面當地政府排過來幫助挖掘工作的人。
吳磊似乎刹不住腳了,事情越鬧越大,甚至漸漸的,外面的居民看着我都指指點點的。我夏悅什麼時候受過這麼大的委屈?原本還想将這個遊戲慢慢玩下去,這老鼠卻想提前出局了。
自己種的惡因,那就自食惡果吧。
我把電話打給了顧行止,“你會剪輯音頻嗎?”
那邊愣了一會兒,問道:“你從古墓裡挖到了音頻?”
“……你腦洞真大,”片刻,我整理好措辭,将自己錄好吳磊自己承認犯錯事實的證據擺在了顧行止面前。
他聽後默不作聲的沉默了半晌,我心裡忐忑,他莫非是覺得我心機重?
下一秒顧行止的聲音響了起來:“你發過來,我讓我秘書幫忙處理一下,弄好了會發給胡老。”
這樣也行,我嗯了一聲,顧行止忽的問:“他是不是為難你了?”
為難我?我嗤笑一聲:“他還沒那個本事。”
電話那端傳來一聲輕笑,顧行止開口:“我信你。”
“……嗯。”這句話,大抵是我堅持的所有原因和追求。
氣氛幹了兩秒,顧行止似要挂斷電話,我連忙問道:“你現在還在忙嗎?”
“嗯。”
我皺了皺眉,“那今天晚上能過來嗎?”
“怎麼了?”顧行止輕笑的聲音又傳來,我能想到他此時臉上的表情,自己嘴角上揚的弧度。不自覺的,我跟着咧開嘴角,回他:“沒怎麼,就是随便問問。”
過了片刻,顧行止道:“那我過來吧,可能會稍微晚點。”
雀躍的情緒在我心底蔓延開來,我要努力克制住,才能讓聲音顯得不那麼上揚:“好,我等你。”
我猶豫着玩挂斷電話,手機那邊的人忽然歎了聲氣,“你知道嗎悅悅,你和以前的自己越來越像了。”
他的聲音帶着點兒慵懶随意還有一抹難以察覺的溫柔。
我摸不準他的意思,試探問:“有嗎?難道我現在不是沉穩了很多?這幾年怎麼說我也算是大有進步。”
“不是說你輕浮,”他頓了片刻,解釋道:“是你藏在骨子裡的驕傲,那最勾人的特質。”
我聽的雲裡霧裡,驕傲?勾人?我一身傲骨被他說來是夠引人?
我似笑非笑,準備嗆聲一句,“勾到你了嗎?”
顧行止壓低聲音,“何止勾人。”恐怕已經上瘾。
我尴尬的笑着打哈哈,被他這四個字搞得耳膜一熱,臉蛋一紅。
我腦海裡忽的閃過什麼,想起之前被我忽略了的東西,問道:“顧行止你秘書有幾個啊?”
“五個。”他的語氣裡帶着笑意。
我抿了抿唇,“那天晚上的也是秘書?”我想問那天他辦公室的一幕,到底沒敢問,隻能含糊其辭。
顧行止覺得奇怪:“難道你想來試試?”
“沒!”我笑笑,趕快的解釋。
“哦……還以為你想來給我當秘書,不過這樣不行,你來了公司估計會破産。”顧行止漫不經心的說着。
我沒有明白深層含義,傻乎乎問了句:“為什麼?”
“秘書太勾人,老闆無心辦公。”他回答的理所當然,頗為得意。
“你想多了,音頻弄好了給我一份,就這樣。”我啪嗒的挂斷電話,這人腦子短路了,不過,顧行止平時就這樣和他那些秘書交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