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回來?”隻是這麼簡單的問一句,應該不為過吧。
“明天下午六點。”
“到s市國内機場?”
電話那邊沉默半晌,“你要來接我?”
“……反正已經下班了,你東西要是多……”
不等我說完,顧行止快速打斷:“東西挺多的。”
我目光漫無目的的在滿街霓虹燈裡穿梭,嘴角止不住揚起:“那我就勉為其難的來接你呗。”
電話挂斷,我朝着陳奕風走過去:“今天玩的很開心,謝謝你。”
“……以後還會更開心。”
我一愣,片刻後有些尴尬的别開視線。
回家後,我洗過澡直接在床上滾了好幾圈,摸出來手機盯着那一串數字傻笑。
這個時間應該沒有忙工作了吧。
“你現在在幹嘛?”我發了條短信過去。
等了好一會兒,顧行止都沒有回短信過來。我習以為常,卻還是忍不住看手機屏幕。
半個小時左右,他回了兩個字:“在酒店。”
在酒店?工作忙完了?還是佳人在側?我思來想去,拿了手機邊輯短信,卻怎麼也不敢發送出去。
第二天一早到店裡,難得所有人都比我早到。我愕然,和羅叔調侃兩句。陳奕風找我的次數要比以往都要多得多,我心裡明白他可能是誤會了什麼,盡量避開他。
中午陳奕風邀我一起吃飯,我借羅叔之口推脫,好不容易躲開。等陳奕風離開之後,羅叔意味深長的看了我幾眼,他知道我和顧行止之間的關系,肯定會誤會……
腦子蓦地疼了起來,我發現自己幹了一件蠢事。就算我要開始一段新的感情,也應該在這些人的視線外,不然傳出去,我給顧行止帶了綠帽子,他能放過我?
好不容易熬過一個下午,一下班我就收了東西打算去接顧行止。還沒出門,就被陳奕風一把拽住了,他拉着我到了門外。
“夏悅,我們談談。”
下班時間是五點,顧行止六點過到,我開車到機場差不多五十分鐘,哪裡有時間和陳奕風談。
“這樣吧,”我眉頭擰在一起,“有事明天再說,我等下還有事。”
我繞過他,快步往一側走,他卻忽的捏住我手腕,言辭間滿是不送拒絕,“我等不了了,十分鐘就好,你聽我把話說完。”
他想說的想做的,大抵就是将那層沒有戳破的窗戶紙徹底捅破。我見他神色堅毅,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把拒絕的話咽下。
陳奕風眉間揚起一抹喜色,他帶我進了街道旁的一家咖啡廳。坐定,他神色略微緊張了幾分,轉而擡眼看我:“悅悅,可能有些突兀。”
我眉心一跳,靜靜的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我們雖然認識還不到一個月,但是你大概心裡也清楚我是什麼樣的人了,你應該也能感受到……”
千篇一律的告白,從細節到用那些心動的瞬間渲染,陳奕風可能是事先打過腹稿,一通下來基本沒有打結的地方。
“陳奕風,”我打斷他,我不是沒有表過白,知道将自己的滿腔真情擺在别人面前卻遭拒絕的感受,“對不起,你可能誤會了,我已經結婚了,我老公是顧行止。”
一個巴掌拍不響,這件事說到底也是我的錯。
“你說什麼?”平時沉穩的人陡然睜大眼,“那你昨天晚上……你……”
“昨天晚上是我的錯,對不起。”是我被那三年的牢獄之災吓怕了,所以做事冒進欠缺考慮。
他還要再說着什麼,張了張嘴卻沒有聲音,我朝他颔首,正要起身,耳邊傳來一道尖細的聲音。
“喲,這不是咱們悅姐嗎?”唐宜扭着腰走了過來,手臂挽着周示姜,“真巧,我聽說你在這附近上班正打算去看看你,沒想到就遇見了。”
看着對面情緒仍舊不太對的陳奕風,我頭皮一陣發麻,不知道剛才的對話被她聽去了幾分。
我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你倒是關心我。”
“那是,”唐宜笑吟吟的,她目光掃過陳奕風的那一瞬,我就知道今天沒這麼容易脫身了。
她朝前邁了一小步:“沒想到悅姐這三年還真是一點都沒變,還是活的風生水起啊,昨天晚上……挺快活?”
我臉色一僵,掃向唐宜:“你亂說什麼?”
“這可不是我亂說,悅姐這是翻臉不認人了?”她目光調侃的撇向陳奕風,“也不怕人家傷心啊?”
“怕什麼,”我嗤笑一聲,“又不像有些人,隻喜歡撿些别人不要的。”
唐宜臉色陡然變了,笑容再也繃不住:“夏悅,你他・媽再說一次!誰撿你不要的了!”
我視線淡淡的掃過臉色不怎麼好看的周示姜,最後落在唐宜的臉上,沒有說話。她卻像是被人踩了痛腳,張牙舞爪起來。
“夏悅我告訴你,周示姜是愛我的,你以為你在他眼裡是個什麼東西?!”
我别開視線,語氣始終淡淡的:“那正好,你覺得他在我眼裡是個什麼東西?”
被無視了半天的周示姜憋不住:“夏悅,我也是要臉的。”
手機被我不輕不重的放在了桌面上,發出一聲悶響,我擡眸看着唐宜,視線慢慢轉回周示姜身上:“是我巴巴湊上來不給你臉的?”
周示姜語塞,唐宜揚着下巴,氣勢咄咄逼人:“夏悅?你以為你如今還是夏家的千金嗎?你還能被蘇澈還能看上眼?你現在已經結婚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給顧行止打電話?拍了照片發在網上?!”
大約唐宜以為我的軟肋還是蘇澈,說話三句不離他,可她不知道那根肋骨早就被我自己拆了。與其留着腐爛,倒不如給自己一個痛快。
“不是夏家千金又如何?”,我懶得陪他們在這裡“叙舊”,冷冷的道:“那你倒是拍啊,看最後顧行止是護我還是先收拾你?至于蘇澈,你覺得我現在還能看上他?”
上次飯局上,顧行止對我的态度親昵,隻要唐宜稍稍有點腦子,就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賭。更何況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我什麼都不怕,她卻是賭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