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卻未理會敗者的想法,因為此時他的回歸時間每遲上一刻,羽靈所面臨的危機便大上一分,實在容不得他再拖拖拉拉了。
服下一顆劣質傷藥,羽靈掃了眼行囊,這竟然已經是她身上攜帶着的最後一種療傷道具了。擡起頭,一波零散的音刃正當面襲來。說實話,并不難躲,隻是她在焦灼的戰鬥中,似乎耗盡了精力,此時整個人都有些沒精打采的,注意有些無法集中。
腳步下意識地閃躲,拿劍在身前撥動了幾下,還是沒有完全避開對方的攻擊。看着自己的皿條如風中殘燭般抖動了一陣,最終卻依然幸運地停留在底線上,羽靈心中也舒了口氣。隻是看着對面的黑袍執事時,還是不由得有些無奈。
若長時間地保持戰鬥狀态,她的内力明顯是不足以支撐的。但她也不是沒嘗試過近身用劍法進一步擴大戰果,隻是對手自從中了回風劍訣爆裂性的終式後,就好像學乖了一般,始終保持“敵進我退,敵退我趕”的戰鬥風格,始終用自己擅長的遠程打擊對羽靈造成壓制,但從不給雙方近身交戰的機會,似乎就想活生生地拖到羽靈内力耗盡,束手就縛為止。
羽靈也試了幾次,卻都沒有很好地把握住機會,便明白自己的戰鬥意識還是大有不足,在敵人有了防備後,便無力再改變戰況了。況且即使近身了又如何呢,如果對方扛住了下一輪攻擊,恐怕任人魚肉的一方就變成自己了。
因此她也不再試圖突破,而是改以有目的地續航來延長堅持的時間。原本她也以為在打斷了狂化狀态的加持後,江南可以較快地結束他那頭的戰鬥,哪知似乎出現了一些變故。羽靈這邊也無暇分心,不過江南在似乎要與人動手前還給她發消息确認安全,羽靈也不是喜歡給别人添麻煩的人,自然願意多等片刻。
不過,之後不知是什麼情況,那邊的二人卻沒了聲息,雖然她的心中飄過一絲陰雲,但她對江南始終抱有信心,因此倒也沒有亂了陣腳。
隻是玩家再怎麼續航,内力和氣皿的回複速度終究比不上NPC,羽靈的内力每次剛自動恢複一些,便會因抵擋迎面而來的音刃而消耗一空,此時她雖還未放棄,心中卻也明白,如此強度的戰鬥,她最多隻能再持續三分鐘了。
黑袍執事似乎也知道這女道士将要支持不住,破碎的鬥篷中不時飄散出令人不安的笑聲。羽靈這頭還在想東想西,他已右手在懷中一撥,毫不停歇地傾洩出了自己的攻擊。
羽靈努力地揮起兵器,想要命中飛至眼前的一片音刃,卻見一隻泛着金光的大手伸至前方,握拳一擊,便已将那片音刃轟得粉碎。與其同時,還有一隻手扶上了她的肩膀,有人在耳邊溫言道:“你先退下去調息,我幫你打這一場。”
江南已及時趕到。
不知為何,羽靈忽然放松了下來,似乎這小和尚一來,便擁有了足以改變戰局的力量。她不再推辭,幹脆利落地撤到後方,開始運功調息。
羽靈的确已接近油盡燈枯,但江南在與燭炎瞎扯的過程中,内力早已回了大半。此時将長棍在手中掂了掂,痞氣地一咧嘴角,一聲不吭地就提棍前沖。
這邊剛換人就采取這麼粗暴的打法,黑袍執事似乎也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縱身後躍的同時,彎腰撫琴,雖然琴弦不全,音律也不正,卻不妨礙他技能的施放。
但狀态飽滿的江南又豈是之前的羽靈可比,遊龍步騰挪之間,便已避開了大多數的攻擊。鬼如意在兇前舞成個棍花,便輕松地擋下了所有飛來的音刃,距離也在不斷地拉近中。
這位黑袍執事顯然不善近身戰鬥,見江南越逼越緊,心中一橫,雙手忽然光芒大放,身軀停滞了下來,随即緩緩地漂浮到了空中。古琴雖無物支撐,竟也懸于人前,在放于其上的雙手的映照下,也散發出了淡淡的光輝。
見此情形,明顯是有大招要放,江南眉頭一皺,先是試探性地擊出一棍,不出所料,在對方的身周浮現出一層淡薄的光壁,将他的兵器隔在了外面。見沒有什麼反傷之類的效果,他頓時湊在外面一頓輸出,光壁卻連一絲裂紋都沒有産生。
“看來憑借我的傷害,想要打斷這樣的招式還是太勉強了。”江南暗歎一聲,隻得稍稍退出幾步,嚴陣以待,順便将正在閉目調息的羽靈護于身後。由于不知敵人的攻擊将以何種形式展現,此刻他隻能采取被動的防禦策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