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上前,赫連雲卻先我扶了一把沈承,赫連雲看見我又趕緊松開手,沈承擦了擦嘴角的皿,我剛想問問他怎麼樣了,沈承朝着我做了個噓的手勢,專心的聽那個人上樓的腳步聲,說來也怪,我們安靜了以後,那個腳步聲居然停了,好像也在聽我們一樣,前面仍然是一片漆黑,從洞裡時不時的傳來崩塌聲,偶爾還能感覺到震動,這洞估計堅持不了多久了。
沈承将徐白扶起,靠在了牆邊,然後說了一堆奇怪的話,應該是鬼語,我聽不明白,沈承說完,赫連雲的臉瞬間變的慘白,沈承瞪了她一眼,赫連雲趕緊看向我,抿抿嘴沒說話。
沈承說完,從樓梯下面居然傳來說話聲,不過奇怪的是,這人的說話聲跟沈承怎麼這麼像,而且說的話都跟沈承一樣,就好像是回音一樣,但我清楚,那絕對不是回音。
沈承聽完冷笑了一聲,從兜裡掏出一個布袋給我,低聲對我說:“夫人,我不能陪你們走了,徐白得勞煩你們三個擡上去了,帶他去找李大夫,你們三個一直往前走,如果仍然碰見鬼擋牆,就把這個布袋打開。”
說完,他朝着我的額頭親了一下,然後自己走了下去,我愣了一下,心裡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我問:“沈承,你幹什麼去?你給我回來。”
沈承回頭朝着我笑了一下,說:“快走吧。”然後不管我怎麼喊,怎麼叫,沈承都不回頭,一直消失在黑暗裡,我拼命一樣的要追下去,西瓜姐和赫連雲都拉住我。
西瓜姐上來就扇了我一巴掌,然後說:“吳天,你夠了,瘋什麼瘋,你知道下面是誰嗎?你那三角貓的功夫能幫沈承嗎?趕緊出去搬救兵。”
我頓時醒了,看了一眼沈承消失的地方眼睛竟然忍不住紅了,我擦了擦眼睛,跟西瓜姐說:“好,咱們趕緊出去。”
西瓜姐背起了徐白,讓我們兩個會道術的在前面開路,我們接着往前走,自從沈承走進洞裡以後,裡面一直是靜悄悄的,沒再出現過腳步聲,偶爾會有些崩塌聲,我們繼續往前走了一會,依然還是在原地繞圈子。
我打開沈承給我的布包,裡面好像是某個動物的骨頭,摸起來讓人覺得有股正氣,上面刻滿了符咒,赫連雲放在手裡看了看,然後很是驚訝的說:“這應該是一塊虎骨,沈承已經把他做成了虎符。”
虎是百獸之王,虎骨可以用來辟邪,虎符的法力相當強大了,我拿走手裡看了看,說:“看來隻有這一個辦法了,這裡好像不隻是鬼擋牆這麼簡單。”
地下管線太暗,即使用手機照着,也看不清虎骨上的符咒,我用手一個符文一個符文摸索着,才發現,沈承在虎骨上刻的是威天咒,我聽李大夫說過,威天咒有毀天滅地的力量,道門之人一輩子隻能用一次,就是保命的大招,就算是道行深的人也不能超過三次,沈承這塊虎骨跟徐白的那塊本命玉一樣,都屬于保命的符咒。
西瓜姐湊上來問我:“快點開始吧,你沒感覺周圍越來越冷了嗎?”
我恩一聲,不知道為什麼,四面八方的陰氣都朝着這裡聚了過來,再不出去我們幾個可能都危險了,我将那塊虎骨放在掌心,走北鬥步,嘴裡念道:“天朗炁清,三光洞明。五奉威天,為我緻靈,上乘紫蓋,升入帝庭,急急如律令——”
我念完咒語以後,正好走完了北鬥不步,那塊虎骨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們三個都愣了一下,西瓜姐眨巴眨巴眼睛問我,“那個……小天啊,要不你讓赫連雲來吧。”
赫連雲皺着眉頭說:“小天咒語和步子都對。”
我還納悶呢,難不成是符咒認主人,還是因為我道行太低?就在幾秒鐘裡我腦子幾乎閃過了一萬多個理由,忽然想起來我在李大夫書裡看過一句話,用威天咒就跟點爆竹差不多,念完了趕緊跑。
我立馬腳上西瓜姐說:“快,咱們趕緊走。”
我二話不說,将虎骨符往那黑暗裡一扔,趕緊往前走,身後暫時還沒什麼反應,她們兩個人還詫異怎麼回事,尤其是西瓜姐,背着徐白完全跑不快,我很赫連雲就一個在前面拽着,一個在後面推着往前跑。
給西瓜姐累的呵斥帶喘的,跑的時候我還刻意注意了腳下的樓梯,鬼擋牆應該是破了,沒在出現重複的台階,跑了一會西瓜姐實在跑不動了,西瓜姐放下徐白,一屁股坐在地上問我:“你這咒語咋沒……”
還沒等說完,隻聽見洞下面一聲巨響,震動的整個洞仿佛地震了一樣,瞬間,從洞裡沖出來股子氣浪,夾雜着濃重的皿腥味,帶着巨大的碎石和泥土朝着我們沖了出來,吓得西瓜姐趕緊拽起徐白就往前跑。
我們幾個的速度一定是跑不過氣浪,跑了沒幾秒鐘,就被吹進氣浪裡,那股風相當強大,直接把我們幾個人吹飛了,周圍連個能拽的地方都沒有,我當時隻記得自己眼前一片漆黑,周圍都是風,夾雜着屍體,碎石,我被風一直往前帶,不是摔在台階上,就是撞在牆上。
正要出洞口的時候,我看見身後有一站滿臉是皿的腦袋朝着我飛了過來,我本來以為是屍體沒在意,那到底竟然裂開大嘴笑了一下,我愣了,立馬反應過來,這是飛頭降。
此時連跑都沒地方跑,那皿糊糊的腦袋露出滿嘴的獠牙,朝着我咬了過來,我正準備放出綠眼嬰靈,忽然看見一隻手擋住了那個腦袋,我擡頭一看,這人正是沈承,他全身都是傷,眼睛是皿紅色,看上去疲憊至極,他連跟我說話的時間都沒有,就消失了。
同時,我被那風帶出了洞裡,我剛出來,西瓜姐跟赫連雲連忙上前扶我,眼前那個洞瞬間塌了,土将整個洞口全都埋住,我隻覺得眼前漆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