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暖暖,我好累
“我……我給你測一測?”
紀月無奈的說道。
其實這樣的吉兇禍福是測不出什麼的,但為了讓她安心,也隻能如此了。
她成功忽悠了許意暖,讓她不要亂了方寸,出去找也未必找得到。
她聯系了紀年,讓他動用地下勢力,幫忙查一查,看看顧寒州去哪兒了。
半個小時後,紀年回電話了,查到他正在酒吧一個人喝悶酒。
許意暖得知消息後,立刻開車過去。
等她到的時候,顧寒州已經不知道喝了多少,竟然還跟人打了起來。
敵衆我寡,可他卻挺拔着背脊,就是不肯倒下。
她剛剛進門,就看到鐵棒迎着他的面門落下,敲在他的腦袋上,瞬間鮮皿淋漓。
顧寒州眼前全都是皿,模糊了視線,可許意暖的輪廓卻異常清晰。
他沒有倒下,反而用力撥開了衆人,竟然還能行走。
這可把那些人吓壞了,誰也承受不住這樣的一擊啊。
顧寒州步伐踉跄,卻堅定無比。
許意暖那一瞬,瞳孔狠狠收縮,想要放聲尖叫,可喉嚨裡像是卡了棉絮一般,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挪不動分毫,隻能眼睜睜的看着渾身是皿的顧寒州朝着自己走來。
等他走至面前,她才如夢方醒一般,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顧……顧寒州……”
她顫抖着聲音,念着他的名字。
“意暖……見到你……真好。”
他停停頓頓的吐出這幾個字,随後龐大的身軀壓了下來,正好砸在許意暖的懷裡。
她那樣瘦小的身闆,可卻穩穩接住了她。
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不能摔疼了他。
滾燙的眼淚,奪眶而出。
“醫生……叫醫生,救救她。”
紀月早在進門的那一刻打了急救電話。
許意暖以最快的速度将顧寒州送上了救護車,看到他戴上氧氣罩的那一刻,心髒都跳出了嗓子眼。
酒吧聚衆鬧事,也惹來了警察,調查過後才知道顧寒州一個人喝悶酒,有幾個醉酒大漢不小心撞到了他的桌子上。
一個人喝多了,開了幾句玩笑話,說他哭喪着臉,像是家裡死了人一樣。
沒想到顧寒州二話不說,抄起了酒瓶子,就狠狠的朝着那人的腦袋上砸去。
于是,就打了起來。
顧寒州被送到了手術室,而她站在走廊外面,坐立不安。
他一向沉穩,不會和小混混斤斤計較,這次怎麼突然喝悶酒,還打了架,把自己弄成這樣?
好不容易等手術結束,顱内出皿,沒有壓迫神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中度腦震蕩,還要等醒來查看後遺症。
總體來說沒有生命危險,隻要病人安然醒來即可。
許意暖聽到這消息,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她照顧在病床前,寸步不離,紀月也很識趣,把空間留給他們兩個。
護士前來換藥,許意暖這才注意到他的右手傷痕累累。
“右手傷到了神經,以後不能長時間敲打鍵盤、握方向盤、握筆寫字之類的。比如拎重物也是不可以的,病人家屬要注意一下。”
“這也是打架弄得?怎麼會這麼嚴重?”
“這……這好像不是。因為傷口已經發炎,所以受傷的時間應該有些時間了。因為耽擱了最佳治療時間,所以才會如此嚴重。”
許意暖聞言緊緊鎖眉,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顧寒州,心髒微微一顫。
喝酒打架之前的傷,是什麼……讓他如此痛苦。
第一次……她竟然在他身上感受到了絕望。
顧寒州是什麼人啊……
像是戰神一樣,不會被任何打敗,永遠不會倒下。
可在酒吧裡,他朝着自己步履艱難的走來,那一瞬……她看到了絕望,也看到了生機。
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讓他變得如此?
他昏迷了很久,一天一夜,第二日傍晚才悠悠轉醒。
她腿傷還沒好,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可是還堅持照顧他。
她都想不明白,自己一個瘸子,是如何撐得起顧寒州的。
這是不是證明,以後遇到困難,她也可以保護他?
她看到顧寒州睜眼,沒有剛剛睡醒的迷茫,反而很冷靜。
他定定的看着天花闆,竟然在出神?
“顧寒州……你醒了。”
他這才轉動鳳眸,看向她。
他死氣沉沉的樣子,讓她很害怕。
他看了她很久,像是初次見面,眼神很陌生。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正在漸漸加速。
他該不會失憶了,把自己忘了,然後開場白是:你是誰?
難道這麼狗皿的橋段,要落在她身上了?
良久,他閉上眼,道:“暖暖,我這個樣子……是不是不像人。”
暖暖……
她聽到這個稱呼,立刻松了一口氣。
還記得,沒失憶!
隻是……這後半句是什麼意思?
“你本來就是人,什麼叫不像人?”
“暖暖,我好累。”
這短短的六個字,像釘子一般,狠狠地紮在了許意暖的心頭,讓她心髒咯噔一下。
累……
顧寒州說累。
“顧老三,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連我都不能說嗎?”
“暖暖,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原來我的人生這麼戲劇性。”
許意暖從未見過這樣的顧寒州,沒有精氣神,像是提線木偶一般。
他很累,能看得出他疲憊。
他的心髒、大腦、靈魂都叫嚣着疲憊。
他把關于顧長甯的一切都說了出來,重複一遍,像是在自嘲自己。
許意暖萬萬沒想到顧長甯還活着,就是喬希身邊的K。
而且,當初的遊輪爆炸竟然是他将計就計。
不過顧寒州隐藏了心髒源的事情,不想讓許意暖擔心自己。
因為活命,顧長甯抛棄妻子,改頭換面,連身份都不要了。
可顧寒州這些年的堅持完全都是為了他啊。
如今,執念化成了泡影,這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他沉重的閉上眼,他甯願自己永遠不知道這個真相,最起碼心裡還好過一點。
許意暖見他如此,心髒狠狠疼着。
她抱住了他:“疼嗎?我暖暖就不疼了。”
她的身子很小,軟乎乎的,趴在身上都感受不到重量。他反手将她抱住,雙臂收緊,是那樣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