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覺得,把她交給你,我十分放心。在這個世上,我找不到第二個,像你這樣愛她的人了。”
“或許,你覺得我傻了,竟然跟你道謝。但,有你在,許意暖從沒有害怕過。她在你面前,是不需要提防的,有你在,也不會有人害她。我知道你一定會保護她,這一次不就是最好的說明嗎?還有上次,暖暖都要妥協了,可是你什麼都沒做。”
“你完全可以讓我痛苦一生,但你沒有。你雖然口口聲聲要殺了我,但你的所作所為,卻一直都是保護她。你不過不甘心,你想要這樣做,引起暖暖的注意而已。”
“有你這樣優秀的人喜歡她,也證明我家暖暖很優秀是不是?”
“我們愛上的,是一個美好單純的小丫頭,她本不谙世事,如同白紙,可我們卻左一筆右一筆,添上了自己的想法。我們說到底,都很自私,嘴上說着喜歡她,可做的……又算哪門子喜歡的事情?”
他勾唇冷笑,在諷刺自己。
簡聽到這話,也陷入了沉默。
嘴上說着喜歡她。
可做的,又算哪門子喜歡的事情?
是啊,這的确是兩個男人的鬥争,不管誰輸誰赢,最後痛苦的都是許意暖。
他們不過是為自己的不甘心,找個慰藉而已。
卻忽視了自己最愛的人。
簡沉默了很久,才開口道:“顧寒州……我做不到成全。我沒辦法看着你幸福,而我卻孤苦無依。你也是在寂寞深淵裡待過的人,你應該知道孤獨的滋味。”
“是啊,正因為我知道孤獨的可怕,所以許意暖把我救贖後,我就再也無法忍受一個人的孤獨。”
“我也如此。”
簡一字一頓的說道:“你無法忍受,我也無法忍受!是她,讓我知道這個世界斑斓多彩。是她讓我知道好吃的東西是甜的。是她,讓我知道善良是最美好的東西。她救贖的不隻你,也有我。”
“我也回不到一個人的孤獨裡,所以我也不想成全你。以後,我們各自見真章,誰最後赢了,就負責許意暖的往後餘生,努力讓她幸福。”
“好,我不會輸的。”
顧寒州接話道。
“我也是!”
兩人都堅定的看着彼此,空氣中似乎有硝煙的氣息。
而就在氣氛僵持不下的時候,病房的門開了。
許意暖抱着一束粉百合進來,看到顧寒州的時候還愣了一下,随即臉上露出笑容,沖淡了這一天的擔驚受怕。
“你來了,看過孩子了嗎?”
“孩子?屋裡還有孩子?”
顧寒州愣了一下。
許意暖聽到這話,嘴角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這麼大的嬰兒床,他看不見嗎?
“你是想死,還是不想活?兒子在這兒看不到嗎?”
許意暖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的盯着他。
顧寒州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進來感謝簡,根本沒注意其他。
再加上兩人聊着這麼深刻嚴肅的話題,他更是沒有分神顧及别的。
他有些尴尬,知道自己再不求饒,會死的很有節奏。
“那個……我看了,孩子睡得很好。”
就在這時,小希發出了哇哇的哭聲,有些餓了。
這是小希第一次坑爹,坑的很有節奏。
許意暖立刻抱起了孩子,道:“我先送去喂奶,你在這兒休息,我讓醫生給你換鹽水。”
“對了,他還把你剛剛給我削好的水果吃了,我到現在饑腸辘辘,還沒有的吃。”
簡不忘補刀。
“什麼?”
許意暖瞪大眼睛,不善的看向顧寒州:“我看你是皮癢癢了吧?欺負病人?要沒有他,我和孩子早就出事了。你給我過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顧寒州欲哭無淚,惡狠狠的瞪了眼簡,沒想到他這麼小心眼,這還記着。
他隻好灰溜溜的跟着許意暖出去了。
簡看他們的樣子,忍不住發笑,等人走了房門關上,屋内陷入一片死寂的時候,他的笑再也挂不住了。
他們很幸福,旁人看了很羨慕,也會忍不住想笑。
可,那幸福終究不是自己的。
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看着多好啊。
自己呢?
自己剩下的什麼?
許意暖哪怕在自己身邊逗留片刻,也還是要回到顧寒州身邊的。
他突然想到一句話。
熱鬧是她們的,而自己……什麼都沒有。
或許,這就是他拼了命想要得到許意暖的原因吧!
許意暖把孩子交給了月嫂後,怒氣沖沖的看着顧寒州,道:“孩子那麼大,你看不到嗎?你是要氣死我嗎?”
“别生氣,我顧着救命恩人了,沒想到孩子也在裡面。”
“你和簡有話要說嗎?看到你們在一塊,我心驚肉跳的,就怕你們在病房打起來。”
“你老公我是這麼小心眼的人嗎?”
“是啊,我真的怕你欺負簡,畢竟他卧病在床。你小心眼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許意暖理所當然的說道,他表示很心塞。
他明明是一個正直大度的男人啊!
但……
他想到了什麼,忍不住笑了笑。
“你笑什麼?”她好奇的問道。
“我這輩子,恐怕也隻對你的事情,如此小氣了。”
這話除了有點無奈以外,其餘都是寵溺的甜。
仿佛,這輩子都要被她吃定一般。
許意暖聽到這話,心髒都在狠狠一顫。
剛剛那點怒氣,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我在樓下遇到姜寒了,知道你打點了一切。”
“嗯,是我應該做的,還好你沒事,不然我真的要後悔一輩子。你膽子太大了,竟然連我都算計!你一個人回來,能對付得了露西娅嗎?”
“我沒辦法,我不能拿小希的性命開玩笑。”
“那我也不準你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顧寒州的神色陡然嚴肅起來,變得嚴峻冷沉,責備的看着她。
這回,是真的怒了!
他承擔不了任何風險!
許意暖抿了抿唇,知道自己無話可說。
“對不起。”
憋了半天,隻吐出了這三個字。
“我不要對不起,我隻要你……”
說罷,薄唇壓了過來,這個吻無比霸道,宣示着主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