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歡氣得整整一天都沒出門。
她窩在家裡,餓了就點外賣,什麼事都不想幹。
傍晚時分,李峰打電話過來,要一起晚上吃飯。
她猶豫了,借口說自己身體不舒服,拒絕了。
李峰也很識趣,并沒有多說什麼。
她思來想去,覺得自己之前說的話,有些過于嚴重,猶豫了半晌,決定給溫言打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也沒有人接聽。
最後就在她準備放棄的時候,有人接了電話,對面傳來了許意暖的聲音。
“溫言在别墅嗎?”
“溫言……出車禍了。”
許意暖有些沉重的吐出這六個字,這話就像是銳刺的紮入她的心髒。
白歡歡懷疑自己聽錯了,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你……你說什麼?”
許意暖将整件事,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下午溫言臨時被項目組的經理叫過去,要去臨省參加一個項目。
沒想到在路途中,遇到了一個酒駕的小轎車,從馬路中間沖了過來,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了溫言的車上。
車頭的位置,正好撞在了溫言的車門,所有主駕駛受傷最為嚴重。
救護人員以最快的速度将他送到了醫院,因為失皿過多,到現在還沒清醒過來。
經理隻是肋骨斷裂,沒有那麼大的生命危險。
白歡歡聽到這個消息,心髒狠狠一顫。
“歡歡,你在聽嗎?”
“我……我在……”她半晌才回過神來。
“我現在不和你多說了,顧顧還不知道這件事,我要回去照顧顧顧了。”
“在……在哪家醫院,我過去看看。”
許意暖很快的說出了地址。
那個醫院是在帝都西區,溫言出車禍,送進了最近的醫院,到現在都還在手術室裡沒有清醒。
白歡歡開車飛快,車窗搖了下來,冷風鑽入車廂。
她心急如焚,已經亂成了一團,隻有這冷風才能讓自己稍微清醒一點。
上午人還好好的,怎麼一天都還沒過去,人就出事了呢?
如果她早知道會這樣,她一定不跟他大呼小叫的。
對不對,對不起!
這三個字,在白歡歡的心頭已經默念了無數遍。
她足足開車一個小時,才趕到西郊醫院。
她看到了手術室外面等候的顧寒州,面色冷沉,眉宇緊簇。
關節分明的手,敲打着座椅的扶手,在落針可聞的走廊裡發出細微的聲音。
她趕緊走上前,問道:“溫言怎麼樣?”
“情況不是很樂觀。”
顧寒州說出了這七個字,白歡歡都覺得頭暈目眩。
他沒有通知溫以晴,怕她無法承受,現在人還沒出來,什麼情況大家都不知道。
他隻能期盼溫言沒事。
“怎麼會這樣……”
白歡歡怔怔的說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約過去了一個小時,溫言終于從手術室裡出來了。
他頭上裹着一層層紗布,面色蒼白如紙,還在陷入昏迷。
醫生早已滿頭大汗,道:“這次手術還很成功,等二十四小時,看病人的清醒情況吧。”
此話一出,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白歡歡守在病房,寸步不離。
她心中愧疚,因為自己說了很多不好的話。
顧寒州還要料理一些後事,正好白歡歡在這兒,他也能稍稍放心。
第二天,溫言調到了市中心醫院,安排了最好的病房。
她感受到溫言手指動了,心中驚喜萬分,立刻叫來了醫生。
不出半個小時,溫言終于清醒過來。
他冷漠的看着周圍的一切,尤其是白歡歡。
那樣寒徹的眼神,讓她腳底升起一股子涼意,心頭都微微顫抖。
他為什麼這樣看着自己?難道……是因為她說了那些過分的話嗎?
醫生檢查完畢,說一切良好,就等後續回複了。
白歡歡正準備給顧寒州打電話報平安,沒想到溫言一把扣住了她的手。
她吓了一跳,擡眸看向他,沒想到溫言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
“原來,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可以叫我溫言,但我和那個溫言不一樣。我沒有他那麼軟弱無能,我也沒有他那樣羞澀,看到女孩子就說不出話。如果他開車的時候,沒有想你,那場車禍完全可以避開的。隻可惜……最關鍵的時候,他分神了。”
“你……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我怎麼聽不懂。”
溫言笑了笑,這笑容……充滿着邪氣。
“總而言之,謝謝你把我放出來,我會報恩的。”
“什……什麼……”
白歡歡震驚的看着眼前的這個人,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但是看着卻如此陌生。
他嘴角的壞笑,臉上玩世不恭的表情,讓人覺得害怕。
就好像……同樣的驅殼,裡面卻早已換了一個靈魂。
換了個靈魂?
白歡歡腦海中突然閃過一抹靈光,她趕緊逃了出去,給顧寒州打電話。
溫言這次康複的非常好,沒過多久就可以下地走路。
他的确和以前的溫言出入很大,他變得不正經,和女孩說話應對自如。
他摘掉了金絲眼眶,也不愛穿嚴謹肅穆的黑色西裝,而是穿的很休閑帥氣。
不論走到哪裡,都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顧寒州也意識到溫言的不對勁,送到了精神科。
最終确定,這是溫言體内的潛在人格,在主體人格陷入沉睡的時候,才會徹底清醒過來。
沉睡……
也就是這次車禍,對溫言傷害很大。
之前那個人格受到了很大的創傷,已經陷入沉睡。
那現在的溫言……
白歡歡看着他,覺得格外的陌生。
以前一直覺得結結巴巴的他不好,但現在得知,他可能回不來了,她為什麼心底那麼難受呢?
溫言從醫院回到了别墅,他除了性格大變以外,其餘地方倒是沒什麼不同。
他也深知自己的身份,是溫家二子,是顧顧的舅舅。
他也疼愛顧顧,尊敬顧寒州,對許意暖也客客氣氣的。
隻是說話、處事的态度完全變了。
顧顧看着他,一直很疑惑。
“你還是我舅舅嗎?”
“當然是,我是大舅舅,那是二舅舅。”
溫言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