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樣一個人呆呆坐着,雖然剛剛入夏,太陽不是很炙熱,可這樣曬下去也不是辦法。
周圍人都投來好奇的目光,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站在大太陽下面。
“溫言,我們回家好不好?”
她蹲下身子,耐心的說道。
溫言聽到她的聲音,擡眸看着她,眼神一點點聚焦。
他雖然喝醉了酒,可還是有幾分意識的,知道眼前的是誰。
他按捺不住内心洶湧的感情,隻能借着酒勁放肆。
他大手攬住她的蠻腰,猛地拉近兩人的距離,随後……薄唇壓了過來。
一個吻,毫無征兆的落了下來。
他吻得毫無章法,卻很迫切炙熱,想要訴說衷腸。
這一年……
有太多無法啟齒的話說不出口,隻能融化在這個吻裡。
白歡歡怔忪,沒反應過來,也沒有推開。
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俊容,心一點點沉淪。
哪怕反應過來了,也……舍不得推開。
這個吻,很溫柔……
良久,他才松開,身子沉沉的壓在她的身上。
竟然……醉的昏睡過去。
他的身子很重也很溫暖,她差點沒把她壓倒在地上。
她雙手顫抖,最終……鼓起勇氣搭在他的後背上,像是哄孩子入睡一般。
她最後還是找人幫忙,才把他扶上車,一路艱難的帶回家。
還好腳傷不那麼嚴重了,不然她肯定要二次殘廢了。
她把他放在床上,自己一個不支,也跟着倒了下去,直接跌入他的懷中。
因為動作有些大,他被弄醒,睜開有些惺忪的眸子。
星眸璀璨,裡面有着迷離的一片海。
不似清醒時澄明,也沒有完全失去神志。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好似都安靜了很多。
她反應過來,想要起身離開,卻被他緊緊摟住。
“我一定是在做夢,隻有夢裡,我才敢如此,緊緊地抱着你……”
“白歡歡,有些話……我無法當面告訴你,一旦承認,我就輸得更慘,哪怕現在我已經丢盔棄甲,落荒而逃。我是個殘兵敗将,站在你面前,拿着我剩下那點可憐自尊和你消磨,任你踐踏,你怎麼……就那麼心狠,讓我心口如此疼痛?”
明明被她傷害的體無完膚,可他還是站在她面前,将明晃晃的刀子遞給她,讓她有傷害自己的機會。
如果真的恨,應該是狠狠報複,殺伐果斷,何必如此,給自己找不痛快。
他做不到絕情絕意,做不到對她狠心,隻能對自己殘忍……
白歡歡聽到這些肺腑之言,鼻頭都在發酸。
眼眶濕潤,似乎有什麼溫熱液體想要奪眶而出。
她強忍着,沒有哭泣,乖乖俯首在他懷中。
他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以為是在夢中自己才可以徹底的擁有她。
他願意這個夢一輩子都不要醒來,抱着她的感覺就像是擁有全世界。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漸漸熟睡,而她也松了一口氣,提醒自己不該貪念。
他神志不清,難道自己也要跟着犯糊塗嗎?
她從他懷裡起身,看着脆弱狼狽的男人,心髒狠狠疼着,難以呼吸。
她忍不住小手撫摸着他的臉,輕輕眨眼,滾燙淚珠落下。
“你怎麼就那麼傻,一根筋吊死?我對你那樣不好,你為什麼還死心塌地的喜歡我?”
“明知道痛苦,還不肯自拔,你是傻子嗎?”
她抹了抹眼淚,卻越擦越多。
她一直覺得自己足夠心狠,才能鼓起勇氣放棄厲訓。
可為什麼到他這兒,卻總是毫無底線?
“溫言,從一開始我選擇了那條路,決定成就你,我們就難以回頭了。你有妻子、孩子,還有溫家壓在你身上,我不可以任性,也不能讓你任性……”
她俯身,在他薄唇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這個吻是苦澀的。
她心情沉重的來到客廳,疲憊的躺在沙發上,小小的身子蜷縮成一團。
她給許意暖發短信,讓她不要擔心自己,就沉沉睡了過去。
這個夢并不安穩,疼得厲害……
說不上哪裡疼,渾身都不舒服,而她好像被夢魇住,無法掙脫。
溫言醒來就看到她小小一團蜷縮在沙發上,面色蒼白,渾身虛汗,都打濕了衣服和頭發。
她時而痛苦蹙眉,時而艱難的大口呼吸,像是夢到了很可怕的事情。
“歡歡?”
他狠狠蹙眉,心髒都懸了起來。
他擔心的晃了晃她,終于把她從噩夢中拉了出來。
“不要,不要帶走他……”
她夢中驚醒,滿頭大汗。
她看着周遭環境,才意識到自己做了夢。
“不要帶走誰?”
溫言沉沉發問。
“沒……沒什麼。”
她清醒過來,擦了擦虛汗,覺得不對勁。
渾身無力,小腹疼得厲害。
難道……
白歡歡立刻起身,狼狽的朝着衛生間走去。
溫言正想追問,卻看到沙發上的嫣紅。
她月事來了!
白歡歡翻箱倒櫃的找衛生巾,可根本沒有。
回來到現在還沒有添置。
溫言在外面敲門。
“你還好吧?”
“我忘記買衛生巾了,你……你能幫我去樓下超市買點回來嗎?我……我出不了門。”
她難為情的說道,姨媽巾可以說是女孩子很私密的東西了。
溫言抿了抿唇,道:“你在家乖乖等我,我很快回來。”
溫言下去了二十分鐘後回來了,丢給她一大包東西。
她打開來看發現是各個牌子的姨媽巾,日用夜用超長版,甚至連成人紙尿褲都買了!
她無奈扶額,都能想象到他提着這麼多姨媽巾去結賬,肯定會有無數人用異樣的目光看着他。
她趕緊換好出門,身子疼得厲害。
以前沒這麼嚴重,可之前落下了病根,沒有修養好,導緻她現在宮寒嚴重,來姨媽就會疼的死去活來。
溫言見她如此嚴重,狠狠蹙眉,要帶她去醫院。
她立刻阻止。
“不用,女孩子都會來月經,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我休息一下就好,我去躺一躺。”
“你以前……可沒這麼嚴重。”
“這一年走走停停,也沒好好照顧自己,所以才這樣的吧?”
“當初就應該打斷你的狗腿,讓你沒能耐四處跑。”
他陰沉着臉,惡狠狠的說道,可手上的動作卻無比溫柔,直接将她打橫抱起,每一步走走的很穩健,仿佛怕把她摔下來一般。
她擡頭就能看到他硬朗帥氣的輪廓,也看到……他眼底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