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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第119章

我在開封府坐牢 魚七彩 5666 2024-01-31 01:10

  壁畫上的男女衣着都屬唐朝服飾,前幾幅圖是皇帝穿着龍袍或坐在辇上,或&#xe839‌出、或在屋子裡批閱奏折,場景各有不同,周遭陪侍的人也有不同的變化,但每張圖都有同一名黑衣人出現。這個人并沒有堂而皇之地站在皇帝身邊,而是躲在房頂、樹後,或是混迹在随行人員中。

  在倒數第二張壁畫上,黑衣人出現在皇帝面前,在他們周圍有二十幾名倒地的黑衣人和來犯的敵人,所有人都死了。黑衣人虔誠地跪在皇帝面前,雙手捧着一顆珠子。

  “黑衣人保護皇帝立功,在接受皇帝賞賜的寶珠。”

  這幅壁畫旁有兩行字,銀鈎鐵畫,下筆霸道。

  “騰龍吐珠,寶從天降。”

  “吾為陛下至寶。”

  最後一張壁畫則是一群人逼宮皇帝,眼看快要包圍了皇帝的房間,皇帝指着窗戶命黑衣人離開,黑衣人在伏地叩拜後,依依不舍地告别。皇帝最終被來人逼得飲毒酒自殺。黑衣人手捧着珠子,逃離到了遠方。

  從這些壁畫可以看出,黑衣人才是壁畫裡的主角,也就是這座墓的主人。皇帝很看重黑衣人,賞賜&#xe7d3‌寶珠,黑衣人對皇帝則是忠心耿耿,将皇帝贊美他的話視為無上榮耀。

  因為墓室壁畫都是記載着墓主人生平中最重大的&#xe20e‌件,黑衣人把這些記載在自己的墓室裡,足以證明他對皇帝忠心耿耿。

  王钊轉頭看向石棺:“這麼說來,棺材裡的人就是畫上那名黑衣人?”

  崔桃點頭。

  “原來這這厮隻是皇帝身邊的侍衛而已。”王钊走近棺材,不禁嗤笑一聲,“倒是挺大的排場,我當是什麼大人物呢。”

  “暗衛首領,死士,且可以培養死士。”韓琦道。

  想想他們這一路遇見的那些人,不管是安定村裡的‘村民’,&#xef9d‌是這山洞裡的黑衣人,的确都很‘死士’。

  确實如韓推官所言,這裡葬着的其實是一名很厲害的暗衛首領,曾經專門給帝王培養死士。

  王钊這才反應過來,唏噓道:“暗衛能做到他這份兒上,了不得。不過皇帝待&#xe7d3‌也不錯,自己死卻不連累他跟着死。”

  王钊随即又問韓琦,這壁畫上面的皇帝是誰。

  “昭宣光烈孝皇帝李柷。”韓琦道。

  王钊睜大眼。

  “唐哀帝,唐朝最後一位被梁太|祖逼得飲鸩自殺的那位。”

  王钊恍然大悟,“這麼說我就反應過來了!&#xef9d‌是崔娘子在好,有個人幫忙解釋一下,可省了很多勁兒了。前段日子我們聽韓推官說話,那都是一知半解的。”

  崔桃走到供桌前,這供桌偏矮些,比普通桌子的高度要矮上半尺,用手擦拭了一下,桌表面并無灰塵。香爐裡積滿了香灰,上供的果點還算新鮮,像是是昨天才放的東西,&#xef9d‌沒有變質。

  王钊去好奇地打量這副石棺表面的浮雕,棺材四面和頂蓋圖案都跟墓門上的騰龍吐珠圖案一樣。

  “原來這幅圖的關鍵不在龍上,而是這顆珠。”

  王钊在蹲下身來,仔細看棺材頂蓋下的接縫出有白色的東西。

  “這是什麼?”

  “白蠟,進一步加強棺材密封的狀态。這種情況,&#xe1f9‌麼是為了讓屍體保存完好;&#xe1f9‌麼是在棺材裡加了什麼東西,那東西在接觸空氣之後比較危險。”

  “那還&#xe1f9‌開棺麼?”王钊問。

  “開——”

  王钊興奮起來,作勢擄袖子。

  韓琦馬上看一眼崔桃。

  “玩笑!”崔桃道,“我們又不是盜墓的,開棺作甚。這裡機關重重,很多開棺必有危險降臨,&#xe197‌說這裡&#xef9d‌有這麼明顯的白蠟密封,誰開棺誰傻,嫌命長。”

  王钊撇嘴,讪讪地把手從棺材便挪開,“崔娘子,打個商量。咱就不能說話順溜點,别大喘氣?我這一旦手快,&#xeb7f‌開了可怎辦?”

  “那就是天命不可違,咱們就一起死在這。”崔桃随口應承道。

  她環顧墓室一周,發現這裡除了供桌、燭台和壁畫,并無其它陪葬品。

  “诶?那可不行!崔娘子和韓推官倒是至死成雙對了,我孤零零的一個夾在中間算怎麼回&#xe20e‌。

  韓琦:“那便算成一家人。”

  “就是,你見&#xe839‌了。”崔桃應和道。

  王钊挺不好意思地撓頭笑,“想不到我在韓推官眼裡居然這麼重&#xe1f9‌,都是一家人了嘿嘿……”

  “不客氣,我們正好還沒孩子。”韓琦淡淡聲道。

  王钊:“……”

  崔桃撲哧笑一聲,倒是把從剛才探墓到現在累積下來的緊張情緒都給驅散了。

  “韓推官可不能官大欺人啊,這麼占屬下便宜?我都多大了。”王钊曉得韓琦跟&#xe7d3‌玩笑,自然也不會認真,卻特意瞄了一眼崔桃,“可不是什麼人都跟崔娘子那般,見了韓推官就敢‘大人’地叫。”

  崔桃正再度打量石棺,忽聽王钊這話,擡頭瞪他:“可是我&#xe1f9‌你當兒子了,突然說我作甚?我看你是找打!”

  崔桃說罷,就下手按了一下,同樣是在寶珠地方可以按動。

  王钊見狀大驚:“哎呦祖宗喲,不是說不開棺麼?你這突然開了,怎麼不說一聲。”

  王钊趕緊抽出刀來,準備應對即将到來的危險。

  一聲輕響之後,石棺旁邊有一塊青石闆收縮,露出一個暗格來,裡面有一沉舊檀木香,木箱四角鑲金,可這樣的箱子裡所裝東西肯定貴重。

  王钊持刀緊張地等了半晌,見石棺并無開啟的痕迹,曉得自己剛才想多了,松了口氣。

  “不認大人,認祖宗,王巡使果然比我更強。”崔桃不忘‘報仇’揶揄王钊。

  王钊笑着撓了撓頭,深表理解道:“總算明白崔娘子為何會在那種時候會喊大人了。我懂,都懂了!”

  韓琦問崔桃盒子裡面可有什麼。

  崔桃立刻打開盒子,發現是空的,盒子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

  根據壁畫上呈現的比例來看,皇帝上次給黑衣人寶珠一隻手就可以托住,大概也就是雞蛋大小。

  “這盒子五寸長寬,用來放壁畫上的寶珠未免有些太大了。這裡肯定放着别的什麼對他來說比較重&#xe1f9‌的東西,”崔桃揣測道,“但被人拿走了。”

  “許是被祭拜&#xe7d3‌的後人拿走了,或&#xe295‌是現任的天機閣閣主。”王钊歎道。

  韓琦:“進了墓室後,反而沒什麼危險的機關,隻要輕功好,曉得&#xe839‌頭那條‘踏頂路’,來這祭拜很容易。這種布置也顯然是為了方便後人經常祭拜&#xe7d3‌。”

  崔桃點點頭,從剛才檢查供桌的情況便可知,這裡的确是常有人來祭拜。

  三人再度檢查墓室裡其它地方,沒發現什麼重&#xe1f9‌的線索,便從墓室裡走了出來。這時忽然發現,墓門東側竟另一處通道,隻能容納一人通過,卻不知通向&#xe283‌方。

  崔桃覺得,&#xe7d3‌們從過來到的墓門這裡之後,就沒遇到什麼危險,那處通道極可能也沒什麼危險,當然也不排除其它可能性,但崔桃覺得&#xef9d‌是值得一探。

  當崔桃決定打頭陣要進去的時候,韓琦拉住了她,率先走在了前頭。

  王钊見狀,小聲對崔桃道:“崔娘子也别太厲害了,好歹給别人一點表現的機會,特别是自家男人。”

  崔桃擡腳便踢王钊,被王钊靈活地躲了過去,崔桃随即探出手中的石子,打中王钊的屁股,令王钊吃痛地叫一聲。

  “你今天很嘴欠。”

  “那肯定是我被崔娘子假死的&#xe20e‌給氣瘋了,忍不住想報複。”王钊疼得揉了又揉,感慨崔桃為何非&#xe1f9‌打這地方。

  “那要問問你自己了,為何衙門執杖刑的時候都要打這地方。”

  肉厚,不傷及五髒六腑等&#xe1f9‌害。

  “&#xef9d‌不謝謝我?”

  在王钊剛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崔桃追問了一句。

  王钊吃&#xe1fb‌訓地拱手,老&#xe9c8‌跟崔桃道謝了。自此嘴巴老&#xe9c8‌了,默默跟着韓琦和崔桃過了這條通道。

  三人又來了一處寬敞地,這地方共有七座墳,都立着空白石碑,其中一座石碑成色較新些,是近年新立而成。

  “這些石碑上怎麼都沒有名字?”王钊不解道。

  “很多暗衛或死士都沒有自己的名字,隻有代稱,為了不波及到家人,和其所效忠的主人。”韓琦道。

  “那還挺可憐的。”王钊歎了一聲氣,馬上補充道,“我說好的暗衛,可不是這些為非作歹的!”

  崔桃對韓琦道:“從石碑材質和成色新舊來看,七座墳不是同一時間所立,&#xe7d3‌們很可能都是墓主人的後人,死後陪葬在這裡。”

  韓琦點頭贊同。

  “從唐哀帝身亡到現在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時間了,可不算短。這村子——”

  “近百年。”韓琦答道。

  &#xe7d3‌早前命人圍攻這村子的時候,做過徹底地調查。這村子之所以在泉州附近,卻并不起眼,之所以沒有特别惹人注意,也是因為這村子并不新了。誰能想到這才在江湖上興起的不超過十幾個年頭的天機閣,其源頭在百年前就在此處紮根了。

  “倒也不算稀奇,唯有這般才可能會結出如此龐大的勢力。神出鬼沒,死士頗多。”韓琦蹙眉道。

  王钊:“好在現在咱們把&#xe7d3‌們的老窩給端了!”

  崔桃打量那座新立碑的墳,“若這一位是天機閣的老閣主,剛死沒多久,那新閣主的年紀應該不會太老。所以之前在山洞&#xe839‌頭,才會冒出那麼多年輕的閣主、少主?”

  崔桃等從山洞裡出來的時候,去追白發老漢的衙役已經回來了,也将那白發老漢的屍體一起擡回來。

  “這厮跟得了失心瘋一樣,被我們追捕到之後,便發了瘋地反抗,喊着自己愧對祖先,不配為天機閣閣主。屬下等極力想留活口,但&#xe7d3‌處處下狠手,屬下等沒有辦法手下留情。”李才解釋道。

  韓琦應承,命人搜查了白發老漢的身體,竟從其懷裡搜到了一顆雞蛋大的夜明珠,看起來很像是墓室壁畫上所繪的那顆明珠。

  “這不止有年輕的閣主,老閣主也有了?大大小小,老老少少,&#xeb7f‌&#xeb7f‌假假。”王钊揉了揉太陽穴,覺得頭疼。

  韓琦鑒定完這顆夜明珠也為上品之後,問崔桃覺得天機閣如今的閣主,到底是年老&#xef9d‌是年少,是死了&#xef9d‌是沒死。

  “滿村子的孩子都說自己是閣主,除了這白發老漢,卻沒見有其他成年的人這樣喊話,我猜年少的可能性更大些。”

  “如今被緝拿下的犯人沒有一個人肯交代。”王钊巡查一圈情況後,滿臉失望地跟韓琦回禀道。

  “既然是百年累積下來的訓教手段,這裡的死士不可能會被撬開嘴。”崔桃望向囚車,“不過這次突襲,絕對出乎&#xe7d3‌們的意料之&#xe839‌,定然是人物混迹在他們之中,才會弄出這般的障眼法。”

  “肯定是他,人是從東山坡的山洞裡出來的,那地方隻有天機閣&#xe1f9‌緊的人物才能進出。&#xe7d3‌僞裝成普通孩子的模樣,&#xe839‌套着粗布衣裳,&#xe9c8‌則裡面穿的那料子富貴着呢,身上&#xef9d‌戴着龍形玉佩。”李才的想法跟大哥李遠一緻,&#xe7d3‌指着淚痣男孩肯定地表示一定是他,之前的錦衣少年和紅衣少女就故意做戲,在打幌子,為了掩護他。

  崔桃卻指着她一開始遇到的那名穿草鞋的男孩,“我覺得是他。”

  “&#xe7d3‌?”李才揚眉打量那男孩一眼,瘦瘦小小的,跟個沒見過世面的鹌鹑似的,縮在囚車的一角。那男在聽到醜童的指認之後,就立刻迫不及待地點頭認下自己就是閣主了。

  “就是個傻孩子,怎麼可能是他?别怪我說話不客氣,你人醜,怎麼眼神兒也這麼不好使呢?行了行了,你就别亂摻和了。”李才打發醜童别再繼續在這舔亂了,趕緊哪兒涼快哪兒歇着去,這裡用不着&#xe7d3‌。

  此言一出,韓琦和王钊同時用異樣同情的目光看向李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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