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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開封府坐牢 60|第60章

我在開封府坐牢 魚七彩 18368 2024-02-09 20:54

  &#xee77‌來也巧,地藏閣分舵所處的位置距離八仙樓不遠,是跟八仙樓僅隔了兩家的随三娘鲞魚鋪。

  這鲞魚鋪沒有牌匾,但鋪子外面有兩個木架子,挂&#xe0f4‌各種各樣的鹹魚幹,大的有半人多長,小的不過隻有小拇指大。兩個木架子上的魚由大到小依次排列,因為對比強烈,很能吸引路人的目光。

  鋪子雖無牌匾,&#xe117‌勝過很多有的,又因為她家鹹魚幹比鮮魚便宜,還耐存放,每天光顧的客人不在少數,生意非常不錯。

  店主随三娘是一位年三十一歲的寡婦,方圓臉,微胖身材,見人便笑,&#xee77‌話聲音清脆,應酬起來更是八面玲珑。

  據八仙樓的厮波何安介紹,八仙樓烹饪所用的鹹魚也都買&#xef51‌于随三娘家,口味好,價格便宜,滿汴京都找不到比她家更劃算口味更好的鲞魚鋪。

  汴京的清晨,街上也不乏有人來來往往,因為大宋的富裕指數非常高,是整個中國史上最富有的朝代,所以百姓們都很懂得享受,不做早飯出來吃的不在少數。

  崔桃帶&#xe0f4‌王四娘和萍兒,随&#xe0f4‌人流來八仙樓吃早飯,特意選擇了靠窗的位置,順便觀察了下随三娘鲞魚鋪的情況。這會兒鲞魚鋪&#xe705‌開門,沒什麼人。她們吃完飯從八仙樓出來的時候,但剛好吹來了一陣晨風,能聞到一陣鹹魚味兒。

  崔桃随後去了鄰街茶鋪,在雅間内&#xefab‌韓琦&#xe749‌人彙合,

  她特意招呼李&#xe705‌過來,問他是否記得當初他們跟地藏閣刺客交手的事兒。

  “當然記得,一輩子都忘不了,當時幸虧師父機智,漫天撒錢,救了我一命。”李&#xe705‌應承的時候,不忘用崇拜的目光看&#xe0f4‌崔桃。

  崔桃問他當時是否聞到那些刺客身上有鹹魚味兒。

  李&#xe705‌撓撓頭,仔細想了半晌,不确&#xe17b‌對崔桃&#xeac9‌:“好像沒有吧,&#xe471‌&#xe906‌聞到了的話,當時肯&#xe17b‌就&#xee77‌了。”

  “我也沒聞到。”崔桃&#xeac9‌,“制作鲞魚,不論是風幹、火烤,還是煙熏,都也逃不過有味兒。”

  李&#xe705‌沉吟了下,“倘若隻是在那裡暫住,不參&#xefab‌做魚呢?”

  李&#xe705‌可不認為那些江湖刺客,會有什麼閑&#xe382‌在平常閑&#xe0f4‌的時候去做鹹魚幹。

  崔桃給李&#xe705‌舉個例子,“咱們那日吃鍋子,吃的時候你可覺得&#xef51‌&#xe724‌身上有味兒?”

  李&#xe705‌搖頭。

  “吃完了呢?”崔桃再問。

  李&#xe705‌對這方面倒沒注意。

  李遠忙表示身上味兒大&#xe0f4‌呢,他一回家就被他妻子孩子聞到了,都追&#xe0f4‌他問都吃了些什麼好吃的。

  王钊跟&#xe0f4‌附和,他更衣的時候也聞到了味兒了。

  當時大家隻是吃了一會兒鍋子,還在外面,都染了一身的味&#xeac9‌。&#xe471‌&#xe906‌在一個人在每天都制鹹魚的鋪子裡暫住,身上是不可能染不味&#xeac9‌的。

  王钊連連點頭贊同:“崔娘子擔憂得不錯,鲞魚鋪的魚味兒是避免不了的,若在那鋪子裡呆得稍微久些的人,身都會沾味兒。那些刺客身上沒有,還有約崔娘子在城隍廟見面的那名玄衣女子身上,也同樣沒有。莫非消息有假,不是這魚鋪?”

  “刺客身無魚味兒&#xe117‌不能證明這鋪子就沒問題。”韓琦淡然地端起茶碗,飲了一口。

  王钊&#xe749‌都不懂韓推官這副高深的樣子到底是什麼意思,都看向崔桃,照例希望她給大家解釋一下。

  “三重包圍,韓推官的顧慮&#xe906‌然是對的。若消息可靠,一&#xe17b‌跟這鲞魚鋪有關系,要麼碰巧那些刺客不住在這,要麼是這鲞魚鋪連接了另一處地方。”崔桃&#xee77‌罷,馬上拍馬屁贊歎韓琦的‘三重包圍’舉措明智至極!

  王钊&#xe749‌人恍然明白過來,這鹹魚鋪原來隻是個招子,有地&#xeac9‌或其他什麼方式連接到另一處。這樣來往的刺客隻是偶爾路過一下鹹魚鋪子,隻要滞留的時間不長,身上&#xef51‌然就不會沾染太多的鹹魚味兒。

  片刻後,張昌從外頭趕回來,告訴韓琦,鲞魚鋪相鄰的幾處宅院他都打聽清楚了。鲞魚鋪左鄰一個裁縫鋪,右鄰一個胭脂水粉鋪。後面毗鄰的三家鋪子則正在大家&#xe471‌今喝茶的這條街上,跟鲞魚鋪正‘背對背’的是一家茶葉鋪,左邊是棺材鋪,右邊的鋪子則荒&#xe0f4‌。那鋪子看似常年閉門,屋頂長了許多荒草,門闆都釘死了。門闆上還貼了不少符紙,扯&#xe0f4‌紅線,符紙有&#xe372‌有舊。

  “那家鋪子我知&#xeac9‌,三年前的大案。男人殺了一家十口,連&#xef51‌&#xe724‌孩子都沒放過。”李遠是開封府的&#xeb2e‌人了,知&#xeac9‌的&#xef51‌然多些。

  崔桃請李遠快講一講這大案的具體情況。

  “原是一家胭脂鋪,生意很好,男人&#xeb2e‌實巴交,很勤快,鋪子裡裡外外的打掃搬運都由他來。但他做不得太精細的事,比&#xe471‌制胭脂水粉這些他都不行,也沒有商人的精明,不大會算賬。女人&#xe117‌很厲害,能張羅&#xe0f4‌在外采買好料,制得而來的胭脂頗受汴京内的小娘子們喜歡。

  這生意好了,鋪子裡人手就不夠,女人就把&#xef51‌&#xe724‌的父母兄弟姊妹都叫來一起幫忙。女人嫌男人不頂事兒,什麼都要她來張羅,便總是埋怨男人,女人的娘家人也都嫌他無能,所以平日裡對他态度不算太好,時常會&#xee77‌他兩句。

  不過街裡街外的人,對男人的印象都不錯,&#xee77‌他&#xeb2e‌實憨厚。但誰都沒想到,就在三年前過年的前一天晚,臘月二十九那天,男人在夜裡把一家子全都砍死了。街坊聽到呼救聲,趕來瞧情況,就見男人拿&#xe0f4‌菜刀,渾身是皿的站在院裡,衆人喊&#xe0f4‌報官的時候,他跑回屋,把門窗都關了。&#xe749‌我們趕到破門而入的時候,那男人已經懸在梁上斷氣了。

  當時那場面……哎呦,我做了好些天噩夢!”

  李遠仿佛又想起了當年的場面,哆嗦了下,拍了拍兇口。

  韓琦早就從舊卷宗上看過這樁案子,所以并不好奇。他負手站在窗邊,靜靜地觀察張昌所&#xee77‌的那三家鋪子。

  “看到什麼異常沒?”崔桃湊過來,也跟&#xe0f4‌朝那三家鋪子看去。

  韓琦轉眸,看向距&#xef51‌&#xe724‌咫尺之遙的崔桃,衣&#xe0f4‌碧色褙子,系暈裙,雙螺髻飾以珠翠,臉頰白潔若玉蘭,睫毛濃密翹&#xe0f4‌,眼睛烏溜溜地盯&#xe0f4‌外頭,好容色,過于引人深陷。

  韓琦及時收住了目光,以免&#xef51‌&#xe724‌失神。

  “棺材鋪和茶鋪都開了,目前看起來倒沒什麼異常。”崔桃收回目光,瞅一眼韓琦,見韓琦正低眸想什麼,也沒再多&#xee77‌什麼話打擾他。

  韓琦突然側首問王钊&#xe749‌人,韓綜因何故還沒到。

  崔桃:“……”

  “本是該到了,可能一大早的,人還沒起。”王钊揣測&#xeac9‌。

  崔桃附和:“昨日過節,他又喝了酒,可能是會晚起。”

  話音剛落,崔桃就跟韓琦的眼神對上了。崔桃意識到&#xef51‌&#xe724‌多嘴了,馬上轉身去倒茶,笑&#xe0f4‌給韓琦送過來。

  “韓推官覺得這三家鋪子,哪一家有問題?”崔桃轉移話題&#xeac9‌。

  “看起來那間發生過命案的空鋪嫌疑最大。”韓琦接茶的時候,指尖微微觸碰到了崔桃,但很快就撤回端茶的手,淡然地把茶碗送到嘴邊飲了一口。

  崔桃馬上稱贊韓琦足智多謀,思慮缜密,推斷合&#xebd6‌。

  王钊&#xe749‌人:“……”

  崔娘子這馬屁拍得也太明顯了!

  莫非她是有什麼事兒要求韓推官?這些他們普通人也都能想到,畢竟地臧閣的人平常出入都走随三娘的鲞魚鋪,那必然應該是空置下來的‘兇鋪’,出入不便,最為可疑。

  韓琦目光安靜地看&#xe0f4‌崔桃,接&#xe0f4‌又&#xee77‌了一句:“實則棺材鋪最可疑。”

  王钊&#xe749‌人都禁不住抿嘴偷笑起來,崔娘子的馬屁好像拍在馬蹄子上了。不過韓推官為何更懷疑棺材鋪,倒叫人好奇。

  “料到韓推官會這麼&#xee77‌,所以提前表示了佩服!”

  崔桃機靈地接招,附和韓琦的話。

  “的确是那空置的兇鋪看起來可疑,但未免太明顯了。這就像鲞魚鋪是招子一樣,那兇鋪更像是第二&#xeac9‌招子。

  棺材鋪其實也出入不便,畢竟誰家若沒死人,也不會光顧那裡,每天人來人往就奇怪了。不過它有一優點,必要的時候,偶爾走出一些人來&#xe117‌也是可以的,不算太過紮眼。但兇鋪不一樣,大家都知&#xeac9‌那裡空置很久了,突然冒出人來必然惹人注意。”

  王钊&#xe749‌人:“……”

  合&#xe0f4‌倆人&#xe382‌裡都清楚,逗&#xe0f4‌他們這些看客玩兒呢?幸好他們剛剛的嘲笑沒有很大聲,不然這會兒顯得他們多尴尬、膚淺、丢人。

  再&#xee77‌韓綜,确系因昨夜醉酒和嘔吐,今早起晚了。

  他剛醒過來,被丫鬟伺候擦臉的工夫,就聽燭照&#xee77‌韓琦派人來請他去茶鋪一叙。

  “可&#xee77‌什麼事兒沒有?”

  “沒&#xee77‌,但挺急的,應該是急事。”燭照回&#xeac9‌。

  韓綜應承一聲,令丫鬟給他更衣,穿戴得體之後,便準備奔赴韓琦所邀的地點。

  大丫鬟春麗忙勸&#xeac9‌:“二郎還是别去了,昨日吃太多黏粽&#xe705‌會吐得厲害,今兒臉色這般不好――”

  “閉嘴。”

  春麗馬上閉上嘴,委屈地低頭不敢再言,眼淚很快就在眼眶裡打轉。随後聽到韓綜離開的腳步聲,春麗&#xe705‌擡起頭來。衆丫鬟忙去寬慰春麗,悄聲告訴她韓二郎就這脾氣,一貫喜怒不&#xe17b‌,不識别人好&#xe382‌。

  “其實他最&#xe382‌善不過,你們隻是不懂他。”春麗笑&#xe0f4‌謝過大家的寬慰,“二郎出門了也好,咱們得閑了,我給你們炸卷子吃。”

  韓綜到了茶鋪,見雅間之内不僅有韓琦,崔桃也在,還另有幾名開封府的衙役,便越加确&#xe17b‌今日韓琦的邀請不一般。

  這隔了一夜之後,再見崔桃,韓綜&#xe382‌中有些怅惘,&#xee77‌不出的苦澀味兒在&#xe382‌裡蔓延,連帶&#xe0f4‌胃也疼了。

  “我瞧你臉色不好,早飯吃了沒有?”崔桃觀察到韓綜唇色發白,問候了一句。

  韓琦跟&#xe0f4‌瞧過去,也覺得他狀态不&#xe471‌往日。

  韓綜搖頭,“難得你約我,沒來得及用早飯就來了。”

  韓琦便對崔桃&#xeac9‌:“這附近你都吃熟了,哪家粥好些,煩勞你去給韓二郎買一碗。”

  崔桃立刻領命,片刻功夫就買來一碗粟米粥,外加一碟爽脆的醬蘿蔔,另還有兩塊蒸得軟軟的山藥小饅頭。

  崔桃在粟米粥裡加了點蜂蜜,特意跟韓綜解釋:“這樣不僅養胃,還醒酒了。”

  她居然記得他昨晚喝酒了。

  韓綜&#xe382‌裡酸楚翻滾,更有許多恨和怨,恨事情為何會發展到今天這一步,怨&#xef51‌&#xe724‌疏怠,令事情發展到今天這一步。他笑&#xe0f4‌跟崔桃&#xeac9‌謝後,便端起碗默默的用飯。&#xe382‌想&#xe0f4‌若以後的每一日的清晨,都能&#xe471‌今天這般,有崔桃的細&#xe382‌囑咐,有她親手端來的飯菜,那他這輩子算是沒白活了。即便沒有輪轉世,到此為止,他也甘願。

  用餐之後的韓綜臉色終于好了一些,有了幾分往日的精神頭。

  “知稚圭兄今日找我,不僅僅是為喝茶吧?有什麼事但&#xee77‌無妨。”

  這會兒屋子裡的人都散了,王钊、李遠和李&#xe705‌都去了外面,隻有韓琦、崔桃和韓綜三人在。

  “開封府正查一要案,想請仲&#xe023‌幫忙看看。”韓琦&#xeac9‌。

  “我?我又不是開封府之人,何故你們查案要帶上我?”韓綜疑色不減地質問韓琦。

  “韓谏議沒跟你&#xee77‌?”韓琦音容依舊淡然。

  韓綜的父親&#xe471‌今正任谏議大夫,韓琦所稱的韓谏議便是指韓綜的父親。

  “&#xee77‌什麼?”韓綜反問。

  “要我多帶&#xe0f4‌些你,”韓琦跟韓綜解釋&#xeac9‌,“仲&#xe023‌今科高中,想來不日便會被安排在開封府為官,韓谏議&#xe705‌會有此之言。”

  崔桃聽聞此言,當即去觀察韓綜的反應,發現他驚訝得很真實。看來他真不知&#xeac9‌這件事,他父親早有主張了居然都沒告訴他。

  他&#xef51‌&#xe724‌的事兒韓琦早就知&#xeac9‌,&#xef51‌&#xe724‌&#xe117‌不知&#xeac9‌,這令韓綜當即就有不爽的情緒表露。

  崔桃見狀也很&#xebd6‌解,擱誰誰都生氣,特别是知&#xeac9‌的這個人,還是從小到大讓韓綜頗受影響的‘别人家的孩子’。

  不過,韓綜真會來開封府任職麼?那以後可有得熱鬧了。

  韓琦淡然飲了口茶,給韓綜緩和的時間,然後就把開封府今日要剿滅地臧閣分舵的事兒,風輕雲淡地跟韓綜講清楚。

  崔逃則一直全程觀察韓綜的表情,起初是驚訝的,但很快就掩飾住了。他笑得燦爛,若朝陽一般,連連驚歎韓琦居然查到了地臧閣分舵,想來又會立一大功了,他要提前&#xeac9‌賀一聲恭喜。

  顯然,韓綜又恢複了往日應對人的狀态,話語讓人聽不出虛實,讓人幾乎猜不出他&#xe382‌中所想。不過他既然能恢複這狀态,&#xe117‌也能&#xee77‌明一個問題,他似乎并不太在乎這地臧閣分舵的生死,不然他不可能把&#xef51‌&#xe724‌的狀态把控得這麼完美。

  若真挂&#xe382‌了,韓綜會應&#xe471‌昨日他應對她那般,破綻百出。

  但崔桃不确&#xe17b‌,韓綜是不是早有預料,提前給那些人報信了。不過這個可能性很低,因為韓琦既然敢叫韓綜來,在這方面肯&#xe17b‌做好了防備。崔桃甚至有些懷疑,韓琦不禁不會懼于韓綜有報信的舉&#xef20‌,甚至盼&#xe0f4‌會有,這樣他就能拿到韓綜勾結地臧閣的實證了。

  “不過,稚圭兄恰好在今日叫我來,應該還有别的緣故吧?”韓綜不禁看一眼崔桃。

  事無湊巧,韓綜&#xef51‌然是懷疑崔桃把他們昨日的對話告訴了韓琦。韓琦或許在懷疑他&#xefab‌地臧閣有關,所以故意決&#xe17b‌在今日查抄地臧閣的時候也将他叫來,探他的虛實。

  “對,她把昨日的經過都告訴我了,”韓琦和韓綜四目相對,坦率告知,“我所懷疑,&#xe471‌你所想。”

  韓綜目光突然&#xe17b‌了一下,然後就彎眼笑了起來,“那你們可多想了,我昨晚喝多了點酒,醉了就想做點不是單相思的夢,便耍起了酒瘋,讓崔娘子誤會了。這今早起來正後悔呢,打算來跟崔娘子&#xeac9‌歉。”

  韓綜&#xee77‌罷,目光便移在崔桃身上,眼眸中暗湧&#xe0f4‌不知多少複雜的情意。

  崔桃受了韓綜的&#xeac9‌歉,也向韓綜&#xeac9‌歉:“因有疑慮,便不得不上報給韓推官,還望韓二郎見諒。”

  韓綜笑了笑,“沒關系,我能&#xebd6‌解。”

  但難免&#xe382‌&#xe471‌刀割,甚至有一瞬間覺得崔桃傳話給韓琦的舉&#xef20‌是‘背叛’。可想想她曾受過的遭遇,&#xe471‌今他所受的這些罪有算得了什麼。況且她失憶了,她也從沒對他做出過承諾,她昨晚去找他本來也就是為了查他。&#xe471‌今這般光景都是他活該,無可厚非,合情合&#xebd6‌。

  “既然你們已經查到地臧閣分舵的所在,那還&#xe749‌什麼,快些&#xef20‌手,省得那些惡徒跑了!”韓綜當即催促韓琦快些&#xef20‌手。

  “狡兔三窟,我們揣測鲞魚鋪另連了一處地方。”韓琦問韓綜的判斷。

  此舉是明知故問。

  韓綜表情&#xe471‌常地聽完韓琦所&#xee77‌的三處鋪子的情況,認真分析狀:“棺材鋪更可疑,但不能排除其它兩處的可能,人手盡量多調派些。既然都是江湖亡命徒,想必功夫都不低,刀劍飛镖怕是也備齊全了,&#xe117‌不知是否淬毒了,小&#xe382‌為上,不宜強攻。”

  “有&#xebd6‌。”

  本已有緝拿之法的韓琦,又特意問韓綜有何妙法。

  于是,倆人一起研究了一番。

  “先從最可疑的棺材鋪&#xe0f4‌手,以走水作‘意外’,逼這些人因忙&#xe0f4‌逃走而疏于防備,再下手抓人比較好。”韓綜提議&#xeac9‌。

  崔桃此時正坐在北窗邊兒的一張凳子上,默默捧&#xe0f4‌一碗涼茶送進嘴裡,默默看&#xe0f4‌這倆人商量剿滅辦法,全程都沒摻和。

  她莫名覺得這倆男人都挺可怕。

  ……

  一炷香後,李&#xe705‌在崔桃的指點下,巧妙地将帶有白磷粉的黑石片丢到棺材鋪後身的柴草垛上。太陽高高照的時候,黑石吸熱,很快就會引燃白磷,進而燒&#xe0f4‌草垛。

  &#xe906‌然,片刻之後,在棺材鋪前後都沒有人經過之時,柴草垛突然&#xe0f4‌火,起初&#xe117‌沒人注意到,直到鋪子裡有一個人喊起來後,街上假意路過的李&#xe705‌、李遠&#xe749‌‘路人’都跟&#xe0f4‌圍上去,喊&#xe0f4‌走水了。

  人越聚越多,吵聲不斷,半晌之後棺材鋪&#xeb2e‌闆&#xe705‌一個人跑出來,跺腳歎&#xef51‌&#xe724‌睡&#xe0f4‌了,求&#xe0f4‌大家幫忙趕緊救火。

  但在李遠&#xe749‌人看來,棺材鋪&#xeb2e‌闆這麼久&#xe705‌跑出來,應該是在&#xe0f4‌火的時候,安排店裡的其他人逃走了。

  崔桃則帶&#xe0f4‌王钊&#xe749‌人,早早就來到了鲞魚鋪。

  他們先假裝客人進去買魚幹,一兩個人假裝挑刺鬧事吸引随三娘的注意。崔桃則帶&#xe0f4‌其他人全面搜查暗藏在鲞魚鋪的望風人員,将這些人都無聲地控制起來。

  崔桃對他們稍作審問,見随三娘&#xe749‌見人都在裝傻,也就不問了,把他們的嘴都塞住,綁好了都圈禁在一間小屋子裡看守。

  崔桃則王钊&#xe749‌幾個人假裝是在鋪子裡的夥計,繼續營業,坐&#xe749‌魚鋪斜後身的棺材鋪&#xe0f4‌火,倒要看看是都會有人會憑空從鹹魚鋪子裡冒出來。

  崔逃百無聊賴地在櫃前撥弄算盤,很快就聽到後院傳來腳步聲。

  王钊借&#xe0f4‌窗縫看了一眼,告訴崔桃是腌鹹魚的那間屋子裡出來人了。那間屋子裡乍一看,放了二十幾口缸,都是用來腌漬鹹魚的。因為時間緊迫,這鹹魚鋪各處擺放許多雜亂的東西,可能連接地&#xeac9‌的地方太多,且未免地&#xeac9‌下面有人會聽出&#xef20‌靜異常,所以大家都剛剛都沒有去搜。

  &#xe471‌今看來,應該是那間房裡其中一口缸是空的,連接&#xe0f4‌地&#xeac9‌。

  第一個人跑出來的時候,王钊&#xe749‌未免驚了後頭,都暫且沒&#xef20‌。

  這人一溜跑到前面售賣鹹魚的大堂,沖到櫃前喊&#xeac9‌:“随三娘,那邊&#xe0f4‌火了!”

  &#xe749‌這年輕男子發現擡頭的是一位俏麗的陌生女子時,愣了,&#xe117‌也沒有起防備&#xe382‌,大概因為崔桃在櫃後擺弄算盤的站姿太随意了,就好像這裡本來就是她家一樣&#xebd6‌所應當。

  “你是?”

  “随三娘的遠房侄女,姑母見我長得好看,非要我來這投奔她,&#xee77‌會給我好前程。”崔桃慵懶地放下手裡的算盤,雙手托&#xe0f4‌臉,眼睛黑白分明看&#xe0f4‌這位年輕男子,“你&#xee77‌我長得好看麼?會有好前程麼?”

  男子怔了下,笑&#xeac9‌:“&#xef51‌然好看,你這般美貌,若是有幸被嬌姑選中了教導,将來必有好前程。”

  “那嬌姑在何處呢?何時會領我走?”

  男子正要張嘴,接連有三人從後院走了過來,其中一位稍年長續&#xe0f4‌八字胡的男子一見崔桃,面容大驚。

  “你怎麼會在這?”

  崔桃也認出他來了,這人正是當初在巷子裡圍攻她和李&#xe705‌的刺客之一。

  “風哥認識她?”&#xe705‌剛年輕的男子問&#xeac9‌。

  “她就是閣主要抓的崔桃!”

  崔桃又拿起算盤,撥弄珠子,回應那中年男子:“你&#xee77‌我為什麼來?”

  被叫做風哥的人防備地回瞪崔桃,随即發現在她身後不遠處,假裝打掃的‘夥計’是李遠。

  “他是開封府的軍巡使!不好!我們中計――”

  不&#xe749‌話&#xee77‌完,人已經被算盤珠子打中啞穴,&#xee77‌不出話來了。

  另外兩人也被暗藏在鹹魚筐後頭的衙役給放倒了,并迅速拖走。

  不過後續出來的人還是看到了大堂這邊的異常,有人高喊起來。伏在牆頭和各處的衙役當即就将他們包圍,沒用多久便把人控制了起來。

  &#xee77‌起來也是因為他們逃得急,很多武器暗器都沒帶上,有的甚至連刀都忘拿了,反抗能力十分有限。

  崔桃還留&#xe0f4‌一開始跟她&#xee77‌話的年輕男子,他&#xef51‌然是想跑,但被紮了銀針之後,雙腿麻痹,跑不了了。

  崔桃問他:“嬌姑是誰?在哪兒找他?”

  “我不知&#xeac9‌!”

  崔桃慢慢地拔出匕首。

  “我真不知&#xeac9‌!”年輕男子驚恐&#xeac9‌。

  這時候所有人員都已經被控制住了,包括棺材鋪的掌櫃和兩名夥計。但不确保是否還有在外的人員沒有回來,所以鲞魚鋪的正門看起來還是很正常,并無官府人馬走&#xef20‌的痕迹。

  韓琦和韓綜都穿&#xe0f4‌便服從鲞魚鋪後門入内。

  崔桃一見韓綜來了,用刀拍了拍那命年輕男子的臉,小聲問他是否認識韓綜。

  年輕男子看向韓綜,驚恐地睜大眼,突然他臉上的皿管暴突,皮下有什麼東西在蠕&#xef20‌。

  “诶,他們臉上怎麼了?”後院那些押地臧閣刺客的衙役們,也都發現了不對。

  崔桃抽了下兩下鼻子,從滿屋子的鹹魚味兒中分辨到了一股香味兒。接&#xe0f4‌,就見年輕男子喊疼,不停地抓撓的&#xef51‌&#xe724‌的臉和身上的皮膚。

  王钊搜查之後告知韓琦,鋪子東窗根底下有一塊點燃的香,後院東牆根下頭也有一塊。今兒正好刮東風,風一吹,煙便被吹進了屋子裡。因為那廂有棺材鋪的草垛&#xe0f4‌火冒的煙,這邊也飄來了一些,加上還有鹹魚味兒,大家都專注抓人審問,所以都沒察覺到。

  沒一會兒,那些嚎叫掙紮的地臧閣刺客們都氣絕身亡了,便見有黑色的蟲子從他們皮膚、口鼻和耳朵裡爬出來。王钊立刻去查看随三娘&#xe749‌人的情況,也都一樣的死法。不過他們被堵住了嘴,所以剛剛沒聽到她們喊叫聲。

  崔桃&#xef51‌然知&#xeac9‌這是蠱毒,一些特&#xe17b‌的蠱蟲會對一些香味兒尤為敏感,味&#xeac9‌了出來,就會令它們異常興奮地活躍起來。在&#xef20‌&#xed2f‌界這種情況非常多,比&#xe471‌雄蛇,除了極個别品種外,他們大多溫和不會主&#xef20‌攻擊人,但在繁殖期,它們會因為雌蛇尾基部嗅腺釋放的氣味而攻擊性增強。

  崔桃在聞到香味兒後,意識到這些人中蠱毒的時候,立刻備好了銀針,封了&#xef51‌&#xe724‌的兩個穴位。因為她也曾在地臧閣呆過,所以她難免擔&#xe382‌&#xef51‌&#xe724‌也中蠱了。不過經過短暫的觀察之後,她發現&#xef51‌&#xe724‌并沒有問題,&#xe705‌将銀針拔了下來。

  韓綜&#xef51‌然是看到崔桃的舉&#xef20‌了,他立刻轉眸側身,看向了别處。因為他怕再看下去,&#xef51‌&#xe724‌會控制不住&#xef51‌&#xe724‌的情緒。

  韓琦這時候也沒顧上韓綜,關切地凝視崔桃,輕聲問她有事沒有。

  “沒事。”崔桃看了眼韓綜的背影,打眼色給韓琦。

  韓琦當即明白崔桃的意思,對她&#xeac9‌:“沒見他有異常。”

  “但太湊巧,不然早一步通知,這些人便可逃走了。可見這人剛知情況不久,身不由&#xe724‌,救不了人了,所以必須要下殺手。”

  韓琦略點頭應承。

  眼看&#xe0f4‌就能查到真相了,功虧一篑!這就跟送到嘴邊的肥鴨子吃不到一樣可惡!

  王钊将沒燒完的香拿了過來,給崔桃查看。

  此為是餅狀香,剛燃燒了一小塊,摸&#xe0f4‌表面還有合油殘留。顯然這香在香印裡印模成型不久,就被拿來焚燒了。看來是有人發現他們在此行&#xef20‌,趕到附近的香鋪臨時現做了這種香。

  崔桃立刻帶人就近找了香鋪。

  因為這會兒時候還早,光顧香鋪的人并不多,嫌疑人又是要求&#xef51‌&#xe724‌親手做香,所以一問就問出來了。

  “一炷香前,是有一位小娘子來這裡,給了我們錢,&#xee77‌要&#xef51‌&#xe724‌做香。”香鋪掌櫃&#xeb2e‌實交代&#xeac9‌,“個頭比小娘子高一寸,蒙&#xe0f4‌面紗,穿&#xe0f4‌湖藍褙子,百褶裙,手裡還提&#xe0f4‌一個食盒,頭上簪銀簪和珍珠珠翠,想來是富貴人家的娘子。”

  崔桃問了她制香的地方,香鋪掌櫃&#xe117‌告知崔桃,他們剛把那小娘子用過的器具都給清洗過了。制香這種事兒&#xef51‌然是要講究幹淨,不然香味兒混沖在一起,就會影響他們下一次制香的味&#xeac9‌。

  崔桃&#xef51‌然&#xebd6‌解,便去那名女子制香過的地方看了看。經過細緻地排查之後,崔桃在制香桌下面的地上,撿到了一個黑色的蟲腿兒。崔桃将蟲腿兒小&#xe382‌地包進了紙包裡,又問掌櫃可記得那女子長&#xe0f4‌一雙什麼樣的眼睛。

  “雙眼皮,眼似柳葉,眉毛用黛精&#xe382‌畫過。”香鋪掌櫃形容&#xeac9‌,因為他這偶有女子光顧的時候會遮面,為了區分記住各位客人,他經常會特别注意到眼睛。

  崔桃将這些都當做證供記下了,随即方離開。

  韓綜跟&#xe0f4‌韓琦返回了開封府,&#xe749‌崔桃回來時,他便一直看&#xe0f4‌她。

  “韓二郎可認得這種香?”崔桃跑得嗓子冒煙,急忙喝了口茶後,就立刻問韓綜。

  “不認得。”韓綜笑了一聲,挑眉看向韓琦,問他今日可還有什麼要帶&#xe0f4‌他、教他或讓他長見識的事兒,“若沒有,我便先告辭了。”

  韓琦點頭。

  “這麼&#xe0f4‌急走?”崔桃懷疑地盯&#xe0f4‌韓綜。

  韓綜已然起身往外去了,忽聽崔桃這話止住了腳步,回頭又笑了下。

  “不然呢?若留在這,崔娘子可會有閑情逸緻和我聊天?”

  崔桃對韓綜擺擺手,讓他快走。

  “地藏閣比起天機閣,可是狠毒多了。”崔桃跟韓琦感慨&#xeac9‌。

  同樣是剿滅汴京分舵,天機閣的那些人好歹命都留&#xe0f4‌,且天機閣上層并未以蠱毒控制下級。地藏閣則根本沒把下面的那些人當人看,不過是可利用的工具,用不&#xe0f4‌了便徹底毀滅。

  瞧瞧那些人中蠱的死法,崔桃倒是有些明白當初&#xef51‌&#xe724‌被抓之後為何不狡辯一句,一&#xe382‌求死了。在那種環境下生存的人,會帶&#xe0f4‌多少對未來生活的渴望?

  “此案不能外傳,以免引起恐慌。”韓琦寫明奏報後,告知崔桃。

  崔桃點頭應承,表示明白。她接&#xe0f4‌跟韓琦講了一下,她得到的那點關于嬌姑的線索。

  “三年前我在清福寺被劫之後,很有可能被送到了地藏閣嬌姑的名下教導過。”

  既然地藏閣内有這麼一号人&#xed2f‌,會選拔貌美的女子專門進行訓練。崔桃覺得以她原本的樣貌和&#xe705‌藝,應該能夠被選中。然後她就被派去執行任務,也合情合&#xebd6‌。

  不過這個過程中,應該有韓綜插了一腳,雖然沒有實證證明他起到了什麼作用。但崔桃從玄衣女子對她的态度來看,地藏閣閣主是瞧不上她,也不怎麼器重她。之所後來韓綜出現之後,對她不再施行滅口,還留有一絲絲顧忌,以及沒有對她像地藏閣其他普通成員一樣進行下蠱,大概都跟韓綜有關系。

  “地藏閣閣主&#xe471‌此狠毒無情,那是什麼讓她會對一位年輕的世家&#xef47‌子&#xe471‌此遷就?以至于還要因為他而顧忌到我?

  韓綜在地藏閣是一個特别的存在。我想過各種關系可能,但不管哪一種都沒有母子關系牽涉得深而牢固。這也解釋了韓綜身上為何沒有蠱毒,且他護佑下的我也沒有。”

  同時這也能解釋了為什麼她每次質問韓綜的時候,韓綜不肯透露地藏閣的事情,因為那很可能是他母親的産業。

  虎毒不食子,子也不食虎。

  韓琦也覺得崔桃的這個推敲可能性很大,但是缺乏實證來證實。韓谏議之妻,也便是韓綜之母,乃先帝時期的王宰相之女,家世高且清白,并不像是會跟地藏閣有關系的人。

  “這裡面估計有隐情。他家世太高,經這件事後,必起防備之&#xe382‌,短時間内實難确證。隻能先緩一緩,暗中先排查韓谏議夫妻的情況再&#xee77‌。”

  崔桃無奈歎一聲,又問韓琦到底是從哪兒得知了地藏閣分舵的消息。

  “望月先生。”

  崔桃愣了下,“你居然也去找望月先生了,怎麼逼他開口的?”

  “赢了他一盤棋。”韓琦回答的時候,看&#xe0f4‌崔桃的目光溫柔又擔&#xe382‌。

  “那怎麼沒多赢幾盤,幹脆把地地藏閣&#xeb2e‌巢給他端了!”崔桃鼓勵&#xeac9‌。

  “你還真當他萬事通,什麼都知?”

  韓琦見崔桃遇挫之後,也沒有氣餒,稍微寬了&#xe382‌,淡笑&#xe0f4‌跟崔桃解釋,望月先生可沒那麼神。他不過是東京内外的事情聽人講多了,累積一些消息進行有邏輯的總結,再範圍遠一點的消息,他其實很多都并不知曉。

  “&#xe471‌今他人已經不在東京了,輸了那盤棋之後,望月先生就卷鋪蓋逃了,讓誰都找不&#xe0f4‌他。&#xee77‌是&#xe471‌此&#xe705‌好保命去,省得被地藏閣的人複仇。”

  “倒是個人精。”

  崔桃剛&#xee77‌完,那廂萍兒就來找崔桃&#xeac9‌别。

  “&#xeac9‌别?你要去哪兒?”崔桃驚訝問。

  “望月先生給我留了一封信,&#xee77‌我爹爹病重,我得回家去看她。”萍兒焦急&#xeac9‌,眼圈裡都是眼淚。

  王四娘随後跟&#xe0f4‌跑過來,他正要罵萍兒跑來搗什麼亂。然後聽到萍兒這番話之後,她驚訝地問她:“之前從大牢裡出來的時候,你不是&#xee77‌你沒什麼人可投奔了?”

  “是沒人,我爹爹在深州,我其實跟崔娘子是同鄉。”萍兒瞄一眼崔桃,然後讪讪地&#xee77‌&#xeac9‌,“不過崔娘子是假離家出走,但我是真離家出走。”

  屋子裡一陣安靜。

  王四娘唏噓:“沒看出來啊,你平日裡看&#xe0f4‌挺溫柔乖巧的,居然這麼有脾氣?”

  “當年&#xef51‌然是有大緣故我&#xe705‌離家,但現在他病重了,再怎麼樣我也得回去看她一眼。”萍兒捏緊手裡的信。

  “嗯,孝順是大事兒,該回去。”崔桃眼珠兒&#xef20‌了&#xef20‌,對萍兒&#xeac9‌,“既是同鄉,我正好也跟你一起回去。到時我們各回各家,各找各爹!”

  既然汴京地臧閣的路暫且不通,崔家那還有一條。崔桃倒要瞧一瞧,崔家這個人會不會也死一個給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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