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幾乎傳遍了整個皇城,甚至越過皇城,在周圍的城池迅速傳開。
鳳九兒還活着,她如今剛離開皇城,正在趕往南蠻邊城的途中!
“消息怎麼會透露出去?”喬木接到消息的時候,有片刻的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那些人雖然沒有明說,九兒是天機堂的老闆,但,他們能将九兒的行蹤說的如此明白,對他們的一切自然也是了若指掌。
他們要去鳳族,便是要經過南蠻與北慕國的邊城。
而從這裡去南蠻邊城,就隻有一條管道能走。
除非他們繞小道,否則,想要找到他們,易如反掌。
“世人都知道你和九王爺的關系,如此将消息傳來,必然會有數不清的人來此,想要将你生擒,來要挾九王爺!”
喬木讓他們将字條看過之後,便把紙條捏在手中,稍一用力,紙條頓時成了碎片。
她很憤怒!為什麼他們的事情,竟被人知道得一清二楚!
難道,他們的隊伍中,真的有内奸?
啞奴給九兒盛了一碗粥,雪姑也将一碟點心推到她面前,拓跋岢岩安靜喝茶,慕牧劍眉輕蹙不知道在想什麼。
其餘的人在外頭院子的桌上,正在用早膳。
一切,看起來都如此正常。
可他們的事情,為何那些人能把握得絲毫無差?
懷疑的種子,在每個人心裡漸漸萌芽,到底,是誰将他們的消息洩露得如此徹底?
“别想太多,我是天機堂老闆這件事,恐怕知道的人并不少。”
九兒喝了一口粥,并不像其他人一樣緊張,反倒,一副無關系要的模樣。
“遠的不說,就說鳳清音這個禍害吧,她其實早知道我就是鳳九兒,隻是一直沒有機會去證明。”
所以現在,要說是鳳清音也有份參與,倒也沒什麼好意外的。
“可鳳清音怎麼會知道我們要去南蠻邊境?”喬木并不以為然,這點上,根本就說不通。
“那沒準是鳳清音和什麼人勾結了,而那個人正好知道我現在要去做什麼事。”
鳳九兒似乎真的不在意這件事,她淡淡道:“就算和鳳清音無關,至少,有人知道我所有的事情。”
喬木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九兒并不想說内奸的事情,甚至,連這個話題都不想開始。
喬木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不管怎麼說,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人,誰也不想猜忌誰。
“吃吧,吃飽了,立即起程。”雪姑也道。
“好。”喬木端起碗埋頭喝粥,沒有再說什麼。
吃飽喝足,隊伍要出發了。
九兒因為腳還沒有好,今日就不便騎馬了,依舊是坐在馬車裡。
更何況,慕牧特地要送給九兒的馬兒,如今還不知去向,甚至生死未蔔,一時間,鳳九兒也沒有适合的坐騎。
喬木今日沒有騎馬,而是和九兒坐在了馬車上。
“你怕我們起内讧嗎?”旅程是無聊的,九兒躺在車上,手裡早拿了一本兵書。
不過,這馬車搖搖晃晃的并不平穩,書冊看久了,腦袋瓜會有點發暈。
她沒有直接回答喬木的問題,倒是問道:“你覺得,我們現在這種情況,就算将話說明白,又能如何?”
除了,徒增大家的煩惱。
雖然喬木知道,她說的是事實,但隻要一想到他們這隊伍裡頭,或許真的有内奸,她心裡就不好受。
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誰也不希望誰叛變了。
可之前鳳一楠的傷,再到如今九兒出走路線的洩露,種種事情都在說明,他們隊伍裡不僅有内奸,這個内奸,還是個大惡人!
喬木心情凝重,九兒卻還在努力看兵書。
喬木也沒轍,隻好從馬車上跳下去,自己騎馬守在馬車之後,和大家一起前行。
九兒卻在她離開之後,手裡的兵書被放下,輕輕撩開車簾,看着外頭的景色,目光沉凝。
内奸,呵,為什麼又是内奸?
單一刀的死似乎還在眼前,他說他迫不得已,他說他并不想害大家,但他無可奈何,他沒有選擇的餘地。
如果,現在這個内奸,情況和單一刀又是一樣,那麼查下去,他的命運會不會也一樣,除了死,沒有别的結果?
可她始終不相信,大家相處了這麼久,有誰能忍心對鳳一楠下這麼狠的手?
若是真的能,他的心思隐藏得多深?他的手段有多兇殘?
大家,都是大半年前一起從鬼門關走過的,一楠和大家的感情這麼深,有誰真的可以下手?
馬車上又上來一道身影,啞奴拿着水囊過來。
“我這裡有水。”九兒道。
啞奴沒說什麼,還是将水囊遞到她的面前。
“難道,你的水會更甜?”九兒無心再看書,讓啞奴在一旁坐下,她将水囊打開。
一股香味滲入鼻尖,她眼前一亮,立即喝了一口。
“好甜!”真的很甜,但,這不是單純的水,而是……果汁?
“青果,熬成。”啞奴今日說話似乎又利索了,雖然不能一句話連貫出口,但是咬字清晰,且開始不那麼沙啞了。
“你的聲音一定是特别性感好聽的。”九兒笑了笑,又喝了一口,愛上這個味道了。
有啞奴在身邊就是好,起居飲食,什麼都照顧得好好的。
昨晚回來的時候沒看到啞奴,還以為他不知道自己到了,後來才聽喬木說,啞奴看到她安然無恙回來,就立即鑽進了膳房,給她準備晚膳去了。
怪不得喬木這個粗魯的家夥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給她将晚膳準備好,卻不想,原來都是啞奴的功勞。
啞奴待她,真的是極好極好的。
很多時候,根本不需要鳳九兒開口,啞奴就已經知道她的需要。
她何德何能,竟能讓啞奴死心塌地跟在她的身邊?
“啞奴,”九兒忽然喚了聲。
啞奴看着她,沒說話。
九兒笑道:“别怕,雖然你沒有自保的能力,但,等我武功回來了,我一定會保護你。”
啞奴抿了下唇,忽然淺淺笑了。
纏着紗布的臉依舊看不見真容,可他眼底浮起來的笑意,卻璀璨如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