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山下,一片肅靜。
黑苗大軍被迪豹遏制住了,不敢說話。
但是,心裡,卻天翻地覆。
咕嘟嘟開了鍋。
所有人都在等着燕七表态。
畢竟,黑苗大軍已經撐不下去了。
肅殺的戰場寂靜許久。
終于。
燕七表态了。
“白朝雲,念在你一心為苗人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能降服迪豹,将黑苗引上正路,我就不再大開殺戮。”
聞聽此言,許多黑苗人心頭一震。
“謝大人,謝燕大人。”
白朝雲興奮起身,運足内力,振臂高呼,向山上的黑苗大軍高喊:“各位兄弟姐妹,你們聽到了嗎?燕大人已經許諾,隻要大家放下武器,重回苗家懷抱,燕大人既往不咎,不再殺戮,你們聽到了嗎?”
黑苗大軍當然聽得真真的。
很多黑苗軍兵并非是迪豹的嫡系。
隻是身為黑苗,也就屁股決定腦袋,聽迪豹的指揮。
可如今,面臨生死大難,誰能含糊?
燕七停止殺戮,對他們而言,是個積極的信号。
衆人頓時激動起來。
迪豹火冒三丈:“放屁,白朝雲,你在放屁,你和燕七分明是串通好了,坑害黑苗軍兵,當我不知道你們的狡詐心機嗎?”
他端着鋼刀,指着那些蠢蠢欲動的黑苗軍兵:“燕七多麼殘忍?他恨不得砍了你們的腦袋,喝你們的皿,抽你們的筋,扒你們的皮。”
“還有白朝雲,分明就是一個白骨精,一個紅粉窟窿,咱們和白苗的仇怨,比天大比海深,你們憑什麼相信白苗?隻要白朝雲一旦翻身,她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清除黑苗。”
衆多黑苗軍兵聞言,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白朝雲運足了内息,柔聲向黑苗大軍喊話:“黑苗與白苗之間的仇恨,俱都因為迪卡一黨引起。無論是迪卡、迪沛,還有迪派,哪一個不是兇殘暴虐之徒?”
“你們想一想,在迪卡一黨上位之前,我們黑苗、白苗、花苗、青苗一家親,哪有分什麼彼此?”
“可是,就在迪卡上位之後,一切都變了,黑苗與白苗竟然成了私仇?”
“可是,你們想一想,迪卡許給了你們什麼好處,讓你們與白苗有了深仇大恨?白苗真的
一黨,可如今,迪卡已經死了,迪沛已經死了,隻剩下個迪派,裝腔作勢,你們還不匡扶正義?還在等什麼?如此機會,百年難遇呀。”
“白苗王白姑娘對我們黑苗是極好的。她體諒咱們的難處,她知道我們是被逼的,隻要我們放下屠刀,她就會帶領我們走上康莊大道啊。孩子們,想清楚啊。”
黑苗人黑丫丫一片,現身說法,語氣哽咽。
高山上的黑苗大軍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們過的日子太苦。
他們羨慕山下這些黑苗人過上了幸福生活。
他們娶不起媳婦。
山下黑苗人的哭訴,沖擊着他們的靈魂深處。
迪派徹底慌了,指着那些黑苗軍兵,兇神惡煞道:“都給我聽着,誰敢不聽我的命令,我立刻砍了他的頭。黑苗就是迪派的兵,我要你們幹什麼,你們必須幹什麼,必須無條件服從,我……就是你們的王。”
燕七大吼:“王侯将相,甯有種乎?”
随即向白朝雲使了個眼色。
白朝雲領悟,拔出刀劍,向山上猛沖:“王侯将相,甯有種乎?黑苗的兄弟們,反戈一擊的時候到了,願意過上幸福生活的,還不反出,更待何時?沖啊,随我殺掉迪派一黨,換黑苗一片豔陽天。”
白朝雲率領三萬白苗君,沖鋒在前。
燕七立刻吩咐飛箭軍放箭,給白朝雲打掩護。
迪派急的眼都紅了:“快,阻擋白朝雲,小的們,給我射箭,射死白朝雲。”
迪派下命令,卻發現僅僅有親衛軍支持。
餘下的那些黑苗大軍,無一人應和。
迪派大怒:“還不沖鋒在前?誰敢懈怠,殺無赦。”
黑苗大軍你望我,我望你,聽着白朝雲那一聲聲的“王侯将相甯有種乎”,心潮湧動。
“殺!”
黑苗大軍終于發飙了,橫沖直撞殺了過來。
迪派喋喋怪笑:“這才對嘛,給我殺,啊,不好。”
迪派笑不出聲來。
因為,那些黑苗大軍高舉鋼刀,沖向了他。
唰!
一刀剁下。
迪派左臂已斷,身手變弱,驚慌間急忙閃開:“竟然敢反了?哇呀呀!親衛軍,給我殺了這幫叛徒,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