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讓夜玫瑰信心大增。
甲爾巴、庫裡查、泰班等人，也終于感受到了酣暢淋漓的感覺。
夜玫瑰詢問燕七：“大人，要不要一鼓作氣，徹底摧毀科魯番？他在北疆大約還有屯兵十八萬呢。”
“我看，咱們不如借着這個機會，全力以赴，徹底鏟除科魯番餘孽。”
燕七道：“難道，收拾了這十八萬大軍，你就滿足了？”
夜玫瑰莞爾一笑：“不怕大人笑話，收拾了這十八萬大軍，北疆就徹底安全了，我自然很滿足。”
燕七戳了戳夜玫瑰光潔的額頭：“你滿足，我卻不滿足，若是真的收拾了科魯番這十八萬大軍，那後面的戰局，将變得異常焦灼。你想要徹底戰勝莫斯，難度将會增加數倍。”
夜玫瑰問：“大人這是什麼意思？我不太懂。”
燕七道：“我問你，莫斯麾下還有多少大軍？”
夜玫瑰道：“保守估計，還有八十萬。”
燕七道：“你若是将科魯番這十八萬大軍徹底鏟除，那莫斯還會派八十萬大軍前往北疆與你交手嗎？”
夜玫瑰搖搖頭：“當然不會！莫斯想的一定是固守王庭，與我進行拉鋸戰，對峙戰。”
燕七笑着點頭：“你這話說到點子上了。”
“若是我們将科魯番徹底鏟除，那麼，莫斯知道了我們的厲害，再也不會對我們主動發起進攻了。他會防守，固守城池，守株待兔。”
“你想想看，八十萬精銳，守住城池，你說你要不要去去進攻？”
夜玫瑰道：“當然要進攻。”
燕七一攤手：“你若是去進攻，真當莫斯八十萬大軍是白吃幹飯的？他麾下的兵馬本就兇殘，再加上王庭氣候惡劣，風沙漫天，攻城極難。”
“你若是短時間拿不下，那就拖到冬天了。”
“寒天一到，凜冬将至。在極端寒冷的氣候下，你又能堅持幾天的進攻呢？作為進攻方，代價将是巨大的。而且，勝負難料。”
夜玫瑰道：“那我不進攻王庭。”
燕七道：“你若是不進攻王庭，第一，對戰時間會延長，會衍生無數種都可能。”
“第二，對與莫斯來說，這相當于松了一口氣。萬一，在這期間，他找到了幫手，那你可就麻煩了。”
夜玫瑰為難的跺跺腳：“那可如何是好？難道不殺科魯番，局面便會有改觀？”
燕七打了個響指：“當然！”
夜玫瑰問：“請大人教我。”
燕七道：“科魯番此戰失利，損兵折将，顔面盡失。短短數天，兩次戰鬥，折損二十五萬人，堪稱他人生中的極緻污點。”
“有了這個污點，他的将帥地位絕對不保。如果莫斯知道了這一戰的慘敗，就算科魯番是莫斯的舅舅，那莫斯恐怕也要砍了科魯番的狗頭。”
“所以，以我推測，科魯番定然不敢如實上報敗績。”
夜玫瑰道：“大人的意思是，科魯番會隐瞞敗績？”
燕七眸光促狹：“不僅是隐瞞，甚至于會粉飾敗績。”
夜玫瑰蹙眉：“可是，早晚有一天會露餡。”
燕七道：“的确會露餡！但是，科魯番想的是，要在露餡之前，打一個大勝仗，将我們擊敗。那不就将功贖罪了？有了這個大勝仗，莫斯大笑都來不及呢，還怎麼會發怒？”
夜玫瑰點點頭：“大人所言極是。可是，這和進攻突厥王庭，有什麼幹系？我想不通。”
燕七道：“科魯番想要打勝仗，粉飾敗績，那需要大軍吧？就憑他現在的十八萬大軍，他有信心打勝仗嗎？”
夜玫瑰搖搖頭：“當然沒信心。”
燕七笑容促狹：“所以啊，科魯番定會找理由，向莫斯上書，讓他調派大軍，為他所用。”
“這樣，那八十萬大軍便會有一部分殺到北疆，供給科魯番驅使調派。”
“嘿嘿，到時候，咱們再把這些大軍消滅，那多美呀。”
“在北嶺交戰，遠比在突厥王庭攻城更加容易。”
“在北嶺，我們是主戰場，一切，要按照我們的節奏來打仗。可是，在突厥王庭，就要按照莫斯的節奏來打仗。”
“這麼一對比，将主戰場放在北嶺，我們是不是占據了天時地利的便宜？”
“哎呀，我怎麼沒想到。”
夜玫瑰興奮的手舞足蹈：“大人高瞻遠矚，謀劃深遠，太讓我驚喜了。我還傻傻的要殺到突厥王庭去攻城呢。攻城死傷多重？哪有在北嶺打仗更加輕松！大人，你真是太厲害了。”
燕七一臉臭屁：“我留着科魯番不殺，就是為了讓科魯番報仇，引來更多的大軍。不然，科魯番早就死了，還能活到現在？”
夜玫瑰眸光泛着興奮的光芒：“那就讓科魯番再多活幾天。”
燕七舉目遠望。
烈火洶洶。
甲爾巴等三人正在焚燒科魯番大軍的屍體。
十幾萬的屍體，若是不處理，腐爛發臭，會引發瘟疫。
燕七對夜玫瑰說：“要對甲爾巴、庫裡查、泰班三人提點一下，不要讓他們以及麾下衆将炫耀戰績，傳得盡人皆知，咱們要替科魯番粉飾戰績。”
“不然，炫耀過度，無法隐瞞，科魯番還怎麼向莫斯撒謊？他不撒謊，我們怎麼收割人頭？”
夜玫瑰笑的合不攏嘴：“我知道啦，大人！”
燕七望向科魯番逃亡的方向：“我猜啊，科魯番敗逃的路上，就會向突厥王庭傳遞書信了吧？”
……
科魯番率領三千侍衛倉惶逃竄。
逃出五裡，不見追兵，方才松了一口氣。
回眸一望，見到隻剩下三千親衛軍，不由得悲從中來，眼眸通紅，牙齒都要咬碎了。
這可是十五萬大軍啊。
眨眼之間，竟然隻剩下……隻剩下三千人。
死的人也太多了。
太多太多了。
尤其是，想到燕七的高科技武器，心中不寒而栗。
這一生中，他從未受到如此侮辱。
接連兩次戰鬥，加上西瑪的叛逃，竟然損傷了二十五萬人。
這個心痛的數字，讓他難以接受。
科魯番不是心疼這些大軍，而是在心疼他頭頂上的烏紗帽。
二十五萬人就這麼死了，而且，燕七大軍毫發無傷。
若是這個丢人的戰績傳回突厥王庭，莫斯縱然是他的外甥，又怎麼會饒了他？
依照莫斯野獸一般的暴脾氣，他不僅要被免職，怕是連人頭都要被莫斯剁下來喂狗了。
哎，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