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柳玥,她與東方明日的情事實在隐秘,聽雍王說話的語氣,雍王對此都是毫不知情。何況我一個小小妾室?柳玥幽冷看我,我隻作懵懂無辜眨着眼睛,吃着翡翠圓子。
東方明日望着雍王,淡淡含笑道:“大皇兄說笑了!大皇兄才是豔福不淺!四個月前,大皇兄才迎娶了正妃,一個月前,又納了位側妃,大皇兄左右擁抱,當真得意!”
東方明日的話聽起來像是在與雍王寒暄,知道他與柳玥的情事,我自是聽出了他語間對雍王的不滿,以及為柳玥感到憤憤不平。
東方明日,雍王,柳玥……為這樣的兄弟,夫妻,情人關系,我吃着翡翠圓子,眼神變得古怪起來。
“哈哈!”隻見雍王兩隻肥肉顫動的手臂,一隻摟着柳玥,一隻摟着側妃,不無得意道:“玥兒和蓮兒,确實甚合本王心意!”
被雍王摟着,在東方明日面前,柳玥秀眉輕攏,顯得有些矜持嬌怯,蓮妃卻非常熱情主動,妖妖娆娆地塞了顆葡萄到雍王的口中,雍王銜着葡萄的時候,挑逗地将蓮妃的蔥嫩指尖也含進口中,行為頗是暧昧。
蓮妃生的一副狐媚之相,性感豐滿又主動,雍王要偏愛些也是男人本性,當下松開柳玥,與蓮妃低頭調笑起來。大庭廣衆下被雍王冷落,柳玥面色有些難看地端正坐着。
“明達!”下首端坐的皇後見狀斥責道:“你父皇面前,與狐媚調笑沒個體統!你可别忘了,玥兒才是你的正妃!”
雍王不得不松開蓮妃,端正坐着道:“兒臣知道了。”
上座的皇貴妃掩口笑道:“皇後娘娘這話是在斥責臣妾狐媚禍主麼?臣妾一時倒忘了,皇後娘娘才是後宮正位,臣妾雖然貴為皇貴妃,終究隻是皇上身邊的一個妾室,臣妾這就去下座坐去,還請皇後娘娘來替皇上斟酒用膳。”
皇貴妃作勢要離座,皇帝将皇貴妃的手按住,斥責道:“去下座做什麼,就坐在朕這兒!皇後,雍王此刻又不是在金銮殿上朝,今日乃是宮中宴席,本來就不拘禮節,放開些也無妨!過于拘束,倒有失你舉辦宮宴的美意了!”
“是,臣妾遵旨。”皇後起身應命,低着的臻首面色隐忍難看,待擡起頭來,皇後又恢複了她的國母之相,皇後雍容笑道:“皇上不提醒,本宮倒是忘了今日舉辦宮宴的目的。本宮最愛菊花,所以本宮雎鸠宮的花園裡栽滿菊花,每一年,菊花盛開的季節,本宮都會在雎鸠宮設宴,今年也不例外,隻不過,今年本宮是雙喜臨門。本宮的兒子雍王不僅迎娶了正妃,而且玥兒争氣,已經身懷皇嗣!”
皇帝膝下有六個皇子,卻隻宸王府中的小妾幾年前誕下了位皇孫女。雍王妃柳玥懷有身孕,十月分娩後,若是位皇孫,皇帝極可能會立雍王為太子。
隻見皇後話落,宸王的臉色尤其複雜,包子皺眉,惠王甯王倒是沒什麼表情,蕭奕然俊雅的面容也依舊莞爾。我下意識地去看東方明日,隻見聞聽這個消息,東方明日的面色,幾分落寞,幾分釋然,幾分為柳玥歡喜。
皇後娘家的幾位朝臣率先向皇帝皇後,向雍王,向柳玥,甚至向柳閣老道賀,賓客們反應過來,也紛紛跟着道賀。
驟然聞聽這個消息,皇帝皺了皺眉,然而他孫輩子息單薄,大兒媳婦有身孕是大喜事,皇帝漸次也開懷起來,豪邁地賞賜了柳玥一堆金玉珠寶。
柳玥再不複先前的難堪,她款款離座謝恩,神色不無驕矜,回首時幽冷地掃視了一眼蓮妃。驟然知道柳玥身懷龍嗣,母憑子貴,蓮妃不敢再撄其鋒芒,苦惱地皺起了眉頭。
皇帝賞賜過柳玥,又敕令明日起宮中大擺宴席三日,宴請群臣!
皇帝犒賞後,讓皇貴妃扶着,領着後妃們,神色頗愉快地辭了宴席散步消食。
皇後公布了喜訊,設宴的目的已經達到,撂下賓客們自便,帶着雍王一家人去往了雎鸠殿。
皇帝皇後後妃甚至雍王一家人都離開了宴席,沒有上位者在場,宴席上反倒鬧騰起來,賓客們不乏繼續寒暄叙舊,但最勁爆的話題,仍然是圍繞着柳玥懷孕的。柳玥的祖父柳閣老,被道賀的達官貴婦們圍的水洩不通。
宸王怒不可揭,拍案怒指着他的一正一側兩妃,斥罵道:“跟了本王兩年了,兩個倒都是不下蛋的母雞!”
人前被這樣指摘,宸王王妃和側妃面子上哪裡受的住,俱都掩臉啼哭了起來。
宸王罵道:“哭,就知道哭!卵用都沒有!”
甯王與王妃成婚三年,也是沒有子嗣,甯王妃不免與甯王歉意道:“王爺,妾身對不住你。”
甯王溫潤安慰道:“我們又不求東宮儲位,子嗣的事不用着急。”
蕭奕然常常是莞爾的面容,看着雍雅可親,然而奇怪地,皇後娘家的幾位朝臣幾番意欲過來與他攀交情,卻都不敢上前。隻是七公主,自己搬了把椅子過去蕭奕然的桌子旁坐下,笑不露齒做作地對蕭奕然講着笑話聽。蕭奕然喝着茶,似笑非笑的樣子。
惠王觑了觑我,意欲過來我這裡,包子見狀,讓宮人拿了棋盤來,皺着眉硬扯了惠王跟他下棋……
宴席亂作一團,一個不起眼的宮女給東方明日斟着酒,告退時,與墨風擦身而過。
緊接着墨風便上前一步,低聲湊在東方明日耳畔說了什麼。
隻見聞聽柳玥懷孕,有了幾分釋然的東方明日,眉頭再度慢慢擰起。
我挑眉眯眼,看着東方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