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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想回應他的親密

商門嫡秀 安愉悅 5259 2024-01-31 01:11

  翌日,我左臂的傷口雖仍舊疼痛,卻已經不再滲皿。因為有傷在身,我哪裡也沒去。

  蕭奕然更沒有離開我身邊,何況昨日又出了我被鳄魚咬傷的事。院子裡,蕭奕然在桌椅旁看着拓本,推演着八陳圖。我在蕭奕然觸目所及的椅子上曬太陽。

  蕭奕然以棋子推演八陳圖自然全神貫注,我在不遠處曬太陽卻是無所事事。百無聊賴的我,不自禁地瞧着,不時與從人就八陳圖低語的蕭奕然。

  昨日那樣的親密之後,我自然不再奢望與他做回知己。好在他允諾他永不會強迫我,我繼續待在他的身邊,才能保留那麼一分心安。

  瞧着他的我,隻見他突然一動不動,接着擡眼,往我瞧了過來。顯然是感觸到我一直瞧着他的目光。

  被他迎視,因為心虛,我心跳漏跳一拍,臉頰也泛起微熱來。

  我去拿了旁邊小桌幾上的茶,埋頭喝起來。

  蕭奕然擯退從人,往我走了過來,他在我的椅子旁單膝蹲下,望着我道:“可是無聊?”

  我看着他道:“沒事,你忙你的吧。”

  蕭奕然笑道:“我并沒有忙正事。隻是傳聞雲山居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曉人和,未出茅廬,先定三分天下。我唯恐我經過家門的勾心鬥角,和官場的爾虞我詐,已失了最初笑傲風月的通透明慧。我唯恐我降服不了他。——高士的節氣風骨,世間的權貴美色,想來都威逼利誘不了他。我隻能傾我之學,以我之識,去降服他。明日即要與他論道古今,博弈天下,我為免落他下風,做做功課。”

  我看着蕭奕然道:“便是你,也沒有降服他的把握麼?”

  “雲山居士的名氣頗大,有沒有降服他的把握,我也隻有明日與他較量後才知道。”蕭奕然望着我,失笑道:“我也隻是區區凡人,奚玥當我是無所不能的神人麼?”

  我忍俊一笑,看着他道:“在我心中,你雖不是無所不能的神人,卻再沒有誰比你更能勝任丞相這個官職。管仲樂毅也不過如此。所以,明日雲山居士即便在博識上勝過你,可相比做丞相,他并不一定能比你做的更好。”

  蕭奕然失笑道:“奚玥是在告訴我,便是明日我落了他下風,也并不要緊麼?”蕭奕然望着我道:“人生難免挫折,我不怕我落了下風,卻怕我一旦落了下風降服不了那位高士,請不回他代替我做丞相。”

  “若請不動雲山居士做丞相,你是不是就不會辭官了?”我問着眼前憂國憂民的俊雅丞相。我也不知他若不能與我遠走高飛,我是覺得歡喜,還是失落。

  蕭奕然站起身來,他手撐我的椅背,笑觑我道:“你是不想我陪着你遠走高飛罷?”

  蕭奕然看着我道:“奚玥,在與你遠走高飛的這件事上,便是你欲改變我的主意也不行。我的手中不是沒有能接替我丞相之位的人選,隻是他們,終究不如這位雲山居士更能堪大任而已。”

  我無聲望着蕭奕然。

  蕭奕然的深幽黑眸看着我,他皺了眉道:“奚玥,我知道昨日我們有了更親密的行為之後,你雖不排斥我,卻也失了往日的自在安樂。若不是還想着見鬼嘯,你可能會逃避我,甚至像離開豫王那樣,想離開我。我不允許你有這樣的想法。我沒有豫王那樣多的顧忌和桎梏,在這個世上,除了你,我沒有軟肋。連小艾也不可能成為我的軟肋。所以,你離開我,我上天入地也會找到你。屆時,我永不強迫你的承諾也會成為空話。我不介意赴豫王的後塵,将你圈禁在我身邊,我雖不想你恨我,可事情演進到那種境地,我也别無他法。”

  “我不想,有朝一日,我惱離開我的你;也不想,你恨圈禁你的我。所以奚玥,不要想着離開我。”蕭奕然的手溫柔地撫摸我的鬓發,眸中無限深情,“隻要你待在我的身邊,我會遵守我的承諾,永不強迫你。直到你愛上我的那一天。”

  我望着蕭奕然,問他道:“若我一生都沒有愛上你,你能做到一生都不強迫我嗎?”

  蕭奕然挑眉,“你那樣長久都沒有愛上我,肯定不是你之過,而是我不好。我會停下來檢讨自己。窮此一生也徒勞無功?我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

  我望着蕭奕然,說道:“蕭奕然,我們雖有了更親密的行為,可我沒有想過像離開豫王那樣離開你。”我笑望他道:“像小艾之前說的那樣,我是一個大麻煩。是你不怕惹禍上身,将我從豫王的桎梏中帶走。是你陪我滾落懸崖,又将我從鳄魚嘴中救出。我連命都是你給的。我更仰慕欣賞你,不管是你的俊雅,還是你成為權相背後付出的每點每滴。我内心完全抗拒不了你。至少見到鬼嘯之前,我沒有想過要離開你。因為是你。”

  我望着他道:“我們行為脫軌,我雖失了往日的自在安樂,卻并非因為你。見到鬼嘯之後,或許我會想着離開你。卻也并非是逃避你。我隻是懊惱我自己。我的人生還這樣漫長,離開你之後,或許我還會遇到美好的男子,我亦是這樣地人盡可夫嗎?明明心有所屬,卻不排斥你跟我親近……”我一手摁在額頭掩住了臉,“我快要活成了,我讨厭的自己。”

  “人盡可夫?”蕭奕然失笑了起來,“你有濫情到這種地步嗎?有這麼嚴重嗎?”

  “是的。”我掩臉道。

  “你原來是在煩惱這個。”蕭奕然忍俊一笑,“我問你,你心屬豫王,卻不排斥我對你的親密。那麼,除了我呢,你也不排斥别人對你的親密嗎?”

  我幾乎沒有想,就掩臉搖頭道:“不,我忍受不了别人。不說親密,就連想象裁縫的耘翀替我量體裁衣,我都忍受不了!”

  蕭奕然笑了道:“你看,除了你屬意的豫王以外,你也就能忍受我對你的親密,你不過隻是能接受兩個男人對你的親密而已,又如何是人盡可夫的女人?”

  我掩臉道:“我屬意的是豫王,我卻能接受你跟我的親密,這也是不對的!”

  蕭奕然将我掩住臉的手拉開,他的手撫上我的臉頰,迫我看着我,他目注于我,“奚玥,你屬意豫王,卻能接受我跟你的親密……你有沒有想過,是因為你喜歡上了我。因為喜歡我,所以你的身體能夠接受我?”

  蕭奕然判研望着我的神色,眸中帶着猜測和期待。

  “我不知道。”我倉惶地看着他。

  “有時候,身體比人的心,更加忠實和敏銳。”蕭奕然的深幽黑眸凝視着我,他一手撐住椅背,一手撫着我的臉頰,他朝我的唇吻了過來,淺嘗辄止後,他的唇即和我的唇分開,他與我四目對視,鼓惑般地對我道:“閉上眼睛,去傾聽你心裡的聲音。”

  他的唇又淺嘗起我的唇來,他的舌描繪着我的唇形,爾後挑開我的唇齒,探進我的口中,全面占領後,他的舌邀請我的舌與他共舞。

  被他鼓惑的閉眼的我,在這刻蓦然睜眼,我用力将他一把推開。

  他情動氣息不穩地喘着氣。

  我亦是氣喘籲籲。

  四目對視,蕭奕然黑眸幽深地看着我,問我:“你有感覺到……你喜歡我嗎?”

  “我不知道!”同樣的回答,不同的是,帶着惱怒。

  不想在院中,不想在他面前待了,我起身離座,回去了我屋裡。

  我别上門,背靠着門,平複着我的呼吸。

  我不知道我是否喜歡上了蕭奕然,隻是剛剛他的舌邀我與他共舞時,我忍不住,想去回應他。

  ——之前,我隻是不排斥他對我親密,此次閉上眼睛,聽從我内心的支配後,我卻是想去回應他對我的親密。

  這世間的男人,除了東方明日,我隻尚能接受蕭奕然。或許像他說的那樣,我尚不到人盡可夫的地步。可是面對蕭奕然,我卻越發不能抗拒。這不僅是不對的。更是一種不妙的現象。

  ……

  好久才從屋裡出來,坐在院中的蕭奕然,聞聽開門聲,往我看了過來。

  我不敢離的他太近。我在身心都覺得離他安全的距離的椅子上坐了。

  我看着他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我亦隻是不能免俗,一時被相爺的風華傾倒而已。相爺切莫多想。”

  蕭奕然看着我的幽深黑眸裡,帶了零星笑意,他的唇角,情不自禁上揚起愉悅的弧度,“這樣啊。”他忍俊笑道。

  我咬唇看他。

  ……

  翌日,雲山居士如期歸山。

  院落中,雲山居士與蕭奕然兩兩對視。

  ——但見雲山居士身着布衣布褲,衣褲上濺了許多淤泥,他的褲腿挽到膝蓋,小腿看起來像是清潔過的,跋山涉水卻又沾染了塵土。他沒有穿襪的腳,套着一雙草鞋。

  他看起來四十歲的年紀,容貌清奇,身材挺拔,背後負着蓑笠,手裡拿着刀叉,刀叉上有皿迹,應該是捕獵鳄魚,沾上的鳄魚的皿。

  ——不同于雲山居士仿佛農夫仿佛獵戶的隐士打扮,同樣譽滿天下的蕭奕然,出身士族,更早已位極人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蕭奕然身上的白袍不染纖塵,莊嚴潔淨,晨曦的映照下,有神祗般的輝芒。權貴如他,俊雅如他,立于山中院落,仿佛莅臨凡塵的九天明月,山凹蓬荜生輝。

  而雲山居士,那個仿佛農夫仿佛獵戶的隐士,望着這樣的蕭奕然,目光淡笑深邃,無絲毫自慚形愧,參透天地萬物的從容淡定。

  世間的皮相不乏美醜,華衣妝容更能将乞丐僞飾成皇帝,可是再是易容,一個人的眼神,是改變不了的。那是一個人的閱曆,學識,智慧,品性,逐年沉澱出的光輝。

  看到雲山居士的打扮,我訝異他就是雲山居士,在目睹雲山居士望着蕭奕然的眼神時,我再無驚訝,他的确是那個名滿天下的高士。

  雲山居士望着蕭奕然,蕭奕然亦望着雲山居士。一番的打量對視,蕭奕然的唇角,有着微微上揚的弧度。我對他已很是了解,知道四目對視,他從雲山居士眼中看出的東西,讓他心中滿意。

  他們終于對話了。

  雲山居士朝蕭奕然微微俯身緻意,“座下官譽滿天下,傳聞座下年輕俊雅,絕世風華,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雲山居士這樣的高士,自然是精于蔔算的。蕭奕然沒來之前,他已知有權貴與他請賢。此刻前來迎他,随在他身後的清俊弟子,在我被鳄魚咬傷前來緻歉時,已稱蕭奕然為丞相。雲山居士此刻仍稱蕭奕然“座下”,不是不知蕭奕然的身份,隻因他身後跟随着,跋山涉水氣喘籲籲與他請教讓他解惑的許多來客。——蕭奕然并未着丞相官服,隻是一身便服,雲山居士自然不會不顧其意願,當衆稱丞相。

  隻是,雲山居士先言蕭奕然官譽滿天下,卻又不稱道他的才幹,反而贊起他的形貌風華,卻有些對他的才幹不以為然之嫌了。至少,蕭奕然的才幹,他并未親眼所見,那真是出自蕭奕然。

  蕭奕然隻是一笑,并不以為意,他亦與雲山居士微微颔首緻意,“居士亦名滿天下,今日得見,果然有昔年太公湖上垂釣之風。”

  姜子牙湖邊釣魚,可不就是布衣布褲,草帽草鞋?正如此刻雲山居士的打扮。蕭奕然以姜子牙做比雲山居士,卻是對雲山居士的盛贊了。

  “不才愧比太公之賢能,座下亦非周國文王。座下若有疑難,請赴舍下,不才與座下共解;座下若意在請賢,不如歸去。”雲山居士又對蕭奕然微微俯身,随後從容往四合院而去。

  與獵捕鳄魚的雲山居士一起歸家,請求雲山居士解答疑難的來客們,紛紛驚豔地望過早候在山凹的蕭奕然,又望過從人們和我,亦步亦趨,跟随雲山居士而去。

  但見求雲山居士解惑的來客中,有看起來就很長嘴多話的村婦,有衣着華貴排場甚大的望族,但長舌村婦難得噤聲,不敢吵擾到雲山居士居處的甯靜,望族顯貴也低眉順目,不敢以排場壓民,依照行走的順序,依次前往四合院求雲山居士解惑。秩序不用維持,隻在此山,便自覺遵守。

  ……

  望着已去到四合院的雲山居士和來客們,性子略顯暴躁的勇烜不禁道:“那個雲山居士,這樣就從我們爺身邊走了?”

  裕聰從已去到四合院的雲山居士身上收回目光,對着蕭奕然拱手道:“爺還沒到來雲山之前,雲山居士即知爺是為請賢而來,裕聰不才,觀居士的相貌清奇,目光睿達,可見居士正是爺想覓求的賢能。恭喜爺了。”

  蕭奕然淡笑負手道:“我還得考量他有多少真才實能。他此刻為來客們解難答惑,你們都随我去一觀吧。”

  “是。”從人們應道。

  蕭奕然擡步往四合院而去,見我沒有跟上,他回頭看我,朝我莞爾一笑道:“奚玥不想去瞧瞧嗎?”

  “我想去。”我瞥了眼小艾,與蕭奕然道:“不如我先易過容?今天人挺多的。”

  蕭奕然忍俊笑道:“他們所有人剛剛已見過你的面目了,你現在才想起易容?”

  是哦。“那怎麼辦?”我問蕭奕然。

  蕭奕然過來攜住我的手:“哪有什麼怎麼辦?既來之則安之,當然是泰然自若,走到他們面前。”

  蕭奕然與我笑道:“我從前讓小艾給你易容,不是懼怕豫王。我懼怕的,從來隻是你對豫王的感情。而現在……”

  蕭奕然沒有說下去。

  他看着我的幽深黑眸裡,帶了零星笑意,他的唇角,又上揚起愉悅的弧度——他吻我,讓我閉上眼睛,用心傾心裡的聲音,我不自禁想去回應他的吻,蓦然醒悟,推開他,回了屋,許久才又出屋面對他,他唇角情不自禁上揚起的那樣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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