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斬山賊文若忠（二）

　　敬侯彧欲往亢父赴任之際，于虎牢關外遭遇不明來曆之山賊所劫殺，幸得太祖高帝率順王雲和剛王遼殺退山賊将其救出重圍。敬侯彧見太祖高帝英姿非凡，悲天憫人，心系天下萬民，乃為之感動，遂決意追随帝。後敬侯彧輔佐帝立下汗馬功勞，被帝列于“文淵閣”第二位，僅次于武侯嘉之後。

　　————《庸史●敬侯荀彧列傳》

　　太祖高帝與順王雲和剛王遼于虎牢關外偶遇相術大師許勳許子将及敬侯彧。勳給帝、順王、剛王及敬侯之評語為‘治世之賢臣，亂世之英雄’、‘世間豪傑，龍虎二将，龍虎際會風雲變’及‘王佐之才’！

　　————《庸史●帝王将相之雜記》

　　“若是衛侯和兩位将軍也是粗野之人，那天下也就沒有高雅之人了。哈！哈！哈！”此時，在方才剩下的兩輛馬車中的一輛走出一名一個背負雙劍，頭戴七星冠，身披七星袍，襯着三縷短須，看上去一身仙風道骨的五十多歲的中年文士，隻見他對着吳駿三兄弟笑呵呵地說道：“事前老夫在豫州汝南聽聞京師衛侯和兩位将軍如何神采飛揚，英姿翩翩，更是以微弱的兵力兩次打破董卓大軍，今日一見，真是名不虛傳，令老夫大開眼界啊！”這中年文士雖然已年過五十，但卻得養生之道，看上去隻在三十歲許，仙風道骨，配之以如雪白衣，自具飄然出塵之姿，那一雙眼睛清澈見底，仿佛可輕易把别人的内心看破。

　　“原來車上竟然還有像道長這樣的高人在場，看來方才我們三兄弟似乎多此一舉了。駿及二位義弟多謝道長謬贊了，但不知道長和這位先生乃何方高人？不知道長可識得我師傅左慈或是義父華佗乎？”吳駿看到這位仙風道骨、鶴發童顔的道長走出馬車，心中大為吃驚，以自己現在的武學修為竟然不知車上還有人？看來這位道長的修為應該和自己師傅一樣，是位高手中的高手，看着他仙風道骨的模樣，吳駿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義父和恩師來。

　　“老夫剛才在車上睡着了，還多虧了你們為我打發那些山賊。哦，原來衛侯竟然還是左兄的高徒和華老弟的義子，怪不得武藝和醫術如此高超。老夫的大名，你們日後便知。至于你身旁的那小子，就是穎川荀彧，不知衛侯可曾聽聞？”那道長對着吳駿說完，又對着那位美男子叫道：“荀小子，你還不謝過我們的救命恩人？”

　　“道長，您老真是折煞我了，您不必稱呼為衛侯，隻管稱駿為吳駿或是小駿即可。”吳駿心想，既是高人，怎會輕易對人洩露自己的大名？既如此，自己也不必再問，隻好對着那道長回禮道，突然想起道長方才的末句話，一把拉住那名美男子問道：“先生就是穎川荀文若？世人皆稱文若乃寰宇智者，人謀如張良治政如蕭何；南陽名士何颙曾贊文若為‘王佐之才’，駿何德何能，竟然于今日能與兩位高人相遇，真是幸會！吳駿這廂有禮了！”吳駿一聽，站在自己眼前的美男子竟然是三國傳說中一等一的治國賢臣荀彧，興奮得像天上個金塊砸到了自己的腦袋瓜上。

　　“衛侯及兩位将軍在上，請受我荀彧一拜！荀彧多謝三位将軍的救命之恩！至于世人的傳言亦是一時戲言罷了。”荀彧在看到從馬車上走下那名道長之後，知道不能再裝瘋賣傻了，就走到吳駿面前欲拜下。

　　“文若，不必多禮，駿也是逃命路經此地，舉手之勞，不足挂齒！但不知文若欲往何處？道長和文若何以遭遇山賊劫殺呢？駿看文若似乎很在意那輛馬車，不知駿三兄弟能否幫助文若護送一段路程？”吳駿還未等到荀彧拜下，就趕緊雙手托住了他将他扶起後，關切地問道。

　　“彧初遷為亢父令，準備趕往亢父上任，剛從老家穎川出來，路遇道長便一路同往，不料竟遭遇山賊，若不是衛侯和兩位将軍，彧命休矣！不過道長竟也是神算，在我們剛出發之時，他便測出今日我們有劫殺之災，且能算出我們必遇貴人相救，所以道長才敢在馬車上狂飲後大睡不醒。不過這一切全都應驗了，隻是彧沒有想到這貴人竟是衛侯和兩位将軍。”荀彧望了望那道長，似乎他也沒有制止，就大膽地向吳駿等人解釋道。

　　“是啊，小駿，那輛車上全是荀小子的命根子，他當然舍不得了，那些山賊還以為馬車裡面有什麼金銀珠寶呢？不過對于荀小子而言，車上的那些什麼《春秋》、《論語》、《周易》和其他亂七八糟的書籍更比金銀珠寶還貴重呢。荀小子，老夫說得沒錯了，害得老夫好好的美夢被驚擾了，真是掃興！”那道長全然不顧衆位小輩在場，自己自個兒伸了個懶腰後對着荀彧抱怨道。

　　“原來文若竟是這般愛書如命，道長也真是好雅興！竟然視這些山賊如草芥，在亂軍之中酣然入睡，此等豁達和定力，我們這些小輩真是望塵莫及啊。想想，我等貿然前來，亦是打擾了道長的清修，還望道長不要見怪為好！”吳駿深知，在古代禮多人不怪，何況自己跟前的是兩位高人呢，趕緊和着道長的打趣回禮道後，吳駿又對着荀彧說道：“原來文若已是亢父令，不過依駿所知，亢父隻是兖州東平郡的一個小小縣城。以文若之經天緯地大才，别說一個小小的亢父，就是兖州牧，想來文若也肯定能勝任，但依駿認為，就是大漢的相國之位，文若也當之無礙！道長和文若，不知駿說得對與不對？”吳駿自幼随師傅左慈學習相人之術，加上他對曆史上荀彧的了解，遂大膽地說出了上述一席話。（附：亢父位于兖州東平郡，後世裡為山東濟甯南。）

　　“彧多謝衛侯贊賞，衛侯之言，彧不敢當！”荀彧聽完吳駿對自己的一番評價之後，雙眼的精光更加濃厚熱烈了，雙眼緊緊盯着吳駿不動。

　　“哈！哈！哈！老夫以前隻認為小駿隻是一名能征善戰的武将而已，今日一見，沒想到小駿的相人之術竟也高明得很。世人皆言‘千裡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依老夫看來，小駿自己本身不但是匹千裡馬，更是一位世間眼光毒辣的伯樂，專識像荀小子這樣的大才！小駿真是‘治世之賢臣，亂世之英雄’耶！荀小子，以你‘王佐之才’，也受得起小駿方才的一番贊譽，這世間像小駿這樣的伯樂不多也。荀小子，你自己看着辦，好好把握吧，老夫要走啰！”那道長對着吳駿、荀彧說完後，“嗖”一聲，整個人形便像一隻小鳥，飛快地又閃入了方才他睡覺的那輛馬車時，對着馬車兩旁的趙雲和張遼兩人說道：“小駿，你的兩位義弟亦是世間豪傑，乃龍虎二将耶，龍虎際會風雲變！希望下次再遇到小駿和荀的時候，你們已能做出一番驚人的業績！”那道長說完，“駕”的一聲打馬催車瞬間就消失在衆人的視野之内了。

　　“這道長真是世間高人啊，身手竟然如此了得！”吳駿、趙雲和張遼看到那道長一番身手後，衆人從頭到腳都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而當吳駿三人回頭看着荀彧，欲問他下一步行動時，吳駿隐隐約約聽到荀彧嘴裡小聲地念叨着：“‘治世之賢臣，亂世之英雄’…王佐之才’…‘世間豪傑，龍虎二将，龍虎際會風雲變’…許前輩，我荀彧就再相您老一次吧，希望這次廟算和上次一樣靈驗！”吳駿由于還沉浸在方才那名道長高超奇妙的身法的回味之中，他還沒來得及細聽荀彧在說些什麼，他就看到荀彧“撲通”一聲在吳駿面前拜下，恭敬地說道：“主公在上，請受我荀彧荀文若一拜！還望主公恕彧先前不敬之舉，收留彧在主公身旁，讓彧效犬馬之勞以報主公救命之恩！”

　　吳駿看到荀彧的一番舉止後，不禁一愣：我還沒來得及招攬荀彧，他倒是先自動投靠起我來了，莫非先前那道長在車上和他說過什麼話不成？來不及細想，反正自己準備招攬他呢。聽完荀彧之言，一邊趕緊将拜倒在地的荀彧扶起，一邊說道：“文若不必多禮，快快請起！駿得文若猶如文王之得姜尚、高祖之得張良！文若乃駿之子房也！駿得文若相助，何愁董賊不滅，天下不興？”

　　随後，吳駿向趙雲和張遼招手示意他們過來，“二弟、三弟，你們快快過來拜見文若先生！今後我們就是自家兄弟了。”

　　“趙雲（張遼）拜見文若先生！多謝文若不嫌我們三兄弟粗野而肯委身加入，隻怕今後要讓先生辛苦了！”趙雲和張遼看到荀彧向大哥拜禮，并看到大哥手勢，二人過來後馬上向荀彧施禮道。

　　“二将軍、三将軍，不必多禮。彧也是隻比主公和二位将軍虛長五六歲，隻管稱彧為文若即可。二将軍和三将軍随主公在北邙救駕以及在京城智鬥董賊之事，彧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真為龍虎二将耶！”荀彧看到自己主公的兩位義弟如此尊重自己，心頭也不由一熱，看來自己的決定不會有錯。

　　“二弟、三弟，難得文若肯舍棄亢父令投奔我們，大家今後都是自家兄弟，我們叫文若即可，文若稱二弟、三弟為子龍和文遠即可。二弟、三弟，我們在這也呆了一段時間，我們趕緊去找子暢他們，盡快與他們彙合。不知文若如何安排這些家将？”吳駿看到此時午時将近，自己和高順的午時之約也快到了，但到現在還沒看到他們的蹤影，心中不由有些焦慮，但還得先把荀彧的那些家将安置妥當才行，遂用商量的口吻向荀彧問道。

　　“但憑主公做主！主公欲回江南老家廬江乎？”荀彧對着吳駿問道，“若如此，主公新敗于董卓，不宜帶過多的傷員，不如讓有傷在身的家将暫時回家養傷，若是今後他們想投奔我們，再讓他們自行決定。主公認為如何？”荀彧在剛才聽完吳駿在洛陽的遭遇，分析了形勢後向吳駿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好！如此甚好！稍候我會讓人給他們一些銀兩，讓他們暫時回家，我們再從中挑選一些精壯且願意跟我們回廬江的家将，日後也有個照應，我們還是趕快上路吧。”吳駿吩咐手下依令行事後，重新整頓好人馬，向前出發尋找高順一行人去了。

　　一路上，坐在馬車上的荀彧看到吳駿并未詢問自己方才與自己同來的那名道長之事，心中不由大奇地探出車外向吳駿問道：“主公，為何不問問彧一些有關方才那位道長之事？或許彧能幫主公解答一些困惑。”

　　“文若，駿觀那位道長乃世外高人，他不道出姓名自有他的苦衷，每個人都有一定的自由空間。至于文若，你若是想說，何須駿問；你若不想說，問之何益？況且那道長已說我們日後便知，駿又何苦詢問文若呢？”吳駿看到荀彧探出車外向自己問道，就微笑地對着他回答道。

　　“主公果是辯才無礙，善解人意。實話對主公講吧，那位道長為家父荀绲的至交好友，姓許名勳，表字子将，乃大漢一奇人異士。許前輩雲遊四方，漂泊不定，有時他不喜有人知道他的行蹤，不知主公是否曾聽聞過？”荀彧聽到吳駿如此豁達和善解之話語後，向他透露了一些信息。

　　“文若，你說什麼？那道長乃大漢的相術大師汝南許勳許子将？駿曾聽聞西園典軍校尉曹操曹孟德年少之時曾用寶劍架在道長的脖子之上，逼迫他對自己評價。許子将被逼無奈，終于說出了十個字‘治世之賢臣，亂世之奸雄’。駿以為他隻是一個隻會占蔔看相的老人，沒有想到許子将的武藝竟如此高超，果真是‘真人不露相也’！”吳駿聽完荀彧對那道士的解說後，不由大吃一驚，沒想到那道士竟是乃大漢時期的相術大師許勳許子将。

　　“主公和二将軍、三将軍能得到許前輩的‘治世之賢臣，亂世之英雄’和‘世間豪傑，龍虎二将，龍虎際會風雲變’的評價，可謂評價之高啊！不知要羨慕死掉天下多少人啊？”荀彧看到吳駿竟然識得許前輩，不由啞然失笑。

　　“文若，你‘王佐之才’也不錯嘛！但願我們兄弟能如許子将所言，在大哥的帶領之下能在這亂世裡闖出一番大事業！駕！駕！”趙雲和張遼也是和衆人一路又說又笑地馳騁在虎牢關外的大道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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