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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9章為什麼是開禧!

亂入南宋 冷氏子興 2420 2024-01-31 01:11

  元日至,這些日子,讓臨安百姓為之津津樂道的事情,如同平地驚雷,就這麼轟的一下,炸開了。

  朝廷下發公文,追封嶽飛為鄂王,削去秦桧死後所封的申王,改谥“謬醜”,下诏追究秦桧誤國之罪。就在臨安老百姓吃着油炸桧(即油條),慶祝嶽鵬舉沉冤得雪的時候,李伯言慌了。

  不對啊,時候不對啊!

  李伯言有些心虛地問趙汝愚:“老師,是不是改元了?”

  趙汝愚這些日子倒是舒心了不少,汴學漸漸步入正軌,書院井然有序地發展着,笑道:“議遜什麼時候對這感興趣了?不錯,昨日剛下發的公文,改元開禧。”

  李伯言跟炸了毛一樣,驚呼道:“怎麼能改元呢!”

  “……”

  一旁看着學生文章的陳傅良放下稿紙,瞅了眼李伯言,心說這倆月好不容易正常了,又犯瘋病了?

  “怎麼,議遜連官家改元都要管了?改個年号不是很正常嘛,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改元倒是沒什麼好奇怪的,新皇帝登基就建元,明代以前,一個皇帝改好幾個年号,這都正常,哪怕趙擴一個月改一個,李伯言都沒什麼意見,但是怎麼能改成開禧呢?不應該是慶元六年後,才改為嘉泰嗎?咋就直接開禧了呢!

  “那也不能是開禧!”

  趙汝愚跟陳傅良對望了一眼,一緻認同這孩子是瘋了。

  “議遜,你這又是鬧哪門子氣了?改元,改什麼年号哦,那都是官家定的,你說不能就不能?别鬧了,去,把論語後邊一章給我背了。”

  李伯言怔怔地将木質的輪椅推到趙汝愚面前,然後匆忙離去了。

  趙汝愚一副狂怒的樣子,“為師說的是論語,不是輪椅!”

  “這孩子是真魔怔了,诶……”陳傅良搖了搖頭,問道:“對了,子直,應先近日來沒來?”

  “不太清楚,似乎在嶽麓脫不開身。晦翁這一走,他們南齋的弟子就沒了頂梁柱,看樣子是不會來了。”

  “楊敬仲呢?來沒來?”

  趙汝愚搖了搖頭。

  陳傅良一副怅然若失的樣子,“怨氣難消啊……官禁道學,何時才能解?”

  ……

  ……

  李伯言為了這個改元,特地跑了一趟臨安府衙,已經将李伯言列入“黑名單”的朱子淵,見到李伯言就犯怵,當問及是否改元為開禧的時候,生怕有什麼陷阱,立馬展現出他卓越的腳法,直接讓李伯言去太史局問問。

  由于有趙汝愚這層關系,加上近日因為織機跟紡機的事情,風頭正盛的李伯言還真見到了太史,當被明确告知,确實開元為開禧的時候,李伯言整個人都呆了。

  為什麼呆了,因為開禧,也就意味着大宋即将開始它轟轟烈烈的作死北伐了!

  開禧二字,取的是太祖“開寶”年号和真宗“天禧”的頭尾兩字,加之崇嶽貶秦,恢複之志足以顯現。原本李伯言認為,留給他的時間,還有六年,足以讓他改變頹勢,然而六年,瞬間縮短到了一年,這就讓他有些猝不及防了。

  他的心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能怎麼辦?

  勸趙擴不要北伐?且不說現在朝廷還沒傳出北伐之意,自己貿然上谏,很有可能就被誤認為洩露朝廷機密,就算真的已經在商讨北伐了,他一個白身,如何能夠撼動中樞的一群老相公,如何能改變趙擴的壯志雄心?

  趙擴是狠人,韓侂胄也不是吃素的,如今都意圖北伐,這樣的大勢,可能早在幾年前就已經醞釀了,要靠他一人螳臂當車,顯然是有些異想天開了。怎麼辦?就幹看着?不能啊!

  李伯言在家中躊躇了半日後,最終決定,還是做點什麼。

  身處大流之中,如今的李伯言,尚還未有挽天傾的手段,那麼,隻能一步步的來了。

  “什麼?你要去江西?”

  “恩。請老師代書一封薦信,學生要去見一個人。”

  趙汝愚一愣,江西,能見什麼人?便問道:“你要見誰?”

  “辛棄疾,稼軒先生。”

  “辛幼安?那個歸正人?”

  李伯言一歎,就連趙汝愚這樣耿直的人,就瞧不起歸正之人,更何況朝堂上的那些凡夫俗子呢?這是宋人對北方淪陷區南下投奔之人的蔑稱,凡歸正之人,隻允許添差某官職,而不厘務差遣,即隻給一個閑散的官職而并無實權。

  這也是造成辛棄疾悲慘一生的原因。身處洪流,既然無力阻止這場戰争的爆發,那麼李伯言就要将希望的火種盡可能的延續下來。

  李伯言是真的不看好這場開禧北伐,甚至于說,李伯言就沒看好過大宋的軍伍。連年敗仗,可笑的是呈報上的軍情,居然是勝仗多,敗仗少,這樣自欺欺人,冗兵積弱的局面下,即便是趙擴再有多大的決心,也是徒勞無功罷了。

  “歸正怎麼了?難不成老師也瞧不起稼軒先生?”

  趙汝愚見到李伯言這些天神神叨叨地,搖頭笑道:“議遜這是怎了?這些天說話夾槍帶棒的,是不是生意上有什麼不如意之事了?”

  李伯言叉手一拜,心裡亂做了一團麻,“老師,學生失禮了。還請老師寫了這封薦信,學生好盡快趕赴江西上饒。”

  “好吧,既然你執意要去,我便寫。”以趙汝愚的名望,引薦一個後生上門拜谒辛棄疾,應該是沒什麼難度的,畢竟老辛也不是什麼利害人物,官拜從四品,已經是老辛最巅峰的實力了,換句話說,還不如人範伯崇。

  拿到引薦信後,李伯言便與山上的幾位師父交代了幾句,便回家收拾去了。

  仇巾眉抱着已經在牙牙學語的忍冬,見李伯言神色如此慌張,問道:“這又是怎的了?”

  “仇姐姐随我去一趟江西上饒。”

  如今的仇巾眉,在經過幾年相處後,又仿佛被二狗、三炮以及忍冬消磨了原本生人莫近的冷傲脾氣,或許她本來就不是個這樣冷漠的人,隻是因為從小的變故,以及仇恨,蒙蔽了雙眼。

  “好,我去跟幾位夫人說一聲。”

  李伯言将兩件裘衣塞入包袱裡,望着呼嘯的冷風,歎氣道:“他丫的,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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