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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6章酬賓

亂入南宋 冷氏子興 2727 2024-01-31 01:11

  秋高氣爽,那種暑氣消散,每每晨兒醒來,穿着薄衣,推開窗的那一刹那,是李伯言最為舒爽的時候。明光亦或雨簾,映入眼中,總可以怔怔地發呆很久。

  “臭小子,為何不穿衣服!”一柄長劍破風而來,頂在李伯言的鼻尖,再進一寸,皿濺當場。

  李伯言早已經習慣了,這個賊婆娘用劍極為老道,分寸更是拿捏有道。他不慌不忙地伸了個懶腰,哼哼道:“神經病啊,我這不是衣裳啊?”

  說着,便抖了抖身上的這件内衣。

  仇巾眉眼中殺意愈濃,劍柄一側,将打開的窗子直直地朝李伯言腦門拍去,“無恥之徒!”

  靠!

  腦袋被狠狠拍了一記,大清早的好心情都沒了一半,“賊……仇巾眉!你再這樣,信不信我……”

  “你想怎樣?”

  “我把你給辦了!”李伯言揉了揉額頭,将衣服套上,單手扣着衣襟,慢慢地将窗子推開,“我說你腿也利索了,還賴在我這兒做甚?”

  “你這是趕我走?”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

  月牙門外忽然傳來七斤的呼喊,“少爺,不好了!”

  “少爺好着呢!”李伯言心裡暗道,這死小子來得太是時候了,不然剛才這麼尬聊下去,非得憋死不可。“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

  “何……何……月波……月波樓……促銷……八折。”

  李伯言眉頭一挑,“就這事兒?”

  “嗯。”

  “八折就八折,有什麼好激動的?”

  李七斤瞅了眼邊上的“冷娘子”,支支吾吾道:“關鍵是……明兒咱們開業了呀。”

  “我們開我們的,他們打折,随他們打去。”

  “劉公子讓我來問問您,咱們用做些什麼準備嗎?”

  李伯言洗了把臉,道:“準備?不都做了麼。”

  “他的意思是這個價格……”

  “開業大酬賓?難不成還跟月波樓打價格戰?告訴他,不需要!”李伯言将帕巾玩銅盆裡一甩,見到仇巾眉有些心不在焉地練劍,見到自己目光轉過來,又不覺加快了手上的劍招。

  “好姐姐~~”

  “幹什麼!走開!”

  李伯言用倆手指捏着劍,挪開了一寸,嬉皮笑臉道:“在宅子裡憋壞了吧?要不出去透透氣?”

  “不去。”

  “真不去?”

  仇巾眉見到李伯言一副欠揍的樣子,直接轉過身,道:“等我殺了郝家三兄弟,立馬離開這裡!”

  “呵,你當我這裡是匪窩啊,殺了人就離開,要是被人追查到我這裡,你跑了便跑了吧,這爛攤子誰收拾?”

  仇巾眉面無表情,扭頭便走。

  “怎麼的?被我說一句就委屈地要離開了?”

  噌!

  劍光一閃,仇巾眉拔劍玉立,道:“趕我走也是你,現在說這話,是羞辱我嗎?”

  “我是這個意思嗎?仇姐姐身手是了得,那晚郝大通幾人是敗在人生地不熟,黑燈瞎火之下,你若貿然闖入勾銀賭坊,恐怕兇多吉少,我說得可曾有道理?”

  “哼!所以呢?”

  李伯言笑道:“所以既然月波樓今日大酬賓,仇姐姐就陪我去走一趟,也好看看情況不是?”

  “雖然那晚這些人都沒看清我的真容,但是李家平白無故出現了一個女子,你就不怕何家起疑?”

  李伯言朝早就站在月牙門外的侍女招了招手,笑道:“姐姐穿上這個,不就不會生疑了麼?”

  “最好不是戲耍我,不然我就讓你人頭落地!”

  李伯言吞咽了一下口水,笑道:“怎敢?”

  侍女的衣裳,這算不算是……女|仆|裝???

  ……

  ……

  李家的馬車一從恭議巷出來,便有幾個不三不四的人立馬跟撒了腿的兔子一樣,麻溜地跑開了。

  仇巾眉坐在李伯言對面,默不作聲地看着幾個不起眼的小人物,“這些日子,這幾人都盯在這裡,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色。”

  “他們愛盯着就盯着,現在可别惹出什麼亂子來。那晚白樓的事情,永州營、陳家何家還有我,都不想将事情搞大,不然你以為死了這麼多人,永州城會半點風聲都不露?”

  “這個我不在乎。”

  李伯言瞅了一眼面無表情的仇巾眉,暗道,真是兇大無腦啊。

  “你不在乎?真想搞出事情來,那晚永州營的人就會派人搜查,你身上的傷又怎麼解釋?”

  仇巾眉不說話了,将頭扭了過去。

  李伯言也覺得無趣,便道:“七斤,時候還早,先去放翁的小築,這麼好的機會,怎能不請他一起去。”

  “好……”李七斤總覺得自家少爺這是在搞事情,然而勸也勸不住。

  “放翁,可是山陰陸遊陸放翁?”

  李伯言瞥了眼,說道:“你個舞刀弄劍之人,也曉得放翁名号?”

  這話一說,李伯言便又想打自己一個嘴巴子。果不其然,這回仇巾眉再也不說一句話了。看那小手揪着衣服的樣子,估計是手癢了。

  還好沒讓她把劍帶出來……

  ……

  ……

  到了湖畔的小築,拐入巷子,從矮牆外便見到院中景色。

  “放翁這是在給皇上洗身子呐。”

  養得肥大的黃貓,在木盆裡掙紮地一下比一下激烈,發出凄慘的叫聲。

  陸遊聽到是李伯言的聲音,便笑道:“進來便是。這阿黃啊,怕水,你瞧瞧,才見底的丁點兒水,就跟下油鍋似的,搭把手搭把手。”

  李伯言也不客氣,一下抓住了兩隻貓蹄子,跟陸遊二人像殺豬似的,把大肥貓在木盆了滾了個來回。

  “這昨夜下雨,小畜生弄了一身的泥回來,髒了也罷,還往桌上亂竄,我那桌上,都是這個小畜生的梅花印。”

  說着,用棉布将這個小浪蹄子包裹住,嘴上前腳還責罵着,後邊就呢喃自語道:“洗幹淨咯,擦擦幹,可别着了涼。”

  等來回擦上兩邊,才将已經被折磨不堪的大肥貓放了下來,“去吧,曬曬日頭。”

  大肥貓怪叫一聲,似乎在抱怨這個老鏟屎官的無禮,随後跐溜就跑沒影了。

  “沒想到,放翁真如傳言一樣,喜養狸貓。”

  “這位是……”

  李伯言忙說道:“侍女,府上的侍女。”

  陸遊将擦貓布放在一旁,笑道:“誰家的侍女,都比不上大郎家的侍女啊,羨煞旁人!對了,你前些日子讓我寫的小記已經寫了,不過此等篇幅,倒不是老夫嫌棄,挂在酒樓,實屬不合适。”

  李伯言笑道:“誰說要挂酒樓了?”

  “你這白樓明日開張,全永州的人都知曉了,你當老夫不知道嗎?”

  “哈哈,放翁明日便知怎麼一回事了。今日在下做東,請您吃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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