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内容開始-->第二日清晨,
京城朝陽門
經過一早上的忙碌兩名城門守衛正靠在門洞中閑聊。
“黃哥今天怎麼這麼多穿着一緻的人進城啊?”
“怎麼張兄弟想知道?老哥聽說昭和坊那邊新來了個姓霍的暗娼,聽人說波這麼大。”姓黃的年長守衛正用手比劃着,特别興奮的說道。
姓張的守衛年紀不大,對一些沒見過的事特别好奇,忙說道“今晚兄弟就帶你去,快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吧!”
“這感情好!不愧是好兄弟”黃守衛很高興,拍着他的肩膀說到“老哥跟你講,這些人都是讪西口音,晉商知道不?”說着還左右瞧了瞧。
姓張的年輕守衛搖了搖頭,心裡更好奇了催促着問道“黃哥你倒是快說啊!别說話說一半。”
“這些人都是晉商的人,來京城傳消息的,老哥在這守了三十年城門了,像今天這種陣仗就見過兩次,一次是甘肅亂黨攻進山西,還有一次就是江浙大旱,半地絕收。”
“第一次就不說了,第二次大約差不多有六七年前,那次老哥記得非常清楚,當時京城的糧價是六錢一石,等到這幫人來了之後第二天糧價就變成了二兩一石,一夜之間翻了三倍有餘啊!”
“這些生兒子沒**的奸商,這次來又不知道有什麼事。”黃守衛啐了一口罵道。
一旁的張守衛臉色有點紅,黃守衛看到之後問“張兄弟你這是怎麼了?”
“小弟家裡也是經商的。”張守衛小聲答道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哈,沒說你,沒說你。”黃守衛拍着他的肩膀尴尬的笑着。
等等黃守衛突然想起來,他罵的是奸商啊!此時看向張守衛的眼光都不一樣了,簡直就跟見到了脫光了衣服的美女。
作為一個守門幾十年的老油條,他才不在乎什麼奸商不奸商,他罵奸商隻是因為奸商有錢,看到眼前這個奸二代,頓時讨好道:
“哎呀,老哥考慮不周,張兄弟怎麼能去暗娼呢,等晚上老哥帶你去紅椿樓,那裡的娘們一個比一個水嫩,保管叫你樂不思蜀,老哥請客哈哈哈!”
晉商送來的這些信件,不但暢通無阻的進了城,更是飛快的送到了許多和晉商關系匪淺的官員手中,信件抵達的也非常及時,正好趕在這些官員當職之前。
官員們一時間都忙着寫奏折,整個朝堂近三分之一的官員今天都遲到了。
王安伺候完陛下用完早膳,把陛下送到了鄭貴妃宮中,就叫過身邊的小太監把今天的奏折都拿來。
但等他看到今天的奏折之後簡直驚呆了!
一個小太監根本拿不過來,後面跟着三個小太監捧着一摞摞的奏折,堆在他的面前。
王安帶着不安的心,一本本翻開奏折,越看臉上的笑容越盛,這些奏折大多大同小異。
都是說開封和大同近日追查到一筆數量巨大的私制假币案,兩府共同合作下查到了制販假币的薛家,正便衣抓捕的時候被興王遇到,把兩邊的人都扣下了。
希望陛下能嚴懲這些制販假币之人!
甚至有的奏折更是把萬曆年間稅收減少,各地物價飙升的原因都歸結到這薛家人的頭上。
按理說這些奏章除了請旨嚴懲薛家之外,興王隻是中肯的順帶一提,王安作為一個興王黨沒道理這麼高興。
但是在他看來殿下扣下兩方,完全可以變成殿下協助抓捕到薛家逆犯,畢竟薛家人是殿下抓到的!
他就打算等陛下晚上,或者明日回到寝宮的時候,這樣告訴陛下,想必陛下也會高興的。
此時紫禁城的東直門外,一名風塵仆仆的健碩男子正跟掌管角門的侍衛說着什麼。
“這是興王的信件,我一定要親自送進宮中。”名叫李哥的斥候跟侍衛說道。
“說了不能讓你進!前幾日宮中混入了賊人,已經下令封了四門,你要是有要緊的軍令還能通融,可你拿着一封不知道真假的興王信件,就要進宮?”
“要麼就把信留下,我們會派人送到印绶監鑒别了真僞,真的就會送到陛下案前的,要麼就趕緊走,不然就把你當賊人抓起來。”侍衛一臉蠻橫道。
李哥走也不是,留還不行。
這時原本對他十分蠻橫的侍衛,就跟看見了親爹似得湊在一個太監面前點頭哈腰的。
李哥頓時有了主意,連忙到太監面前說着自己的來意,想讓太監通融一下帶他進去,就算不能見到陛下,能見到王安也行。
因為他記得王爺派他出來的時候跟他說過,如果見不到陛下就把信送到王安總管手中也是可以的。
老太監聽到他的話,笑着說“這趕巧了,公公我就是王總管的下屬,帶你進宮雜家是不敢,但你要是信得過雜家啊,倒是可以幫你把信帶給王總管。”
李哥一時猶豫,旁邊的侍衛道“這可是王總管身邊的大紅人,魏朝,魏公公!要送信就趕緊,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不送就趕緊讓開,别擋着公公的路。”
“就你多嘴~”魏朝豎着個蘭花指,扯着副公鴨嗓子說到。
李哥一想反正自己也進不去,交給侍衛還不如給這位公公能更快送到呢,所幸就把信小心的給了魏朝,然後拱手說道,勞煩公公了。
“好,你在這等着别亂走,公公我這就回去禀告王總管。”魏朝說完就轉身回宮了。
李哥就在宮外焦急的等着,卻不知這魏朝雖然是往宮裡走,卻沒向王安所在的乾清宮,而是向永和宮――鄭貴妃處走去。
魏朝邊走邊拆開信件,看到信中的内容,皺着眉頭,腳步更快了,還對着跟在自己身邊的小太監耳語了幾句,小太監就急忙的跑了出去。
沒過多久小太監就又從東直門出去了,李哥看到小太監急忙跑出去,或許是斥候的直覺,他心裡一下子驚了下,卻也沒放在心上。
但是很快他就不這樣想了,因為他剛一回頭正巧看到,小太監帶着一隊,腰間挎着繡春刀的錦衣衛,指着自己說了些什麼,那些錦衣衛就飛快的向自己圍了過來。
憑借多年斥候的機警,他來不及多想,一下子翻身跨上馬,揚鞭就跑。
而這一切被遠處一棟民房拐角處的人,看了個真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