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慶公主第一個反應就是激烈地打斷水濯纓:“不可能!你胡說八道!别以為你能挑撥得了我和三皇兄的關系!”
水濯纓笑:“你跟你三皇兄的關系還需要挑撥?你身為親妹妹對他懷着不倫之情這麼多年,殺了他的兩任未婚妻,控制他的生活,他難道真的會不在意這些?”
“當然不!”貞慶公主的聲音尖銳起來,“他當然不在意!不然他為什麼還對我那麼好……”
“他對你和顔悅色,不過是為了利用你罷了,你有一流的演技,焉知你三皇兄就沒有?”水濯纓像是很耐心地給她解釋,“你幫他除了光順帝和太子,又把自己手上的蚩羅族勢力交給了他,現在你對他已經沒用了,還不如做個順手人情,把你送給我們解決,畢竟我們之間也有仇怨的不是?”
貞慶公主整個人像是被什麼當頭劈中了一般,睜大眼睛,臉色發白,下意識地搖着頭,往後連連倒退了幾步。
“你胡說八道……一定是你抓了三皇兄的蓑羽雀……”
水濯纓從懷裡取出一張信紙:“這是你三皇兄今天傳給我們的信,你要不要看看?”
後面一個侍衛匆匆趕上來,向貞慶公主道:“公主,山峰上沒有能下去的路,但我們找到了一處地勢相對比較平緩的地方,我們幾個人合力,應該能把公主帶下去……”
貞慶公主沒有理會,對水濯纓尖聲道:“你把那封信給本公主傳過來!”
“公主……”那侍衛焦急地提醒,“對方不過是在吸引公主的注意力,拖延時間而已,等到他們從山下包圍上來,我們就無路可逃了,還是趕緊下山……”
貞慶公主根本就沒有聽進去他在說什麼,一把将他推開,目光隻死死盯着深谷對面的水濯纓。
水濯纓讓人把那張信紙綁在了弩箭箭矢上,射向貞慶公主那邊,盡管這個距離下小型弩箭已經沒有多少殺傷力,但傳一張信紙過去還是沒問題的。
貞慶公主撿起箭矢,拆下信紙展開一看,臉色頓時徹底變成一片煞白,全身一軟,跌坐在地上。
“不可能……”她嘴裡仍然下意識地喃喃說着,“這一定是你們模仿了三皇兄的筆迹,僞造出來騙我的……”
對方說的,她一個字也不相信,一封書信也說明不了什麼,不過是白紙上的一行字迹而已,三皇兄的字雖然不容易模仿,技藝高的人練久了還是能模仿出來的……
但是,在内心深處她還是隐隐知道,在這種境地下,要不是有這條深谷和這座吊橋在,她必死無疑,對方并沒有那個必要刻意去僞造一封書信挑撥她和三皇兄的關系。
可是三皇兄他……他明明那麼疼愛她,明明都表示出了他并不在意她的所作所為,怎麼可能……
“公主信也好不信也好。”水濯纓歎了一口氣,“其實之前我也不太相信三皇子要對公主下殺手,畢竟公主的确是一心傾慕三皇子,并沒有害過三皇子什麼,而且又有兄妹之情,就算公主沒用了,三皇子也不至于要置公主于死地才是。但三皇子确實是想要公主的命,我也不明白哪來的這麼大仇怨。”
貞慶公主的臉色已經白得像是鬼魂一樣,整個人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目光呆滞渙散,像是整個世界都坍塌了一樣。
旁邊的侍衛心急如焚地朝下面的深谷中望了一眼。他們本來是不敢對公主不敬的,但現在貞慶公主失了魂一樣,不肯自己走,而他們要是再不離開的話,對方的人恐怕就要包圍上來了。
“公主,得罪了!”
兩個侍衛将貞慶公主半拉半扶起來,往山峰後面轉去。然而就在這時,深谷下面已經有十多個人影猶如暗夜幽靈一般飛快地攀援了上來,追向峭壁上的一行人。
貞慶公主身邊的侍衛本來有四十來個人,在林中道路上疾馳的時候失蹤了一大半,後面又被毒氣和絲線滅了十來個人,現在就隻剩下六七人。因為要帶着貞慶公主,速度哪裡比得上那些“蛇信”殺手,頃刻間便被追了上來。
“保護公主!”
幾個侍衛不得不留下來斷後,隻纏鬥了片刻時間,就被數量和實力都處于上風的“蛇信”殺手一一殺死抛下了深谷。貞慶公主的身邊隻剩下扶着她的兩個侍衛。
“嗚――”
夜幕下突然響起一聲極為尖銳刺耳的怪叫,音調極高,幾乎能刺破人的耳膜,像是地獄裡厲鬼發出的慘厲尖叫,陰寒無比,充滿鬼氣。所有人在這一聲尖銳怪響之下,全身毛骨悚然,從頭到腳的寒毛都一下子豎了起來。
随着這聲鬼氣沖天的詭異尖叫,深谷裡面再次飛快地爬上來四五個人影,快得不可思議,幾乎是在剛出現的一瞬間,就已經從深谷下面到了峭壁之上。
之前“蛇信”殺手們爬上來的時候,迅速敏捷而悄無聲息,像是幽靈一般。而現在這些人影的爬行姿勢已經根本不像人類,扭曲詭異,手腳擺動的動作瘋狂而毫無章法,仿佛一群異化的巨大蜘蛛,速度卻比“蛇信”暗衛們還要快上幾分。
到了上方,一眼便可以看出來那幾個人影都穿着北晉皇宮中侍衛的服裝,顯然是剛剛被“蛇信”殺手們抛下深谷的屍體。
“引荒樓趕屍術!”
绮裡晔臉色一變,朝周圍望去,沒有看到引荒樓樓主的身影。這附近地勢複雜,引荒樓樓主使用趕屍術的時候又不用發出任何聲音,也不知道是躲在什麼地方。
“唰!――”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峭壁上那幾具爬行的屍體吸引過去的時候,衆人聽到背後一陣風聲從上方疾掠下來,正是撲向他們的頭頂。
绮裡晔頭也不回,反手便是一支弩箭箭矢當做暗器直接甩了出去,頭頂上傳來嗤啦一聲刺耳的聲響,像是紙張或者皮料被劃破的聲音,随即便是一大片暴雨般的水滴當頭打了下來。
“啊!――”
這水滴顯然是和绮裡晔曾經用過的毒水機弩裡面那種腐蝕性毒水類似,“蛇信”殺手們大部分人都運起真氣揮甩來了落下的毒雨,隻有幾個反應稍慢些的措手不及,被水滴打中,當即翻身摔倒慘叫起來。
水濯纓就站在绮裡晔的身邊,绮裡晔揮袖替她擋開了頭上的毒雨,水濯纓順着他的動作回頭望去,一眼隻看見上方的半空中有好幾個巨大的黑影,像蝙蝠一般展開寬闊的雙翼,朝他們飛掠下來。
那上面竟然都是人。在背後綁了一副構造奇特,不知道用什麼材質制成的極細骨架,足有一丈左右的寬度,形狀有點像是蝙蝠的翅翼骨架。上面覆蓋一層同樣不知道是什麼質地的黑色薄膜,被骨架撐開,鼓滿了風,一半像是降落傘一半像是滑翔翼。
最前方的那個黑影已經到了他們頭頂上,水濯纓隻來得及看到那黑影的翅翼上被劃破裂開了一大片,應該就是剛才被绮裡晔用弩箭箭矢劃開的。那黑影大約已經保持不了平衡,歪歪斜斜地朝着他們俯沖下來,緊接着便是一大股極其濃密的黑煙嘭一聲炸開來,像是水中墨魚突然放了一股濃墨,所有人眼前霎時間都是一片漆黑。
“绮裡晔!”
绮裡晔剛剛擡袖揮開那些毒雨,還沒來得及收勢回來,眼前突然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隻聽到水濯纓一聲急喊,他閃電一般伸手去抓剛才還在他身邊的水濯纓,卻抓了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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