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一直想要往東陽侯府派遣暗衛,以便于能在第一時間掌握東陽侯府和甯玖的情報。但他發現東陽侯府的附近一直都有玄衣衛出沒,他擔憂自己的蹤迹暴露,所以遲遲未派出人手。
直到前些日子,他發現潛伏于東陽侯府附近玄衣衛不知是因何故,竟再也沒有再出現過。
他擔心其中有詐,還派人于觀察了一段時間。
最後他确定玄衣衛不會再出現在東陽侯府的附近之後,便再次動起了往東陽侯府派人的心思。
昨日,他給甯瑾下了藥後,便派了人在東陽侯府附近日夜守着,為的便是觀察盧氏的動靜,好将她動作全部收入自己眼底。
端王的暗衛們才被派往東陽侯府蹲了一日,第二日便發現了一個有些異常的現象。
荥陽郡公鄭雍的夫人王氏突然來到了東陽侯府上。
照理說貴婦之間互相走動本是常事,并無異常。但暗衛們本着錯殺不可放過的态度,細細探聽了王氏的動靜,當暗衛們卻在聽了王氏與她的丫鬟在車内的一番話後,證明了他們的直覺果然沒錯。
起先是一個年輕丫鬟勸告的聲音,那丫鬟一直在勸告王氏穩住心神,讓她務必不要在東陽侯府輕易地露了餡。
之後那王氏叫那丫鬟放心,說是這事兒她自有分寸,她今日來就是為了拆穿盧氏那個賤人的廬山真面目。
至于旁的事情,她自會交給官府處理,不會輕舉妄動。
王氏下了馬車之後雖極力克制,看暗衛們還是看清楚了她情緒有些異常。
作為暗衛,天生就對一些事情有着敏銳的直覺,他們雖不知王氏為何來到府邸,但總覺得王氏在此關鍵之際上門拜訪着實有些奇怪,想着端王吩咐事無巨細,一旦有異動,必定要第一時間彙報的要求,便多了個心眼。
暗衛們的耳目也比一般人要靈敏得多,所以方才他們趁着王氏還未下馬車之前,便在馬車不遠處靜靜潛伏着,輕易地将馬車中的對話收入了耳中。
暗衛頭領想起方才聽得的那番談話,思索一番後,對自己的同伴道:“速去端王府彙報,說是荥陽郡公鄭雍的夫人,王氏突然上門拜訪。”頓了頓又道:“順便把方才我們聽到的那些談話一并回報給主上。”
一名暗衛領命,随後飛快地消失在了原地。
*
端王聽屬下說那個孔懷德如何富有才學,如何驚才豔絕,于是便打算親自去永安城中的稷下學館瞧瞧那孔懷德的風采。
稷下學館其實是永安城的一處風雅之所,這裡彙聚了許多永安城内的有識之士,他們經常會在此長篇大論,議論時事。
在稷下學館裡來談論政事,不算逾矩,時下稱此為“清談”。
但若是出了此地,有人還敢妄論國事,诋毀朝政,甚至是侮辱聖上,那便是要丢腦袋的事。
稷下學館可謂是一個藏龍卧虎之地,所以不隻是端王,太子和齊王晉王等人也常常微服出巡,往來于稷下學館,為的便是替自己的麾下多招攬一些有識之士,以此來豐滿自己的羽翼。
端王今日的運氣實在不太好,他喬裝打扮成平民在稷下學館坐了近半日都不見孔懷德現身,随後才從管事的口中得知今日那孔懷德因家中有事,所以便不來稷下學館參加“清談”了。
端王得到這個消息,隻好敗興而歸。
可巧的是,他竟在回程之際目睹了王氏馬車被堵的那一幕,尤其是那幾個乞兒口裡唱着的新的《風雨奇》童謠讓他尤為在意。
寶蓋底下添個丁,毫無疑問說的便是個甯字。
這京中姓甯的人家雖不算多,卻也不算少,但若要在其中找出一個門第顯赫,身份不低的,唯有東陽侯府甯氏一脈。
至于這關子旁邊一隻耳,更是明顯至極,說的便是荥陽郡公府,荥陽鄭氏。
這些乞兒突然攔下王氏的馬車,還在她的面前唱了這樣的詞,這絕對不是偶然。
端王忽然想起了前些日子鄭雍在朝堂上,為盧氏母女二人求情的事情。
思及此,他兩眼不由微眯,心中浮現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若那《風雨奇》的歌謠裡唱着的那些詞都是真的,那麼這個盧氏和荥陽郡公鄭雍必然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關系。
而那甯瑾——
極有可能便如歌詞唱着一般,不是懷化将軍甯晟的女兒,而是那鄭雍的種。
“呵,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端王忍不住呢喃出聲。
外面負責駕車的護衛,聽到端王忽然出聲,以為他是在呼喚自己,不由得問道:“殿下你說什麼,方才外頭太吵,屬下沒聽清。”
端王的聲音自馬車當中傳來,他道:“沒什麼,隻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護衛應聲,随後将馬車穩穩地往端王府駕去。
端王一回府,便收到了一個好消息。
他的屬下見他一回府,連忙上前對他道:“端王殿下,前些日子你讓我們查的那首《風雨奇》有眉目了。"
“哦?”端王不由目露喜色。
那下屬又回道:“最初傳出童謠的那個乞丐已經被我們帶到了府中的暗室,殿下,你現在可否要去瞧瞧?”
端王點了點頭,雙手負于身後,“去瞧瞧吧。”
很快,端王便到了那間暗室。
那個乞丐約莫十三四歲,滿身髒污,被關在一間刑房當中。
端王擡頭看了一眼身方才領路的黑衣下屬。
那黑衣人立時反應過來,向在暗室中負責審問他的兩個人的暗衛詢問:“如何?那乞丐可是招了?究竟是受了何人的指使?”
面對詢問,二人一臉為難。
玄衣下屬道:“難道還是之前的那番說辭嗎?
二人點了點頭。
黑衣下屬一臉怒氣,正要吩咐人給那個小乞丐一點顔色瞧瞧,卻被端王喝住了。
端王上前對着那個縮在角落裡的小乞丐揚起一抹溫和的笑意,随後道:“小郎君,你告訴我,你這童謠是跟誰學的,若你如實回答,我便放你出去如何?”
小乞丐是今早被抓入這間暗室的,當他被那些身穿黑衣、手持刀劍的人抓到這間充滿着濃重皿腥味的暗室中的時候,他便以為自己不能活了,未曾想被抓來之後,這些人竟然還沒有對他動刑。
他知道不是他們不想動刑,而是他們手中的事情太多,來不及料理他這個小角色,所以忽略了對他動刑。但是方才那兩人拷問他的時候,他已經吃了不少的苦頭了。
他不想再受苦了。
所以面對一臉溫和笑意的端王,乞丐不由得放松了戒備,他在牆角抱着膝小心地問道:“你真的能放我出去嗎?”
端王笑着點了點頭。
小乞丐用手掙紮地揪了揪自己的褲管,随後将下巴放在膝蓋上,擡眸對着端王道:“我真的不知這童謠出自誰的口。前幾日有一個小娘子找到我,說隻要我能将這首《風雨奇》成功的傳遍永安,便給我五十貫銀子。”
“别看我隻是一個乞丐,但是我在永安城内乞丐當中,人緣很是不錯的,我将那小娘子給我的五十貫錢分了一半出來拿去買了吃食,給永安城内的乞丐們讓他們幫忙傳這首童謠,有吃食作為酬勞,他們自然便欣然答應了。随後這首童謠就越傳越廣,越傳越火,很快便傳遍了整個永安城。”
說完後,小乞丐帶着祈盼的眼睛看着端王,“這位貴人,我說的話句句屬實,絕無半分欺瞞,你,你方才說的話可還算數?可否将我放出去?”
将這番話聽罷後,端王不由得蹙了蹙眉頭。面對小乞丐的詢問,他唇畔漾開一抹笑意,随後對身旁的下屬道,“他都已将事實陳述了,那邊依我所言送他上路吧。”
黑衣下屬聽此,眼中掠過一道嗜皿的冷光。
黑衣下屬道:“屬下知曉,還請殿下放心。”
端王拂了拂自己的衣服,随後便緩緩邁出了這間暗室。
小乞丐見端王走後,這些人絲毫沒有打開牢門放他出去的意思,不由問道:“方才那位貴人不是說了要将我放出去嗎?你們怎麼能陽奉陰違,言而無信?放我出去。”
黑衣下屬冷笑一聲,随後道:“你不提醒我,我還忘了。”言罷,他一揮手,便有人上前打打開了那鑰匙。
小乞丐一臉欣喜,出了牢門之後便開始小跑起來。就怕後面的人會反悔,把他再次抓回去似的。
可等他走到距離這間暗室的大門僅有三步之距的時候,他忽覺自己下腹一痛,不可置信的往下一望,便看到了插在自己腹間的一把雪亮中帶着猩紅鮮皿的刀刃。
小乞丐雙眸瞪得難以置信,嘴中在蠕動着好像在說着什麼話。
黑衣下屬面上揚起一抹殘忍的笑容,随後他的手微動。隻看見那刀在小乞丐的肚腹中來回地抽插。
“放過你?你怕是沒弄清楚狀況吧?端王府的暗室從來都是隻進不出,至今還沒有一人能夠活着走出這個暗室。”
言罷,黑衣下屬将刀從乞丐的肚腹中抽出,随後啐了一口,“殺這樣一隻弱雞,還要讓我親自動手,真是沒趣。”
他将從乞丐身上抽出的刀伸到鼻尖嗅了一口,随後舌頭一卷舔了舔上面的皿迹。
“不過誰叫我以好些日子沒嘗到皿腥了呢?殺你一個不多,正好拿來練練手吧,哈哈哈哈。”
暗室中的其他人見了這黑衣人的瘋狂之後不由得心中發毛。
端王殿下還真是什麼人都敢招攬,眼前這一位乃是一名江湖上有名的殺人狂魔。
因其嗜殺成性,殺人如麻,所以世人都叫他“人魔張”。
但由于其一身出神入化的本領,所以端王串通地方的官員演了一場戲,讓世人都以為他假死了,然後将他招攬到麾下。
端王回到自己的寝居後,雙眉一直微微攏着,似是為什麼事情煩心着。
方才那乞丐的話應當沒有假,他淫浸朝堂這麼多年,不至于連真話和假話都分不出來。
沒想到,這首童謠居然是從一個女子的口中傳出來的。
很顯然,對方傳出這童謠隻是第一步,下一步他必然會揭露盧氏和甯瑾二人的身份,讓這二人墜入永劫不複之地。
由此觀之,這背後之人必然是和盧氏二人有着深仇大恨之人。
如今,盧氏的娘家和永嘉大長公主都已經倒台,那麼滅掉這二人獲益最大的人便是這背後的兇手。
和盧氏有深仇大恨,或者有利益牽扯之人……端王眸光一凝,把注意力放在了東陽侯府。
莫非是甯氏二房的人做的?
不過很快,端王便推翻了自己的這個猜測。
不,不是二房。
目前對于二房威脅最大的應是甯珏,而甯珏和盧氏母女目前呈現對立之勢,二房絕不可能給自己的敵人消除敵人。
不是二房的話,勢力微弱的三房便更不可能了,那麼……餘下最大的嫌疑便落回了了大房。
端王的腦海中忽然掠過了甯珏和甯玖的身影。
甯珏突然恢複了正常,且在國子監的校考當中一舉奪魁,一戰成名,可見此人是個不容小觑的人物。
至于甯玖……
端王不由得想起了一些事情。
寶華寺事件,甘泉行宮的丢玉時間,加之最近他一手策劃的這一場虜瘡事件……
每每他要對甯玖不利,她都能全身而出,最後遭殃的卻是其他人。
若說一次還能用巧合解釋的過去,若是次次巧合……他是絕對不信的。
俗話說的好,事有反常必有妖,這個甯玖實在很是古怪啊。
以前端王并未怎麼将甯玖放在眼中,覺得此人隻是一個不知世事,故作清高,有些小聰明的閨閣女兒罷了。
可如今……至少從目前的種種事件瞧來,似乎并非如此。
據聞盧氏母女二人想要害她,也次次都在她的手裡了栽了跟頭。
到了眼下這般地步,端王幾乎可以肯定一件事情,那便是這個甯玖絕非她所想的那般簡單,活皿此人和他一樣,十之八九也是個深藏不露的主。
端王不由勾唇一笑,眼中綻放出一些興奮。
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寶華寺的事情敗露之後,他的人馬損失巨大,還遭到了玄衣衛的懷疑;甘泉行宮的事情落敗之後,第二日他安排的救駕行動最後也成給他人謀了嫁衣裳。而這次的虜瘡事件之後……
他有種直覺,甯玖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時機,必然會再次出手。
端王眉眼微沉,既然自己已暴露,那麼他必要先下手為強才行,何況眼下頂多是在甯玖的眼裡暴露了。至少在朝堂之上,他還是那個庸碌無為、懦弱無能的端王。要是他不及時動手,若是等對方給自己下了套子,到時候中了招,屆時便是想後悔也來不及,沒有退路了。
端王正冥思着,一名暗衛來到他跟前跪下道:“啟禀殿下,今日東陽侯府外出現了異常。荥陽郡公鄭庸的夫人王氏突然上門拜訪,屬下無意聽聞了她與丫鬟在馬車當中的對話。”
随後暗衛便将王氏和丫鬟清和在馬車當中的對話在端王的跟前複述了一遍。
端王聽罷之後五指不由收緊。
果然如此。
若說方才他的那一番想法都隻是猜測,如今聽到暗衛帶來的這個情報後,他幾乎可以确定自己的推測已然十之八九接近事實真相了。
王靜是什麼人?太原王氏家中出來的嫡女,若沒有十足的證據,她絕對不會如此貿然上門。
眼下她既然前往東陽侯府那邊,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便是盧氏和鄭雍二人确實有奸情。
端王的心思飛速轉動着。
甯玖不但發現了虜瘡之謀,還反将了盧氏和甯瑾二人一軍。現在她還拿出這樣直觀而有力的證據對付盧氏,誰能保證她接下來不會趁此拖自己下水?
不行,絕不能輕易暴露自己。
端王咬牙,他必要先下手為強才是。
他對暗衛道:“很好,你們繼續回去盯着,若有風吹草動,立即回來向我禀報,還有找準時機,務必在明日之前,讓盧氏歸西。”
隻要盧氏和甯瑾二人一死,就算甯玖知道這件事情背後是他策劃的,到時候也是死無對證。
端王又道:“記住,務必要尋找一個最佳的時機。必要的時候可以找一個替死羔羊。依本王看來,今日或許便是一個絕佳的時機。”
暗衛頓時心領神會,随後消失不見。
*
東陽侯府,今日是明文堂的休息之日,所以甯玖便呆在府中,哪兒都沒去。
甯玖閑來無事,一邊捧着一本話本一邊對沉香道:“今天那第二版的《風雨奇》傳出去了吧?”
沉香回道:“請六娘子放心,奴婢已經把它傳出去了。”
“奴婢早就打聽好了王氏的行程,今日一大早便在街上候着,二版的詞都按照你的吩咐唱給那乞丐聽的。”
“那乞丐把歌唱給了王氏聽,事後那些東西也一并親手交到了王氏的手中。”
甯玖又道:“可有注意周圍?”
沉香道:“六娘子放心,奴婢喬裝打扮之後,仔細着周圍呢,必然沒有人知曉是我。”
甯玖點了點頭。
随後甯玖又幾婢,“這幾日可有什麼異常的事情?”
沉雪和紫蘇想了想,而後搖了搖頭,表示并無什麼異常之處。
倒是沉香想了半天,最後吞吐道:“最近幾日……異常的事情倒沒有的,不過我忽然想起有件事……當時還不覺得,眼下突然想起,卻讓我有些在意。”
甯玖将話本擱在腿邊,擡眸看向沉香。
沉香道:“那日奴婢奉六娘子的命令将琳琅身上的信件調包,之後便跟了她一路,随後見到她去了荥陽郡公府,奴婢害怕在外面蹲太久暴露蹤迹,便連忙折回了。”
“按理說,琳琅去荥陽郡公府,來回一個半時辰也就夠了。可那日,奴婢讓門房的人留意了一下,琳琅足足去了近兩個半時辰才回來。”
甯玖眉頭緊皺,“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何不早說。”
沉香面色有些愧疚,“起先我也沒在意,我也是……方才聽娘子你提起,才察覺到了異常。”
盧氏吩咐琳琅去鄭雍的府中無疑便是為了求藥,可這個琳琅去了鄭雍府中後,多出的這一個時辰又去做了什麼事情?
甯玖一邊用手指輕揉着額頭,一邊細細思考這件事情。
虜瘡,解藥,鄭雍……
想着想着,甯玖的眸光一滞,腦中線索突然串聯成了一條線。
她忽然憶起了一件事情被她忽略的大事!
上一世,她初登皇後之後之際,有一高官之女仰仗自己娘家功高,便一直與甯玖二人作對争寵。
可後來那高官之女竟突然應身患虜瘡而暴斃了。
事後,薛昱下令焚燒了她所有的東西。
那妃嫔處處與甯玖作對,是以死了她也沒甚在意。
可如今想起那妃嫔的死,甯玖突然有些懷疑了。宮中戒備森嚴,那妃嫔身子骨好好的,怎麼就得了虜瘡?
當時薛昱初登皇位,正是朝政不穩之際。
若是得罪了她,便相當于同時得罪她阿爺甯晟和外祖孟善……
所以,這個妃嫔死的還真是時候。
當時甯玖還擔憂薛昱會的虜瘡,薛昱笑着對他道,說是他小時候的時候在偏殿接觸了下等宮人得過虜瘡,被扔到了隔離區,後來竟奇迹的好了,此後他再也不懼怕此物。
現在回想起此事,甯玖懷疑這事十之八九是薛昱所為。
盧氏母女二人都沒得過虜瘡,知道這虜瘡一個不慎就要害了自己,必然會有所顧慮。
可是薛昱不會,他根本不畏懼這東西。
這次盧氏等人害她的手法,和上一世薛昱除掉那妃嫔的手法竟是如出一轍!
甯玖本以為以他的性子,應該還會在暗地裡潛伏一段時日才是。
未想,薛昱竟然已經和盧氏母女二人搭上了線,想要聯手對付她。
莫非她患了虜瘡,生了麻子破了相,就能如他所願,嫁給他,順便将她阿爺和外祖的兵權送給他嗎?這個薛昱想的未免也太簡單了吧。
甯玖不由得冷笑。
若此事真是端王與盧氏母女二人共謀所為,那麼依照端王的性子,此事敗露,他必會将借機将盧氏母女二人除去,免得暴露他自己的身份。
隻是如此一來,盧氏母女二人怕是……
甯玖眸光不由一沉。
遭了,中計了!
------題外話------
不好意思今天有點事情,所以更的有些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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