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氏直接僵在當場,被甯玖這身豔麗的裝扮刺痛了眼睛,她怒不可遏,當即怒喝道:“你可知今日是什麼日子?居然還敢穿紅戴綠,真是好大的膽子!”
如今,安平郡主已被貶為了庶人,可以往那套郡主做派卻不是一朝一夕便能丢掉的。
紫蘇等人不由眉頭微皺,心中冷笑連連。不過是個破落戶罷了,如今這擺的是哪門子的譜?
若不是盧氏身後有琳琅幾個丫鬟拉着,恐怕此時她已忍不住跑到甯玖跟前,呼哧呼哧扇對方幾巴掌,好解她這心頭之恨了。
今日是她阿娘的行刑之日,可這個小賤人卻故意穿得如此花枝招展的跑到她跟前晃悠招搖,這不是示威是什麼?
是,她娘家是遭難了,可她盧靜再落魄,豈能容得了孟氏那個賤人的賤種騎在自己的頭上?
見甯玖不語,盧氏更怒,“甯六娘,便是我母族落難又如何?你這麼快就忍不住露出狐狸尾巴,就這麼想迫不及待的騎到我頭上?”
“呵,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甯玖面上笑意不變,對于盧氏的示威壓根沒放在心上。
常言道,人往往是越懼怕什麼,就要越顯擺什麼。如今,盧氏竟對她畏至如此地步了麼?
“什麼日子?今日乃是六娘的生辰,自然是個好日子,不過母親素來不将我放在眼中記不得也是正常的。沒關系,你記不住,六娘自個兒記住便好。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在生辰的日子穿紅戴綠有什麼不對嗎?”
盧氏将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目光幾乎殺人。
忽地,盧氏腦中靈光一現,怒意竟奇迹的淡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嘲諷的笑意,“原來六娘這般喜愛過生辰啊,竟然如此,日後每年我都替你操辦,想必你母親在天之靈也會深感欣慰。”
甯玖眸光一凝,明麗的眼底忽如寒冰凝結,冷到極緻。
甯玖的生母孟氏,正是因生她才難産而死。
現在盧氏這話,豈不是在說甯玖是個沒心沒肺的,在生母的亡故之日,居然還穿成這樣,簡直是個冷皿的畜生。
甯玖冷笑,“這就不勞你操辦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便好。說起來,母親還不知我名的典故吧?”
無視旁人的神色,甯玖自顧自道:“我名甯玖,這個玖字是我阿娘賜予我的。她希望我這一生能不忘久德,不思久怨,長長久久,順遂一生。她當時拼了性命也要生下我,我又豈能辜負我阿娘拳拳心意?我必然要活的長長久久的,若是我生辰這日以淚洗面,我阿娘在天之靈也不會安心。”
她名為甯玖,小字久久,又生在重陽。
她的一生伴随着這麼多‘久’,以往有人說過她是個有福的,這一生必能如她阿娘所願,長長久久,順遂一生。
隻可惜,上一世她命運多舛,族親全滅,到最後孤苦無依,慘死皇宮。
她上一世終究沒能應了她的名字,如三月春花一般,開得極短,未得長久。
這一世,她必會如她阿娘所願,守得那個‘久’字。
“你不了解我阿娘,所以無需對我的事情妄加定論,我這番樣子。”甯玖故意低頭瞧了眼自己的衣着,而後擡頭笑道:“我阿娘看了,想必會十分歡喜。”
言罷,甯玖忽然上前幾步,逼近盧氏。
她和盧氏的距離極近,她壓低聲音道:“雖然你巴不得我死,但還請你放心,這一生我必會如我阿娘所願,長久一世。不過我這個人心眼小。”甯玖突地比了一丢丢的小拇指。頓了頓又道:“不忘久德是必然的,但是這不思久怨,你聽聽便是。對于害了我的人,我必會十倍……甚至是百倍奉還。”
甯玖拉開與盧氏的距離,面上笑容更甚。仿佛她放在在盧氏身旁說的那些是些俏皮話,而不是赤果果的挑釁。
方才甯玖說到百倍奉還的時候,盧氏心中微涼,下意識退了退。
甯瑾就在盧氏身旁,自然也聽到了甯玖那番話。
她在旁邊捏了捏盧氏的手以示安慰,随後擡頭對甯玖道:“今日雖是阿姊的生辰,卻也是我外祖母的行刑之日。說起來她也算是阿姊的半個外祖母,阿姊在外祖母受刑之日還有心思穿紅戴綠,簪花戴翠,這份心思,實在是常人難及,七娘甚是佩服。”
甯瑾經過在淨明庵的半年磨練和這段時日所受的波折,心性以比往堅韌了許多。
甯玖暗笑,竟能在此時不動聲色的回擊,果然是長進了許多。
甯瑾知道甯玖此行是想要惡心自己,好叫她們母女二人出醜。
可越是如此,她就越不能讓對方得逞。
此時,她心中的悲憤和怒氣并不比盧氏少,但在甯玖面前,她絕對不會表露分毫。
甯玖如何聽不出甯瑾這番話是在諷刺她。
常人難及?是想說她這等不遵孝道之人不配為人罷。
甯玖神色微凝,她道:“七娘此話就不對了,永嘉大長公主是你的外祖母。我外祖母梁國夫人一生忠君愛國,以南秦為榮,她老人家現在還好好,你切莫胡言。”
沉香附喝道:“六娘子說的對,現在外頭都說大長公主喪心病狂,黑心黑肺,六娘子若跟她扯上關系,豈不是自降身份。”沉香故意捂住自己的嘴,“哎呀,奴婢一時嘴快說漏了嘴,還請七娘恕罪。”
永嘉大長公主在南秦落到了何種田地?
如今的她,在南秦是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她臭名昭彰,喪心病狂,世人每每提及此人都恨不得沖到她面前對其吐幾口唾沫,才能解心頭之恨。
這樣的人,豈能與聲名赫赫,立下過軍功的梁國夫人相比?
甯玖暗道沉香機靈,适時道:“禍從口出,以後切莫口快。”說罷,又對甯瑾二人道:“不過,沉香所言也在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七娘以後還是莫要在外面宣稱我外祖母是永嘉大長公主的話,我當不起。且我外祖母梁國夫人很是小氣,若是知曉我在外頭随便認親,怕是要生我的氣呢。”
盧氏母女二人被甯玖堵得心口發慌,一時間竟找不到話來反駁。
終于忍無可忍,盧氏索性破口大罵,“賤人就是賤人,對自己的嫡母不敬你還有理了?”
甯瑾平複了情緒,也笑道:“六娘現在倒是春風得意,須知有個詞叫做樂極生悲,來日方長,我們不妨瞧瞧,你還能得意幾時?”
甯玖眉頭微挑,眼眸微微眯起,這是終于要正面宣戰了?
“我能夠得意到幾時,就不必勞煩二位操心了。二位若是在磨蹭,怕是瞧不見大長公主的最後一面了。”
盧氏母女二人對視一眼,暗叫不好,她們也顧不上甯玖了,連忙便往外走。
走了一半,甯瑾忽然回頭道:“那就拭目以待,希望接下來六娘也敢氣定神閑的說出這種話。”
很快,二人的背影便消失在甯玖的眼中。
沉香拊掌道:“真是痛快,你沒看到盧氏那鐵青的臉,真真是解氣至極!”
紫蘇詫異道:“這次七娘倒是長進不少,居然比安平郡主,不,比盧氏還沉得住氣。”她叫安平郡主叫習慣了,一時間難得改過口,經常會有口誤
甯玖道:“若再不長進,那她這十幾年也是白活了。”
是人都會變,以往甯瑾是因為事事都有人替她辦好,自然用不着操心旁的。
可現在她最為依仗的靠山倒台了,若還不學着變聰明,那就隻有等死。
甯玖又道:“對了,以後在外面,必要多加注意。”
聖上上已經廢了安平郡主的封号,若旁人依舊對其稱郡主,豈非是和聖上對着幹?
紫蘇點頭,“奴婢記下了。”
*
刑場上身着囚衣的永嘉大長公主和明慧師太已然被綁在了刑架之上。
永嘉大長公主蓬頭垢面,披頭散發,身上還粘着臭雞蛋的汁液和一些爛菜葉子,細看可以發現,她的身上甚至還有一些屎尿,形狀很是狼狽,渾身散發着轟天臭氣,便是押送之人都不願靠得太近。
當然,明慧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方才她們二人的囚車一路行來,便被一路上圍觀的百姓給砸了一道。
什麼臭雞蛋,爛菜葉,唾沫,屎尿不要錢的往囚車潑,很快便将二人弄成了人,不人鬼不鬼,邋遢至極的模樣。
此時此刻,邢台下是此起彼伏,喋喋不休的罵聲。
“造孽喲,想到那淨明庵竟是那樣的地方我便渾身發麻,惡心至極。”
“是也是也,這永嘉大長公主和明慧師太實在是太過心狠,居然背着佛祖幹下這麼多罪,這不,現下招報應了吧!”
“種什麼因得什麼果,因果報應,因果報應啊。”
“你說她好好的一個大長公主不做,卻非要來做這些害人和淫蕩的勾當,這腦袋裡面裝的什麼東西?”
“呔,有些人天生惡毒,不配為人,我瞧着這大長公主便是如此。她們幹下這等惡事,下輩子一定會落入畜生道,做一個徹頭徹底的畜生。”
台下議論不休,監斬官也無意阻止,由着那些百姓說。
按照規矩,行刑前刑官需要對罪犯照例發問。
俗話說,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官府如此做的目的,無非是想給那些有潛伏犯罪意圖之人一個警告。
讓他們知曉犯案的下場,如此也好有所顧忌。
馬上便要行刑了,監刑官員道:“你們二人還有什麼遺願,現在言明。”
明慧眼眶裡流下兩行清淚,咬着唇對着下面的百姓說道;“明慧知錯,明慧自會到佛祖面前忏悔……”
百姓們滿面嗤笑,“現在道歉有什麼用?那些被你們害死的人早就死了。”
“是啊,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現在道歉他們就能活過來嗎?”
“不過能有悔心也是好的,好好投胎,下輩子莫要作孽。”
明慧聽着那些戳心戳肺的話,眼眶裡的眼淚蓄得更多,如豆子一般啪嗒啪嗒落在地上。
永嘉大長公主的視線在四周不斷遊移,最後終于鎖定在身着素色衣裙,頭戴帷帽的盧氏和甯瑾二人。
她道:“我想同我兒和我外孫女告個别。”
刑官猶豫半晌,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長話短說,時間不多。”
于是盧氏母女二人便撥開層層人群往刑場這邊湧來。
二人雖然戴着帷帽,卻還是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些猶如實質的眸光,鄙夷,不屑,厭惡……
“啧,這就是那個被貶的安平郡主?”
“有其母必有其女,她是大長公主的親女兒,必然肖母。且離她遠些,免得以後惹禍上身,對了,那個外孫女兒估計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嘿,聽聞她的外孫女兒不也在那裡頭呆了半年嗎?呵呵,說不定……早就是個爛貨了。”
“哎,若早知那地方是個銷魂窩,說不得老子也要去上一番。”
“去那地方?你不要命了?莫不是不知道那裡頭藏的那些屍體是怎麼死的麼?”
“……”
盧氏母女二人每行一步,那周圍的議論便鑽入耳朵。
二人從小到大都是被人捧着的人物,哪裡聽過這樣的言論?周圍的人大都出身市井,那些話一句比一句下流,一句比一句讓人難堪。
若不是有帷帽遮擋,二人隻怕是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甯瑾忽然有些後悔來這一趟了。
就在盧氏母女靠近刑場的同時,永嘉大長公主目光忽然掠過了不遠處停着的馬車上。
那馬車上印着東陽侯府的家徽,永嘉大長公主的視線不由自主多停了幾秒,她正要移開目光的時候,卻見那輛馬車的車簾忽然被一隻素手撩開。
似乎是為了方便讓她看到對方,那馬車内的人還故意将頭探出了幾分。
素手撩着車簾,明麗雙眸朝自己這方幽幽遞來,那雙翦水的眸中傳遞出一個訊息。
永嘉大長公主可還滿意今日這出戲?
永嘉大長公主愕然,一股寒意從心底生起,齒關有些打顫。
那馬車上的娘子巧笑依然,微微偏了偏頭,似乎對于永嘉大長公主面上的神色很是不解。
怎麼,大長公主竟這般害怕?
若說先那她遞來的第一眼永嘉大長公主還存有懷疑,待她遞過來的這第二眼後,永嘉大長公主便肯定了一件事――
她淪落到今日這般地步,甯玖必然有參與其中!
永嘉大長公主忽地瞪大雙眸,面色因恐懼而變得有些扭曲。
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娘子,竟她堂堂一國長公主逼到如此境地,就盧氏也因她覆滅……
不,這不可能。永嘉大長公主下意識不願承認這個事實。
可方才面對甯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的時候,她的心中一個聲音瘋狂的叫嚣着――
是她,必然是她!
不遠處,甯玖的紅唇無聲而動,她的唇動得極慢,永嘉大長公主輕易地讀懂了她的意思。
大長公主不必擔心,很快,你的好女兒好外孫女也會随你一起上路的。
做完這一切後,馬車的車簾忽然放下,馬車緩緩駛動,往遠處而去。
永嘉大長公主的恐懼已經攀升到了極緻,她忽然尖叫出聲,“不,不,不可能……”
刑官見大長公主忽然發狂,猝不及防的被驚了一遭,他唯恐生出意外,連忙催促,“時辰已到,行刑。”
盧氏母女二人此時正好走到台下。
永嘉大長公主雙眸瞪大,裡面全是鮮紅的皿絲,她忙道:“不,先等,等――”
刑官見了她這般癫狂的模樣,心中更是後怕,哪裡還敢叫停,沉聲吩咐道:“行刑!即刻行刑,不得有誤!”
永嘉大長公主和明慧二人的身子緩緩上升,一條粗如手臂的麻繩套在她們的脖子上,二人的神色開始因缺氧而變得漲紅,五官開始扭曲。
盧氏母女二人看着這場面,狠狠握拳,熱淚不住從眼眶中流出。
永嘉大長公主被縛了手腳,感受到空氣一點一滴從自己身體裡被抽出的絕望。
她想要發聲,出口的卻是不成句的破碎咿呀聲,“甯……咿……仇……”
“小心……小……報仇……”
盧氏母女二人凝足了全部的心生傾聽永嘉大長公主的遺言,最後卻隻能聽了個隻言片語。
而後,因為越來越大拉力,隻聽‘咔吧’一聲,永嘉大長公主和明慧師太二人的頸骨同時斷裂,兩人的頭立時如同一塊爛布,以詭異的角度,斜斜歪歪的扭在脖子上。
二人均是雙目暴睜,面色青紅,暴吐舌頭,死狀極慘。
甯瑾僵在當場,“阿娘,你聽到了嗎?方才外祖母讓我們報仇。”
盧氏咬着唇道:“聽到了。”
“外祖母讓我們小心,是不是小心那個害了她的人?”
盧氏面色越發難看。
她本以為此事是因她阿娘和兄長所犯的那些事情造就的。
之前的幾日她因關心則亂,根本來不及細想。可眼下回過頭去看,這事處處透露蹊跷,聖上怎可一日之間就給她的阿娘定罪,而她的阿娘怎會處于如此被動的局面?
以她阿娘謹慎的性格,這不應該。
除非,除非聖上早有準備,除非有人在其中推波助瀾!
這個推波助瀾的人就是――
母女二人同時想明白這其中的關鍵,齊齊對視,眸中滿是寒涼。
“就是仇人。”
永嘉大長公主雖貴為皇族,但她這種重犯的屍首是沒有資格被收斂的,且聖上之前便下令,務必要嚴加看管這二人的屍首,所以盧氏也無法替她收斂。
甯瑾看了眼死狀極慘的永嘉大長公主,“外祖母的屍首若就這樣讓他們弄去,豈不是要真的讓她葬身于亂葬崗?”
盧氏摸了摸甯瑾的頭,搖頭道:“不會,你外祖母對阿娘和你這麼好,阿娘怎會讓她流落在外?放心吧,此事我已經安排好了。”
以那人如今的權勢,要想将一具屍體調包,讓她阿娘入土為安,并不是什麼難事。
盧氏母女二人回程途中經過一個小巷的時候,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琳琅撩開簾子,順勢往外看過去。
隻見一個儒生打扮的人正在馬車的前方,他上前遞上一封信後,便告辭了。
琳琅神色莫名,将那信遞到了盧氏手中。盧氏接過信看完了之後,面上浮出一抹沉色。
甯瑾也順勢看完紙條,她道:“阿娘,莫不是有人故意引我們去?會不會有詐?”
盧氏沉吟片刻,搖頭,“兵不厭詐,既然這背後之人說是知曉你外祖母的死因,那我們不妨前去看看。”
很快,盧氏母女二人讓馭夫駕着馬車,去了那人指定的酒肆。
到了二樓,盧氏将甯瑾護在身後,琳琅則是上前扣響了門。
琳琅不過才扣了一聲門,那門便啪地一聲打開,将裡面的情形呈現于眼前。
盧氏母女二人視線下意識在屋内掃視,排查着未知的危險。确認屋内無礙之後,二人的視線落在了負手站立于窗前的一個青色的背影上。
聽到聲響,那青色背影轉過頭對着盧氏母女二人一笑,“郡主願來赴約,實在榮幸之至。”
見約見她們的人乃是端王薛昱,盧氏有些訝異,“端王邀我來此,所為何事?”
端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她們母女二人坐下相談。
盧氏母女二人對視一眼,随後坐下。
端王道:“此次永嘉大長公主和盧氏一門的事并非偶然,有人在其中推波助瀾。”
盧氏的眉眼一厲,“是誰?”
端王捧着茶杯抿了一口,神色儒雅極了,而後從口中緩緩吐露幾字,“甯氏六娘。”
盧氏放在桌子上的手下意識收緊,尖利的指甲在木桌上帶起幾絲深深的抓痕。
“是她,果然是這個賤人!”
端王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盧氏留下的幾道痕迹,唇邊揚起一個似笑非笑的笑意。
甯瑾神色也不好看,她眸中略帶幾分戒備,對着端王道:“端王殿下說此事有甯玖在其中推波助瀾,那麼你又是從何處得知此消息?”
端王不動聲色的挑眉,雙手交疊放在自己的桌案上面,“七娘似乎對本王很是懷疑?”
“無妨,你們聽了我接下來的這番話,想必自有判斷。”
于是端王便将甯玖和韓嫣一同去當鋪尋玉觀音,随後韓源進宮面聖,陛下派玄衣衛前去調查,查出淨明庵的驚天大案,以及甯玖上次去往清河,同清河郡守盧平的那些事情全部告知了盧氏母女二人。
聽罷,盧氏母女二人的面上都浮上了深深的思索。
端王這番言論并不像是編的,反倒是極好的解釋了先前她們沒有想明白的關鍵。
比如,此事情為何會發生得這麼突然?原來那個玉觀音就是導火索。
若這些事情若真是甯玖所為……
那麼她籌謀人心以及對事情的推算,簡直是到了令人可怕的地步。
這甯六娘不過才十四歲,可這城府和心計簡直……
盧氏母女二人的心中同時升騰起了一股寒意,憶及那雙明麗的眸子和她唇畔的淺笑時,心更是得突突不停。
見盧氏母女二人的神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端王氏說道:“我今日前來與二位說這些事情,一來是向二位表明我的誠意,二來是想和二位合作。”
盧氏道:“合作?你想合作什麼?”
端王眉眼微沉,唇畔的笑意有些涼,“我要你們二人幫我對付甯六娘。”
甯瑾道:“我們幫你有何好處?”
“好處就是,你們可以借本王的力量将你們的心頭恨,眼中刺拔除。”
盧氏母女二人還想開口,端王卻搶在她們的前頭說道:“本王想要她身後的勢力,而你們想要除掉她,這事并不矛盾,事成之後,我将她交由你們二位處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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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老妖婆,下一個虐誰?你們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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