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瑾瞧着甯玖這副死到臨頭還不自知的模樣,不由得在心底暗暗嗤笑。
一旦虛雲是騙子的事情落實,那麼上次甯玖和他串通陷害與她的勾當也會随之揭發。
串通妖僧,加害嫡妹,且看她怎麼撕下甯玖這張僞善的臉皮。
很快,永安便會多一個聲名狼藉,蛇蠍心腸的冷皿小人了。
思及此,甯瑾不由自主的有了些優越感,注定要落敗的人,她還和她計較什麼?
甯瑾輕笑一聲,邁着悠悠的步伐,頭也不回的越過了甯玖等人。
甯玖幾人也往裡而去。
明文堂的考核共分兩日進行,頭日考核琴棋書畫,次日考核六藝。
國子監的考核項目除了六藝外,還要考策論,同樣也分兩日進行。
第一日的考核很快結束,而白日裡甯璋和甯珏二人在國子監門口打賭之事也傳到了鄭氏等人的耳中。
安平郡主聽聞此事後,直笑甯珏不知死活。
對于甯珏兄妹和二房的不和,她向來樂見其成,對此事自然是打定了主意看戲。
甯璋回府後,鄭氏連忙迎上去,并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遠的眼神。
甯璋頓時了然,遣退了自己的書童,同鄭氏一同進了屋。
鄭氏笑道:“今日的事情阿娘已經聽說了,既然那個甯珏不知死活要來招惹我兒,那你這次必然要給他些顔色看看,好教他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甯璋也道:“兒也是如此想的,這次甯珏恢複了正常,那這爵位之事必然會變得懸之又懸,若此事讓那甯珏丢足臉面,對我們二房而言是隻好不壞的事。”
鄭氏哼了聲道,看了眼旁邊的甯珊,面色憤恨,“上次在甘泉行宮正是因為安平郡主和甯六娘才害得你妹妹失去了這次進入明文堂的資格,你一定要好好将那個甯珏踩到腳底下,也好為你妹妹出口氣。”
一旁的甯珊聽此面露恨色,眼眶不由濕潤了幾分。
每每提及此事,她便覺萬蟻蝕心,心中很是不甘,她上前拉着甯璋的胳膊道:“阿兄一定要為二娘出頭,若不是大房,妹妹也不會落到如今這般。”
甯璋安慰的拍了拍甯珊的肩道:“二娘放心,此事齊王已出面作了見證,屆時那甯珏就算想要抵賴也不成。祖父将他弄進國子監,那就不要怪我讓他風光的來,狼狽的滾了。”
正在此時,身着一襲官袍還未來得及換的甯濮回來了。
甯濮見自己的子女好容易聚在一起,不由問道:“莫非我兒今日發揮極好?現在你們母女就迫不及待的要替他慶祝了?”
鄭氏瞧了甯璋一眼,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将此事和盤托出。
甯濮聽完後,下意識撫了撫胡須眼眸一凝,不疾不徐地吐出三字,“做得好。”
甯璋微松一口氣,此事隻要他父親這邊不反對,那旁的他也就不擔心了。
甯珊問道:“阿兄今日發揮得如何?”
甯璋面上笑容很是自信,他道:“不必擔憂。今日考的策論乃是我擅長的,我感覺今日比以往任何一次發揮得都要好,二娘放心吧。”
聽此,甯二娘暗自歡喜。
終于有機會将甯玖兄妹踩到腳下了。
隻不過……甯珊眉頭微蹙,将心中的擔憂說出,“既然眼下甯珏落敗已成定局,那屆時他必然要依照賭約從國子監退學,并給阿兄你賠禮道歉。旁的我倒是不擔心,唯有一點――”
“祖父花了那麼大的力氣将他弄進國子監,兄長所為卻與祖父的意願背道而馳,我擔憂祖父會遷怒我們二房。”
甯濮卻是不以為然笑笑,“那又如何?論起來那甯珏比你阿兄還要年長一歲,他自己既然敢當着那麼多人接下此事,自己便要有承擔後果的覺悟。你祖父就算不滿又能如何?此事還在齊王的面前立下了證,就算你祖父不滿也無法幹預此事。”
甯璋點頭,“正是阿爺說的這個理。”
鄭氏想着前幾次甯玖的邪乎,心中有些不安。
對于甯珏,她并沒從其身上察覺出威脅,但是對于甯玖……鄭氏卻覺得不得不防。
鄭氏靈光一現,不由道:“為了保證此事萬無一失,要不要……”話未說完,她隻給了幾人一個眼神暗示。
但在場的人都懂了她的意思,鄭氏想要借今晚的機會在甯珏的吃食裡面動手腳。
明日他的科目考砸,甯璋的勝局也就越大。
甯璋和甯濮二人同時搖頭。
甯璋道:“不必,兒有把握憑借自己的本事将甯珏踩到腳底下,阿娘無需多此一舉。”
甯濮則是擺了擺手道:“既然我兒這般有把握,那甯珏又豈會是他的對手?我們若是多此一舉讓人抓住了把柄,豈非是得不償失?還是莫做這些多餘的事情了。”
鄭氏聽罷也覺有理,點了點頭,而後又道:“今日難得你們都在,又有好事,不妨就在一起用膳吧。”
說罷鄭氏喚了鄭妪進來了,吩咐廚房加菜。
于是二房一家子便樂融融在圍在一起用了膳。
兩日的校考很快過去,放榜那日國子監和明文堂的外面都圍滿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圍觀之人除了明文堂和國子監的學子之外,還有部分人是聽說了甯珏和甯璋二人的賭約而來的好事者,他們想在第一時間瞧瞧這個熱鬧。
明文堂這邊放榜要比國子監早上半個時辰,是以此時圍觀的人群全紮在明文堂的這邊。
由于圍觀的人群實在太多,那些貴女自然不可能失了身份去同這些身份不明的人擠。于是那些等在明文堂外的小厮和丫鬟便派上了用場,一時間現場的場面更加擁堵。
甯玖三人等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她們靜靜的瞧着明文堂門口立着紅榜外密密麻麻的人頭。
甯璇雙手不住的絞着手中的帕子,面色有些白,不安地在原地走來走去。
走了會兒,甯璇忍不住道:“怎麼辦,六娘我,我心好慌。”
甯玖握着她的手搖了搖頭,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道:“不必驚慌,四娘一定會過的。”
“借你吉言。”許是甯玖的話,給了她安慰,甯璇的心跳得沒有方才那般快了。
但一時拿不到結果,她這懸着的心就一時放不下來。
韓嫣面色沉沉,額角溢出了不少的汗珠,顯然也很是緊張。
唯有甯玖一人神色沉靜,不見半分慌亂。
很快,甯玖差去看榜的沉香回來了,她面上帶着喜色,“恭喜了,三位娘子都通過了明文堂的校考。”
甯璇和韓嫣面色齊齊一喜。
甯璇道:“太好了太好了,我們都通過了。”
沉香接着道:“其中四娘子排名三十一,韓二娘排名第十,六娘子排名――”
不待沉香這話說完,旁邊忽然爆發出一絲難以置信的驚呼蓋過了她的聲音。
“什麼?你說甯六娘排名第一?!”崔婉話落後便帶着驚愕至極的神色朝甯玖望去。
見崔婉這般震驚,甯玖唇瓣勾起一個淺淡的弧度,既然對方這麼難過,她怎能放過膈應她的機會?
面對崔婉看過來的視線,甯玖當着她的面,給了她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
崔婉憋屈欲死。
由于國子監那邊的榜單還沒出來,所以明文堂外面也圍了許多國子監的學子。
其中有人不由歎道:“據聞上次在甘泉行宮這甯六娘也是皆名列前茅,未想這次在明文堂的考核也是如此,當真不愧是才滿京華啊。”
“是極是極。”
也有人道:“她今日這個時機奪得魁首,實在是可惜了。”
“奪得魁首應當高興,可惜什麼?”
“可惜她有個不争氣的兄長啊,你們想一會兒兄長就要被國子監除名了,這……兩相對比,豈不是……”
在場人頓時了然,眼下甯玖風頭的确很盛,但若一會兒他兄長的成績出來後,怕是會将她的臉面丢光吧。
于是好些人看向甯玖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與崔婉同樣不甘心的還有甯瑾。
憑什麼他隻得了個第六,甯玖那個賤人卻奪了第一?
可她随即一想,第一又如何?現在她站得越高,到時候才會跌得越慘。
這樣想着甯瑾的心中才平衡許多。
是了,甯玖得意不了多久了。
甯璇和韓嫣則是由衷的為甯玖高興。
甯璇道:“六娘,你真是太棒了,先前我問你發揮的如何,你隻說還好,當時我還以為你發揮不佳,還反安慰你來着呢,誰知道你……”甯璇搖了搖頭,面上揚起一個無可奈何的笑意。
韓嫣也打趣道,“是了,這下六娘你可是風光慘了。”
甯玖本不是愛争風頭的人,隻是她想要進入權力漩渦,自然也得以最快的方式讓自己變得亮眼,如此她才好以最快的速度融入那個圈子。
每個人的排名之後還有各項科目的具體成績,崔婉瞧着甯玖名字的後面都是鮮紅的甲後,手都握得發白了。
她眼眸微厲,給了旁邊幾個依附崔家的小官之女一個眼神。
幾人頓時心領神會。
于是人群中便有人道,“學生有一事不明,為何所有科目當中隻有甯六娘一人所有科目全是甲等,名列第二和第三的王五年和鄭三娘旁的科目和她所差不多,卻有兩個成績為丙。”
另一人道:“是啊,按理說,第一和第二應當差得不多,可三百名娘子裡唯有她一人全居甲等,這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呀?”
這兩人發聲後,一些落選以及心有不甘的小娘子便開始起哄。
話說着說着就變了味了,于是便有不一樣的聲音發出:“甯六年全部成績為甲,這也太假了吧?”
“是啊,撇開琴棋書畫,且說說禮、樂、射、禦、書、數,這六藝中最難的射、禦在場除了甯六娘外,竟是沒有一人得甲,這也太奇怪了吧?”
“據聞這明文堂裡面的許多先生都時從國子監裡面調來的,東陽侯和國子監裡很多先生交情匪淺,莫非……”
甯璇面色瞬白,看着甯玖道:“她們怎麼可以信口胡言?六娘你明明……”
甯璇的射和禦是沾了甯玖的光在輔國大将軍府的練武場裡面練習的,她自然知道甯玖的真實實力。
雖然甯玖的這兩門在那些善于舞刀弄棒的男子裡面算不得什麼,但是在女子裡面的确算得上極為出色了。
昨日考核的時候,韓嫣正好和甯玖分在同一個校場,有幸見了她連射三箭都正中紅心,自然對甯玖的實力深信不疑。
突然出現這麼多質疑的聲音,韓嫣不由拔高聲音道:“你們根本沒有親眼見到六娘的禦和射,憑什麼質疑她?這簡直是在羞辱人!”
最先挑起事端的那小娘子見此嗤笑道:“誰不知道你和甯六娘關系好?你自然是幫她說話的。”
韓嫣被氣得一堵,甯玖的手安撫的搭在她肩膀上,她上前一步,面對無數質疑的目光,面上露出坦蕩的一笑:“柳二娘這是在懷疑六娘舞弊?”
柳若靈道:“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是你自己說的。”
甯玖眼眸沉沉,目中濃烈的厭惡一閃而過。
她這個人記性好,也記仇得很。
上次在甘泉行宮的時候,她可是沒有忘記這個柳若靈急巴巴的出來指證她的場景。
這個柳若靈和那柳弘文二人不愧是同出淮陽侯府的人,都那麼讓人厭惡。
隻不過這個柳若靈乃是淮陽侯那個被休棄的原配所出的女兒。
眼看着這些議論越來越不像樣,明文堂的好些先生不由黑了臉。
甯玖正欲發作,卻見忽一位先生從明文堂内出來,冷聲道:“嗯,這麼說,這位娘子是在置疑此次的校考成績不公?”
說話的是林瑤。
以柳若靈為首的幾個可是見識了上次林瑤眼也不眨的處罰崔婉的場面的,當下立作驚恐狀,“不敢不敢,隻是學生們心有疑問,說出了心中的疑問罷了。”
林瑤冷笑:“不如人就是不如人,赢要赢得坦蕩,輸也要輸得有品,明文堂的一切成績都極為公正。甯六娘比你們三人的任何一個都優秀,這是不争的事實,她能取得第一的好成績,乃是實至名歸。事後我們會将此次校考的優秀答卷公開,屆時若有人有對成績有疑問,再發言也不遲。”
“至于你們所說的僅有甯六娘一人禦射得了甲等,你們莫不是沒有仔細看榜單吧?顧三娘其餘成績雖然一般,但她的禦射成績同樣是甲等,且兩科都是甲上,而甯六娘這兩科都是甲中。”
林瑤此話一落,一個飒爽的小娘子從人群裡出列,對着衆人道:“當時考這兩門的時候我同甯六娘在一個考場,不是我說,她那手箭射得的确利落,比你們這某些得了紅眼病的人好了不知道多少。”
甯玖聞言微訝,見那小娘子朝自己望過來,給了她一個笑容。
對于他人的善意,甯玖同樣也會回以同樣的善意,她回了對方同樣一個笑容。
顧三娘乃是西平郡公府的小娘子,是顧修遠一母同胞的妹妹。
西平郡公府同樣是武将世家,這顧三娘騎射了得自然不是什麼異事。
林瑤又道:“顧三娘乃是西平郡公的孫女,正兒八經的武将世家。但是你們莫要忘了甯六娘的外祖父是誰?是南秦第一猛孟善。她外祖父如此,她還會差?有些皿脈裡的東西,眼紅也是眼紅不來的。你們有功夫在這裡造謠,還不如趁這個功夫去洗洗眼睛,看看能不能将那雙紅眼給洗幹淨。”
林瑤這話可以說是相當的不留情。
柳若靈等三人被這話臊得恨不得找個地縫就此鑽進去。
而在場其他人聽了林瑤這話,心中所有的疑問都解了。
是了,人家甯六娘的骨子裡好歹流着一半的将門皿脈,不光是他外祖父,便是她父親也是南秦不可多得的猛将。
虎父無犬女,人家的箭射得好,實在是沒有什麼可質疑的。
林瑤指了指方才帶頭發問的幾個女子問道:“你們三人姓甚名甚,報上名來?”
三人面色一僵,直覺不好,想要隐在人群中趁亂離開。
甯璇早在一旁等着,見三人作勢要逃,不由朗聲道:“徐靜,柳若靈,馮挽枝,你們幾個慌什麼?”
林瑤聽此,面上揚起一抹豔麗的笑容道:“明文堂斷斷容不得那起子氣量狹小,德行有虧之人,似這等沒有容人之德的人,按《明文堂訓》,即刻将你們除名。”
柳若靈等人面色一白,顫顫道:“林先生,學生們錯了,方才我們那是無心之失啊。”
徐靜沒想到這事會波及自己,忙向崔婉那邊看過去。
崔婉唯恐這些人将她供出去,躲都躲不及呢。
眼下,崔婉居然已經不見人影兒。
林瑤對她們的求情視若無睹,接着道:“至于這三人的名額,則由兩百名之後小娘子順延上來三人頂替吧。”
原本剛好排在兩百零一到兩百零三名的三人聽到這個消息,如聞天籁,幾人不由大喜連忙道:“多謝林先生,我們一定會好好學習,絕不辜負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
至于被除了名的三人則是臉色煞白,大氣都不敢出。
若是早知會波及自己,她們絕對不會冒失來出這個頭。
正在此時,有人喊了一聲,“國子監那邊放榜啦,放榜啦!”
此聲一出,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連忙朝國子監那邊的榜單擠了過去。
滿臉興奮擠過去的人口中不斷念叨着:“快看看甯大郎排在什麼位置?”
此時最熱門的不是榜首,而是榜尾。
在場的人認為甯珏理所應當的回排名靠後,于是便循着榜單末端一個一個的往上找。
可是,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甯珏的名字。
國子監和明文堂的規矩不同,百名之後的人不予進入榜單。
于是有人不由笑道:“莫非,莫非這甯大郎連榜單都沒有進入?”
若真是如此,那這個賭約可真個是天大的笑話了。
原本甯珏同意和甯璋的挑戰,他們還以為甯珏這般自信,再怎麼也有進入榜單的實力。
可眼下他卻連榜單都沒有資格進入,這簡直……
甯璋的成績則是如他所言那般,跻身前十。不過這次他不多不少,正正好排在第十位。
這搜尋榜單的人中以柳弘文為首,他見半天都找不到甯珏的名字,不由哼笑道:“甯大郎可還記得自己立下的賭約?現在甯二郎排名第十,想必你也是時候履行自己的諾言了吧!”
柳弘文正得意洋洋着,忽覺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柳弘文此時滿心想要甯珏出醜好報上次的一箭之仇,哪裡管得了這個?當下不耐的打開拍他肩膀那人的手。
末了,他還擺了擺手,示意不要煩他。
那人見暗示無果,不由得收了收手,既然這個柳弘文想要出醜,那便讓他繼續鬧笑話吧。
甯珏笑道:“如你所言,确實有人該履行諾言了,不過那個人不是我,而是我那位好弟弟,甯璋。”
柳弘文不以為然的笑着:“哼,事到如今你還口出狂言,實在是――”
有人看不下去了,“柳弘文你莫要在那裡獻寶了,你不嫌丢人,我們都嫌你丢國子監的人,你好好瞧瞧榜單的前三甲!”
柳弘文直覺不好,下意識回頭走到榜單的最前。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吓得他嘴都合不攏了。
柳弘文的手指顫顫巍巍地指着榜首那個名字,“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這個癡傻了十幾年的人居然一舉便奪了魁?
此時此刻,一旁的甯璋臉色煞白,他在方才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沒站住。
甯珏信步到甯璋跟前,笑着道:“二弟現在結果已出,你該履行賭約了吧?”
甯珏眼眸微眯,偏着頭看了他一會兒道:“瞧瞧,你現在面色灰白,嘴唇發青,想必是站都站不穩了吧?既然如此,那三個揖就不必了,為兄心疼你的身體。不過――”
甯珏笑道:“你現在立馬收拾東西,離開國子監。”
甯璋像是忽然受了什麼刺激,面上滿是不可置信,一邊搖頭一邊道:“不不,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甯珏道:“二弟,願賭服輸。”
正在此時,國子監裡面走出一位頭發須白的老者,他走到甯珏跟前面上滿是欣喜之色,“你就是甯珏?”
見那老者一出門,圍觀衆人面色齊齊一變。
這是……這位乃是國子監内出了名的冷面閻羅――國子監祭酒徐雍。
此人是出了名的嚴厲冷面,就算是在宣德帝的面前,他都是那副公事公辦的刻闆表情,少有緩和神色的時候。
便是對幾位殿下,他不會露出如此熱切的笑容。
可眼下,他卻對甯珏這般殷切?這簡直……
甯珏對着徐祭酒躬身一禮道:“正是。”
徐雍拊掌一歎道:“善,大善!這次你所寫的那篇策論實在是精彩萬分,若不是想着此番校考還未結束,未免傳出什麼風言風語,昨日老夫便要邀你一叙了!今日校考結束,這成績也已經公布了,可終于讓老夫等到了這個機會。一會兒你先莫急着走,且與我好好談談那策論裡頭的觀點。你的這篇策論我已經呈給了聖上,聖上對你也贊賞有加。”
說罷,徐雍忍不住拍了拍甯珏的肩膀道:“不愧是東陽侯的好孫子,儀表不凡,天子綽絕。”
要知,徐雍此人很少誇人,可眼下這個甯珏不但讓冷面閻羅對他贊賞有加,就聖上都要稱他一聲好……由此可見,這甯珏必然是個極富才學之人!
徐雍轉首面對甯璋的時候,面上已然收了笑意,恢複了平素裡的冷峻。
他道:“雖然我并不贊成國子監設這種賭局,不過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既然是自己立下的局,那便必須遵守。我已經讓人将你的東西給你收拾好了,你請便吧。”
甯璋面色更白。
國子監祭酒親自趕他走,這意味着,一切都完了!
徐雍素來有愛才之心,聽聞了此次事情的經過之後十分生氣。
這事擺明了就是甯二郎設的局想要對付甯珏,甯二郎欺甯珏癡傻多年,所以想要借此機會讓他身敗名裂。莫非甯珏得天資聰穎,身懷奇才,今日怕是會輸得極慘!
為了給甯珏留個好印象,也的因為他的惜才之心,所以他便自作主張地做下了此事。
甯珏笑道:“多謝徐祭酒。”
見甯珏并不反感,反而朝他道謝,徐雍心生更歡喜,忙道:“不必不必,我們還是先進去談談那篇策論吧。”
甯珏隔着遙遙的人群給了甯玖一個眼神,而後跟徐雍徑直入内。
二人走了一會兒,衆人再次聽到一個讓他們震驚至極的對話。
隻聽徐雍道:“大郎可有拜師?我聽你祖父說,你還沒有拜入誰人的名下?”
此子前途不可限量,他定要趕在那幾個老頑固的前頭,将此人收下!
甯珏道:“未曾。”
徐雍拊掌,“既然如此,大郎可願拜入我徐雍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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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論雙學霸的碾壓
算不算一個清華一個北大?哈哈哈
――感謝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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