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村裡來了一個陌生人

　　村裡人都知道楊林們去鎮上搶劫日本鬼子的武器。瞬間村裡人腦子像水洗滌似地發現，隻有楊林能夠保護自己，必須擁護了他。這下可把楊天貴肺氣炸了，在家裡坐立不安。他暗罵：什麼東西？平時裡施舍給你這些畜牲多了，現在可背叛了，我放田地租給一村子人，而且我還是村子楊家一族人的族長呢，怎麼不把我當人看了。

　　楊天貴其實不知道，他在村子裡的人眼裡心裡也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以前若笑臉相迎可填不飽肚子，養家糊口。可是現在時代變了，日本人進了中國，社會也變了。隻要日本鬼子進了村子，國民黨也就活不了了，更不說地主老爺們了。

　　村子裡的人巴不得起來革命，分了楊天貴的田地，分了他家裡的财産，房屋也得分了，更讓單身漢們着迷的是他幾個老婆，巴不得分了。

　　想可以想，但是不能随便動手，楊天貴不是一般人，否則他當不了地主，也當不了族長。他有幾個兒子在外面做大事呢？說着做大事，也有一點說不上來，但是楊天貴常給村裡的人炫耀是在外面做了大事。他大兒子楊秋風在國民黨裡當了一個連長，這是不假，去年還帶了一夥人馬回家來，耀武揚威呢。可他二兒子楊秋雲就說不上做事了，他當了土匪頭子，殺了好多人，若是現在日本鬼子作了主，可能許多人找他們一家算帳。說到三兒子楊秋天好笑在外面讀書認識了一個外國姑娘跟着也就跑了，幾年沒消息。現在家裡有一個女兒叫楊岚，二十多歲了一直不嫁人，天天鬧着要當尼姑，村子裡的婆娘們笑着罵她天生不是為男人們而來的，可能身體發育不全，否則不會有那種可怕的想法。

　　楊林今天晚上是醉了，看上去走路也就東倒西歪的，說話也吞吞吐吐的，沒有一句話能聽懂。

　　楊天貴也去了楊林家，也看到了楊林與一夥人吃肉喝酒。他想搭幾句沒有人理睬也就回來了。

　　楊林的老媽張春秋暗裡看着楊天貴心裡也盤算着，他曉得楊天貴不是一個明白人，暗裡肯定要做出傷天害理的事。他便悄悄地拉着楊林的老爸楊子雲說：“老頭啊，你看今天楊天貴一臉暗機，是不是他有什麼陰謀詭計啊！你想一想，他兩個兒子在外面都是有面目的人呢！要我們兒子傷了他的心，那可把我們一村人害了。更何況現在天下大亂，日本人占了中國，――我們怎麼辦？”

　　“你甭管了！兒子大了，他有他們的活法！我們一輩子給楊天貴一家人當牛做馬，怎麼樣？活得夠累吧！前幾日他不鬧着要加租金呢，現在可沒聽他說了，他自己曉得路到了盡頭了。”

　　楊天貴其實早知日本鬼子要進來了，那是因為他大兒子給了他的消息。

　　楊林說醉是假的，他怕的是大家不跟着打日本鬼子，想假醉來吸引大家，說明他不怕日本人，一心想打日本鬼子。

　　楊林剛要睡覺，楊雄幾個人也就悄悄地敲他的門，楊林立即就開門。

　　“楊林，不好了！――楊天貴家來了一個陌生人！”楊雄說。

　　“你怎麼知道的？”

　　“我們發現楊天貴鬼鬼崇崇地去了鎮上，接着回來也就帶了一個人回來。那人我們不認識，有一點像日本鬼子。”

　　楊林吓了一身冷汗，是不是楊天貴暗裡早和日本鬼子勾搭起來了。倘若真是楊雄說那樣牛家村也就完了，鄉親們就像油鍋裡的煎餅了。

　　楊林跟着去了楊天貴家。說去了他家也不是直進去，而是偷偷地躲在楊天貴家後院的圍牆外。

　　楊林爬在牆外一棵大槐樹上去，他打量着屋子裡，燈火通明，突然見着楊天貴與一個穿着長衫的中年人在中堂的一個間屋子裡附耳而語。

　　楊林看着他，聽不清楚他們說什麼，心裡急。若是真是一個日本人，那可不知怎麼好。他見着突然也就一個人順着走廊進了屋子，楊天貴起身讓座，三人也就相禮而坐。

　　楊林在槐樹上一聲不吭，下面的人也就急上了火，像熱鍋上的螞蟻，也不知裡面的楊天貴在玩什麼花招。

　　楊林看了半天，楊林也就跳了下來，憤怒地說：“他媽的，不知說什麼東西？剛開始是兩個人，後來又來了一個人，現在三個人在裡面說話。不知他們說什麼，一句話也沒聽清楚。”

　　“咣”的一聲，隻聽到大門開了。楊林跑到前大門一旁樹下，見着兩個人從楊天貴家走出來。楊林感覺有一點奇怪為什麼楊天貴不出來送呢？

　　楊雄見此情況便對楊林說：“楊林，我們逮住這兩人吧！說不定從他們嘴裡能得出一點消息。”

　　“什麼消息？”楊林看了一眼楊雄說。他不敢輕舉妄動，不知這兩人是什麼人，若是日本人那好，不是日本人是國民黨的人那就麻煩了。他們可是官僚主義了，傷了他，可能整個村子的人就會進大牢。現在面對的不是中國人，而是日本人。

　　楊林叫大家回家，留幾個人在大垭口去探查。

　　去探查的人正好是楊雄，他見楊林不去逮那兩個人也就生恨，明知與楊天貴有來往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好人，不是日本人，也可能是日本人的漢奸，反正不是什麼好人。他決定逮捕這兩個人問一問，想從他們口中得出一點秘密。

　　楊雄說動手也就動手，其他的人也就不反對，他們也認為楊雄做得對，要是楊天貴真與日本鬼子勾搭了，可牛家村也就完了。你想楊天貴就像一顆炸彈，随時就會爆炸，全村人随時也會死在他的手裡。

　　楊雄一夥人也說沖着兩個人逮着也就捆綁起來，便詢問：“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鬼鬼崇崇與楊天貴來往？”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笑了笑說：“你們是誰派來的？”

　　楊雄看着他們用一種輕視的眼光對待他們，心裡也就生氣，現在是什麼時代，你若不把老子放在眼裡，我可以在一秒鐘内讓你上西天。他鬼異地笑了兩聲，便一個耳光打在一身材高大，滿臉胡子的男人的臉上。隻聽到“啊”的一聲，也就倒在地上了。大家也就知曉楊雄這一耳光打得不輕。

　　“說不說？”楊雄厲聲道。

　　兩個男人也就互相對視半天還是沒有說話。楊雄看着他們一點不畏懼，又是兩耳光打在另一個男人的臉上，突然也就發現兩個男人向楊雄沖了過來，頓時大夥打成了一團。

　　楊雄遠遠不料到，兩個男人是經過特殊訓練過的軍人。幾個人不過幾下子也就被他們打倒在地，沒有還手之力。兩個人把他們的槍全都攪在一起，把子彈全灑在地上，沒有說一句便揚長而去。

　　楊雄看着兩位高人走後，便一屁股坐在地上也就不說話了。他暗想此兩人不是鼠輩，肯定有來頭。由此可以說明楊天貴不是大家所想象的那樣卑鄙無恥，他可是不簡單的人，不能小岐視。

　　他坐了一會，便叫着大家去找楊林，把這事說給他聽。

　　楊林見着他們一個鼻青臉腫，一臉的不悅，便問：“怎麼了？見着鬼子了？”

　　楊雄笑了笑說：“楊林，我們可是見着高人了！”

　　楊林沒說話，看了他們一眼，也就坐在楊雄旁邊的凳子上。

　　楊雄說：“楊林我們把那兩人打了，我們沒有打赢他們。――他們是有來頭的人，功夫利害了！我想楊天貴那狗日的肯定與鬼子有勾結。”

　　“你說什麼？你認為他隻能與鬼子有勾結，與土匪沒有勾結了嗎？與國民黨沒有來往了嗎？――老子叫你們平時裡多看一看楊天貴這人的動靜不信！說不定他早知道日本鬼子來我們這兒！我們一天大吼大叫的，人家在暗裡早有了行動了。不知我們還生活在火坑裡呢！”

　　“那怎麼辦？”

　　楊林沉思了半會，也就站了起來，便對大夥說：“我們現在不要輕舉妄動，一定要秘密行動，不要輕易讓村子裡其他人知道我們的行蹤。――我想楊天貴把我們搶小日本鬼子槍的事說給他們兩個人了。我得把那些槍支收藏起來，防着不明身份的人上門來搶奪。同時我們不管任何一個人落在日本鬼子手裡，還是國民黨手裡，土匪手裡，我們不要說出我們藏槍支的地方，那些槍支是關系我們一村人的命運，我們沒有槍，敵人來了我們怎麼辦，不可能坐着等死。”

　　大夥也就沒吭聲跟着楊林把槍支藏好放在楊林家的地窖裡。

　　“楊雄，我現在安排你帶一幫人去守住大垭口，不要讓任何一個人出入。楊沖，你腦子聰明一點，你帶上幾個兄弟去觀察一下楊天貴有什麼動靜，有情況給說。”

　　“那你做什麼？你得給我們說一聲！”楊雄話一說，楊林也就唬了一聲說：“我玩耍！――你相信嗎？我有我的事，不能給你們每個人說。”楊林說話沒有讓大夥明白，心裡犯納悶。

　　楊林也就喚了幾個去了鄰村劉家寨。

　　楊林一邊走，一邊仔細觀察着周圍的動靜，現在除了日本人外，土匪也會來襲擊牛家村。因為槍劫日本人的事可能周圍的人都知道了，要是土匪們曉得了，肯定會上門要那批槍支的。他想着也就吩咐一個人回去給楊雄說，把守好大垭口，必要時可以挖防禦工事，暗坑。能用上的絕招都用上，不讓外來的敵人進入村子，特别是日本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