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一百一十九章 久别重逢
&nb“什麼?”稽昌面露驚異,“兩員猛将都被那位什麼無鏡公主折傷?她到底是男是女啊?”
&nb“是女子,小的親眼所見,面罩一銀絲護面,手持一柄銀面長槍,出手非常迅速,又準又狠。”
&nb“什麼女人?能厲害成這樣?”
&nb“你剛才說面罩一銀絲護面?”魏空明插了一句。
&nb“對,”報信之人向魏空明點了點頭,“那位公主每回出現都不以真面目示人,都帶着一副銀制的護面。”
&nb“見鬼了?”魏空明微微皺眉地嘀咕了一句。
&nb“什麼見鬼了?”稽昌問道。
&nb“王上可還記得那位跳了城樓的無畏公主,那位公主每回上戰場也是戴着一副銀絲護面,手持一柄銀面長戈。”
&nb稽昌眼中閃過一絲驚異:“當真?怎麼會怎麼巧?這位自稱炎無鏡公主的人也是這般裝扮,難道炎氏的公主都喜歡這樣的裝扮?空明,你以為此事該指派誰去?”
&nb魏空明略略思量了片刻,露出了一絲狡笑:“臣倒是想起了一個人,我想這個人應該是最适合去對付炎氏餘孽的。”
&nb“誰?”
&nb“江應謀。”
&nb消息很快傳到了江府,國君親下诏令,命江應謀為軍師,即刻随晉寒一道前往瞿溪平亂,務必要将該夥亂賊的賊頭,也就是那位自稱炎無鏡公主的人活捉回博陽。得了令,江應謀和晉寒不敢怠慢,收拾了行裝,第二日清晨便動身離開了博陽。
&nb出城半裡,魏竹馨竟在路旁的涼亭等候,仿佛是來送行的。
&nb魏竹馨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回江府了,那回離府後,她一直跟着母親魏大夫人在族地修養。江應謀沒想到她會忽然跑來這兒送行。
&nb兩人見面,竟有些尴尬和生分了,連往日青梅竹馬餘下的那點客套都顯得真的有點客套了,彼此就像最不該見面的人又撞在了一起似的。
&nb沉默片刻,魏竹馨開了口:“聽說你要去瞿溪了?”
&nb江應謀垂眸點頭:“對,即刻就要前去了。”
&nb“瞿溪那邊好像出了挺大的亂子,聽說有炎氏餘孽在那兒猖狂,你去,真的可以穩住瞿溪,滅了那些炎氏餘孽嗎?”
&nb江應謀擡眸瞥了她一眼:“你何時對這樣的軍情也感興趣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nb魏竹馨深吸了一口氣,呼出來時,臉色顯得格外無奈:“我說什麼你會聽嗎?我在你心裡早就是個可以抹掉的人了。我來,就隻是想給你送送行而已。”
&nb“你擔心我會對炎氏一族的人手下留情而毀了自己,是嗎?”
&nb“不會嗎?”魏竹馨雙眸擡起,一股憂傷之意浮起,“你對炎氏,或者說炎王室一直念念不忘,去了,你不會因為顧念與無畏公主的舊情而放過他們嗎?應謀哥哥,這個差事是在送你上萬劫不複之路,你難道會看不出來?”
&nb“那你又知道不知道是誰送我上這萬劫不複之路的?”
&nb“我知道,是我大哥,可是……你終究是我夫君,我不願意眼睜睜地看着你去面對那樣一個尴尬的境地。你不願意傷害炎氏族人,又不能違抗國君之命令,你能怎麼做?别去了,”魏竹馨輕晃腦袋,語調憂傷道,“應謀哥哥,我勸你别去了,你去了,隻會讓你自己難受。”
&nb“你終于能明白我一些了,至少如今的你能夠知道我是不願傷害炎氏族人的。正因為不願看着他們受到傷害,所以我才要親自前去化解這場危機,這樣才能避免其他的人再去傷害他們。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保重自己吧!”
&nb“應謀哥哥……”
&nb“還有什麼話要說?”江應謀坐了回來。
&nb魏竹馨雙目幽憐地凝着他,仿佛有話想道别卻又覺得無須再多言了,因為說再多,也不會讓他銘記于心或者回頭是岸,唯有凝視,至少能将此時此刻他的模樣永遠地镌刻在腦海裡,或許将來,窗冷夜雨時,寂寞無聊時,總還可以翻出來回念回念。誰能說得清楚,他這一去是否能安然無恙地回來,誰又能說得清楚,他回來了自己人在哪兒。
&nb“保重吧,竹馨!”江應謀打破了這稍顯悲涼凝重的氣氛,起了身,“望我之前所說的那些隻言片語你能明白一二,别讓自己真的就這樣漫無目的地過一輩子了,那樣,太糟蹋你了。好好珍重,我先走了!”
&nb步出涼亭,翻身上馬,江應謀的背影與那長長的出征隊伍漸漸地消失在了遠處灰黑色的天際線上。魏竹馨凝望許久,口氣哀傷道:“像是要下雨了……他們真是沒挑好日子出發。”
&nb身旁的青笛道:“是呢,天都發烏了,眼見着是要下雨的架勢了,小姐,咱們回吧!”
&nb魏竹馨面朝江應謀背影消失的那個方向一動不動,眼神扯得又長又遠,好像正在試圖跟上江應謀早已遠去的身影:“青笛,你說他會回來嗎?”
&nb青笛道:“一定能回來的。之前公子随晉寒少将軍出征兩年多,不也平平安安地回來了嗎?小姐,您别太擔心了,公子會回來的。”
&nb魏竹馨凄寒一笑,眸光濕潤:“可為何……為何我總有一種他不會回來的感覺?我總覺得他這一走,我或許會再也看不見他。”
&nb“小姐,那是您太擔憂了,公子不是别人,他會保護好他自己,平安歸來的。”
&nb魏竹馨沒再言語,眼眶濕潤地望着那個方向沉默良久,良久,久到頭頂上那場大雨傾瀉而下時,她才收回目光,從右袖筒裡掏出了一隻繡了仙鶴與蝴蝶的藏青色香包,垂眸凝視片刻,她手往外一丢,那隻嶄新精美的香包便跌進了渾濁的泥濘中。
&nb“小姐!”青笛驚叫道,“那可是您花了幾日功夫繡的,您怎麼……”
&nb“終究不是一路人,我又何必再苦費心思做這些無聊之事呢?我與他,不是這隻小香包就能挽回的……”
&nb“小姐,您終于想明白了?”
&nb魏竹馨苦澀一笑:“不是想明白了,是終于承認了。從前事實就擺在眼前,隻是我一直不肯承認罷了。我還癡心妄想地以為,再等等,再等等或許應謀哥哥就能看到我的苦心了,但可惜……他的心已被那個叫林蒲心的奪去,再也回不來了。”
&nb“那林蒲心不是已經莫名消失了嗎?連江府的人都疑心她是細作呢!”
&nb“那又如何?任何人的看法都無法改變應謀哥哥的心,即便那女人是個細作,應謀哥哥也不會在意的,因為那女人……與炎無畏很相似。”
&nb“小姐,那您怎麼辦?”
&nb“我……”魏竹馨沖着漸漸起了白霧的雨簾,聳肩籲了一口氣,“我不知道,别問我,青笛,我真的不知道往後沒有了應謀哥哥的日子該怎麼過,别問我……”
&nb抵達瞿溪城時已是五日後的傍晚了。當夜,與城守等人商議了一些應對之策後,便各自安歇了。次日清晨,江應謀剛剛醒來,羅拔便在外敲響了房門:“應謀哥,你快些起來,那夥賊匪在外面叫嚣呢!”
&nb江應謀翻身起來道:“這麼早?行,我立刻過去!”
&nb至縣衙議事廳,晉寒羅拔,城守以及他手下四五個官員已在那兒了,正商讨着如何應戰。江應謀快步邁進道:“外面如何了?”
&nb城守先禀道:“又叫嚣了起來,讓咱們派人出去應戰。”
&nb“何為又?難道他們日日如此?”
&nb“正是,”城守一臉苦色道,“每日清晨,傍晚,那幫賊匪便會到城門口叫嚣,出言不遜,甚是可氣。昨日您來時,他們才走,所以您沒見着。”
&nb“此乃心戰,目的在于讓你先神疲繼而體乏,看來那邊也有熟絡兵法的高手,咱們不可輕視了。今日來叫嚣的是何等人物?”
&nb“或許是聽說您和晉少将軍駕臨了,對方也擺出了大陣仗,為首的正是他們的頭目,那位自稱阿越王後人的炎無鏡公主。”
&nb江應謀抖了抖袖,微微一笑道:“看來,他們是來為我和晉寒擺接風酒的。既然如此盛情,咱們又怎忍拒絕?晉寒,你說呢?”
&nb晉寒道:“不如我先出去探探他們的虛實,你于城樓上觀望,如何?”
&nb“我若閉門不出,倒顯得我小器了,他們不過是來叫嚣的,還談不上動真刀真槍,無礙,我與你一塊兒出門相見,瞧瞧對方那位炎無鏡公主到底是何人物。”
&nb當下,江應謀換上銀絲軟甲,與晉寒羅拔一道騎馬出了城。剛出城門,一擡眼就看見不遠處羅列了一隊人馬,緩緩靠近時,那撥人馬越發地清晰了起來――全是身着盔甲腰配長劍的将士,最打眼的是最前面中央那騎棕黑色大馬之人,一身棕紅色戎裝,外罩銀絲軟甲,面帶銀絲結網護面,右手牽繩,左手執戈,傲然挺背于馬鞍上,唯一露出來的那雙眼睛迥然有神,深邃而又沉着。
&nb“這……這是怎麼回事?”羅拔先驚訝了起來,“這行頭看着怎麼有點像無畏公主啊?”
&nb“何止像,走近點看我還真以為是無畏公主重生了呢!奇了個怪了,炎氏公主都喜歡穿成這樣上戰場?”晉寒也摸着下巴納悶了。
&nb“我看他們是想故弄玄虛吧?故意找個人穿成無畏公主的樣子來吓唬吓唬我們,以為這樣我們就能手下留情了,其實我們有那麼笨嗎?這叫心戰,是不是啊,應謀哥?”
&nb說着,這倆男人不約而同地将目光挪向了騎馬走在中間的江應謀,一見江應謀那表情,兩人心裡都咯噔了起來,完了,江應謀怎麼一副中了招的樣子呢?
&nb如果說,連晉寒和羅拔都覺得對面那女子與無畏公主有些相似,那就更不用提江應謀了。當對方陣營那女将的模樣逐漸在眼前明朗清晰了起來時,江應謀的目光也很自然地一點一點地陷入了她那一身妝扮,特别是那具銀絲結網護面以及那雙迥然有神的黑眸上。
&nb這是像的事兒嗎?不,這已經不是像不像的事兒了,感覺根本就是!
&nb猶記得,第一回見無畏戎裝出現是在宮裡一場秋祭上,那時,他還是炎王宮的座上賓,受父王邀請觀看這場秋祭。他原本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十分無聊地聽着國祭念誦那已經聽過一百八十遍的祈福祭文,真的快要睡着過去了,而就在此時,耳畔忽然傳來了江塵的驚呼:“呃?那女将是誰?瞧着有點像那個沒事兒就來搗蛋的無畏公主呢!”
&nb他陡然從昏沉沉的睡意中驚醒,擡眼望去,隻見一身着銀絲軟甲,面罩銀絲結網護面的女将騎着一匹渾身雪白的大馬,傲然肅穆,英姿飒爽地從祭台西邊進入,身後還跟着一幫将士,都是清一色的女子。
&nb那一刻,他真的是眼前一亮,透過那雙靈動有神的眼睛,他一眼就認出了馬背上的女将――正是時不時跑來欺負他一下下的無畏公主。他甚是驚訝,驚訝中又帶着些驚喜,原來那活潑調皮的小公主也有這麼英姿煥發的時候,真太出人意料了!
&nb“哎呀,果然是個彪悍的女人啊!”江塵帶點嫌棄的口吻搖頭道。
&nb“什麼彪悍?”他的目光一直緊随無畏的身影,嘴角露出微微笑意,“不會用詞就别用。”
&nb“這還不叫彪悍啊?往後誰要娶了她,說不定天天都得挨揍呢!”
&nb“所以你是有偏見,娶了她一定就得天天挨揍嗎?人家習武是為了抵禦敵人,又不是為了揍自己夫君的。”
&nb“那可不好說啊!瞧瞧她沒事兒就來欺負您那個陣仗,根本就是欺軟怕惡,往後她的夫君要打不過她,肯定會被她欺負的!”
&nb他沒再理會江塵的絮絮叨叨,而是目光專注地看着無畏下了馬,走上祭台,配合國祭為這一年的秋收祈福。無畏那身着戎裝軟甲,面罩銀絲護面的模樣就那麼永遠地刻在了他的腦海裡……
&nb“應謀哥……”羅拔一聲輕輕的呼喚打斷了他已經飛出一萬裡的思緒,“你别這表情呀,你不是說了嗎?那是他們的心戰,你身為咱們的軍師,你不能先上當了啊!”
&nb“哎,應謀,”晉寒也在左邊低聲提醒他,“那肯定不是炎無畏啊,這不很明顯的事兒嗎?收起你那小眼神,别叫對方看笑話了!你方才不還提醒我們嗎?哎,醒醒,醒了沒有?”
&nb“難道你們不覺得那就是無畏嗎……”他喃喃自語道。
&nb“什麼?”晉寒和羅拔對視了一眼,瞬間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是已經陷下去了的意思嗎?
&nb忽然,江應謀夾了夾馬肚子,晃悠悠地往前走了幾步,晉寒羅拔趕緊一左一右地跟了上去。他望向對面馬背上的那名女将,問道:“請問,你就是這幾日在瞿溪城外叫嚣不已的炎無鏡公主嗎?”
&nb“正是,”女将左邊那位身着軟甲的儒雅男子答道,“這位正是我們大炎國阿越王後人炎無鏡公主。你等稽國小賊有幸見到公主,還不速速下馬行禮?”
&nb“我行你個狗屁的禮啊!”晉寒罵道,“哪裡來的一群無恥狂徒?豎個炎氏的旗子,穿一身從前無畏公主的裝扮就來假冒炎氏後人了?當我們這些人都傻子不成?趁早滾回去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别叫本将軍動起真刀真槍來,讓你們連個全屍都保不住!”
&nb那儒雅男子抖肩冷笑道:“這位恐怕就是晉少将軍了吧?久聞你大名,說你骁勇善戰,乃是稽國棟梁之才,今日一見,是否真是棟梁之才未可知,但你這一腔匪幫似的叫罵倒真像極了你們稽國素來就有的賊匪氣質。别這麼早就放出狂言,晉少将軍,尚未比鬥過,又怎知鹿死誰手呢?”
&nb晉寒蔑然道:“還需鬥嗎?你們若有本事攻城,何須盤亘在城外數日,隻每日晨昏來叫嚣示威?你們深知自己無力拿下瞿溪,便使些陰險下作的法子來暗算我們,就譬如這女人,穿成這樣做什麼啊?裝無畏公主啊?你裝得像嗎?趁早給本将軍扒了你那一身皮,滾回去伺候男人去,若叫本将軍逮住了,非得……”
&nb“非得怎樣?”那女将忽然就開口了。
&nb晉寒稍微一愣:“咦?你的聲音有點熟啊?不會是我認識的吧?倘若是我認識的,那你就更不可能是炎無畏了。你自個說吧,你到底是誰?為何要裝成無畏公主的樣子?”
&nb“蒲心……”身旁江應謀的臉色霎時變了,連聲音都澀啞了起來。
&nb“誰?”晉寒沒大聽清楚。
&nb“蒲心……”江應謀怔怔地望着眼前這女将,心口莫名地聳動了起來。
&nb“啥心?蒲心?蒲……”晉寒總算反應過來了,一甩頭,目光直直地逼向那女将,十分愕然道,“你是……林蒲心?對啊,你方才那聲音真的跟林蒲心有些像啊……”
&nb“不是像,我就是林蒲心!”
&nb話音剛落,她擡手揭下了銀絲面罩,那一抹銀色滑下時,那張熟悉的臉便清楚真實地呈現在了江應謀面前。江應謀眼眸一張,驚愕湧起,這真的……真的是蒲心!
&nb晉寒激動了,狠拍了一下大腿嚷道:“哎喲!我的個天!還真是你呀,林蒲心!你隐藏得夠深的啊!應謀啊,我就跟你說了,你養了一隻小母狼啊,沒準哪日就反過來咬你一口了!瞧見沒有?安家村的一個小村姑居然神氣活現地裝扮起你的無畏公主來了,這分明就是有意潛伏在你身邊,探查你弱點來的!林蒲心,你還有點良心沒有?别忘了在博陽是誰收留你的?”
&nb她嘴角微微含笑,目光傲然道:“少将軍也别忘了,安家村時,若非我救了他,他早已一命嗚呼了,說我沒良心,似乎是十分不妥吧?”
&nb“蒲心姑娘,”羅拔一臉失望地看着她,“你真是故意接近應謀哥的細作?”
&nb“她哪兒細作?她根本就是幕後主謀!”晉寒嗤之以鼻道,“虧應謀待你那麼好,你失蹤了之後他一直派人在找你,結果呢?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居然跑這兒來當小頭目了,林蒲心,你本事挺大啊!”
&nb她蔑然道:“多謝少将軍誇張,我有無本事我心裡清楚着,不用少将軍多費唇舌。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吧!扈遊,把東西給他們!”
&nb方才那儒雅男人從袖中取出一封冊子,就手抛給了江應謀,江應謀接下,垂眸一看,封頁上赫然寫着三個字:招降書。
&nb晉寒一看,撲哧一聲笑了:“你們腦子有毛病吧?還招降書?哎,我說林蒲心,你哪兒就覺得我們會投降了?”
&nb她面無表情地回答道:“投不投降那是你們回去之後該商量的。方才少将軍不也說了嗎?說我們心虛,明知沒本事拿下瞿溪隻會耍些無聊的手段,那行,那我今兒就跟你們撂句話在這兒,降書我明日來收,若不降,還請諸位各自寫下遺書,将來破城之時,我必會将諸位所寫之遺書一一送到你們家裡的。”
&nb“哎,林蒲心,你嚣張過頭了吧你!”晉寒怒道。
&nb“哼!”她面浮輕笑,目光清冷道,“是不是嚣張,少将軍不妨這會兒就跟我比試一場,咱們刀槍上見真功夫如何?”
&nb“本将軍從不跟女人打……”
&nb“行了,晉寒,”已讀完降書的江應謀緩緩擡了頭,看向對面的她道,“不過激将法,你不用在意。”
&nb她微微一笑:“公子就是公子,無論到了什麼時候都是這麼冷靜。”
&nb“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nb“公子請問。”
&nb“你究竟是誰?林蒲心,炎無鏡又或者……炎無畏?”
&nb她狡黠一笑:“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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